“你竟然還知道回來!”
直到夜幕降臨,高陽這才意猶未盡的回到長孫府中,長孫沖頓時一臉不滿,如果是普通的女子長孫沖早就家法伺候,然而高陽公主乃是帝女,他根本無法拿她怎么樣。
猶未盡興的高陽公主聞言,頓時一臉晦氣,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本宮稀罕回來,你這長孫府規矩這么多,你若不希望本宮回來,本宮可是住進父皇賞賜的公主府。”
普通的公主出嫁,朝堂往往都會賜下公主府,高陽公主自然也不例外,然而長孫家乃是大唐第一外戚,位高權重,又有長孫皇后在,高陽公主只能如普通婦女一般,住進長孫府,每日向公婆行禮。
“你若是不怕陛下怪罪,你大可一試!”長孫沖臉色難堪道。
二人頓時僵持在那里,長孫沖需要高陽公主皇家的身份來為此長孫家的富貴,而且和高陽公主分居,定然會讓他再次成為全城的笑柄。
高陽公主自己明白,她乃是李世民用來籠絡長孫家的工具,唯有討的李世民歡心,她才能獲得圣眷,如果她離開長孫家回到公主府居住,恐怕立即會被李世民知曉,她和長孫沖剛剛結婚不久,就鬧的如此之大,再加上她一個婦道人家外出拋頭露面,定然會被李世民不喜。
長孫沖深吸一口氣,勉強解釋道:“這一次在下針對墨家子并非因為私人恩怨,而是因為長孫府的未來,你既然嫁進長孫府,自然也和長孫府融入一體,希望你能明白。”
高陽公主根本不信,一臉鄙夷道:“自欺欺人罷了!”
“我要如何證明你才能相信,難道真等到長孫府沒落,你才相信為夫此時的努力。”長孫沖怒聲道。
高陽公主嗤笑一聲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難道你認為自己真的能夠勝過墨家子,墨家子在商戰可是從未敗績,當年五姓七望聯合起來,也未能讓墨家子屈服,單單一個長孫府又豈能奈何的了墨家子。”
長孫沖智珠在握道:“當年五姓七望雖然勢力強大,但是天下不服其者眾多,江南世家就是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最終被墨家子各個擊破,然而這一次卻是整個鐵料行業反對墨家子,更別說鐵料乃是墨家的命脈,各大礦主掌控者墨家村的命脈,卻讓墨家村騎壓在頭上,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這是利益之爭遲早會爆發,長孫府不過是順水推了一把而已,這一次,哪怕是墨家子也是回天乏力。”
“回天乏力?”高陽公主哈哈一笑道,“連我這個婦道人家都知道困獸猶斗,更別說是手段高超的墨家子,世人皆知,墨家子奇計層出不窮,本宮倒想問問駙馬,面對長孫府的圍困墨家子可曾屈服,也可曾做出何應對之策?”
長孫沖頓時臉色一沉,高陽公主的話直接擊中他心中最大的憂患,自從長孫府聯合天下礦主圍困墨家村之后,墨家子根本毫無動作,而是一直用墨家村的庫存鐵料來支撐,既沒有買高價鐵料,也沒有向他們屈服,這讓長孫府的謀劃全部落空。
“墨家子已經是黔驢技窮,只要長孫府握著墨家村的命脈,墨家子遲早就屈服。”長孫沖咬牙道。
高陽公主道:“那既然如此,本宮就和駙馬打個賭,只要這一次駙馬能夠勝過墨家子,本宮就乖乖的呆在長孫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果駙馬敗了,就莫要干涉本宮的自由。”
“好!一言為定!”長孫沖道,他怎么也不相信在現在自己占據絕對優勢,并且掌控墨家子命脈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被墨家子翻盤。
高陽公主笑道:“那本宮就等候駙馬的好消息!”
高陽公主笑盈盈的從長孫沖身邊走過,留下一陣香風。
長孫沖臉色難堪,伸手一招,長孫管家連忙上前道:“少爺有何吩咐。”
“立即給所有鐵行聯絡,價格再上漲半成,不能給墨家村一兩平價鐵料,我倒不信墨家村還能儲備多少鐵料。”長孫沖恨聲道。
“是!”長孫管家立即應聲道。
隨著關中鐵價再次上漲半成,所有作坊一片嘩然,一眾工匠紛紛將目光投向工界龍頭墨家村,這次鐵價上漲,所有人都知道乃是針對墨家村,都等著墨家村的應對之策。
然而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是墨家村竟然絲毫不為之所動,竟然一直用自己的儲備鐵料堅持著。
“墨家子竟然藏這么深,一個墨家村竟然儲備如此多的鐵料?”
一個鐵行之人臉色難堪,墨家村的儲備鐵料除了用于自己日常所需之外,還要供應朝廷鑄招鐵錢,可以說雙倍消耗鐵料,饒是如此墨家村已經堅持了數月有余。
要是往日的話,他們動用此招來對付墨家子,墨家村的儲備至少能夠支撐一年以上,那他們根本奈何不了墨家子分毫。
“鐵料算什么?更恐怖的還是糧食,據說墨家村的糧倉足以供應墨家村全部人員吃上三年有余。”一個百姓傲然道。
“未雨綢繆,墨家子果然不是易與之輩。”一個礦主神色難明道,當他們身處對手之事,才發現墨家子是何等的難對付。
“幸好……。”不少礦主慶幸道,幸好他們選擇了一個巧妙的節點來對付墨家子,否則還真奈何不了他。
“爾等放心,墨家村已經快山窮水盡了,我等成敗就在此一舉。”長孫管家沉聲道。
一眾礦主頓時心中一振,墨家村的儲備鐵料雖然不少,但是不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們相信墨家村的鐵料定然所剩無幾,而且墨家村還要承擔鑄造鐵幣的供應,到那個時候,墨家子唯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購買高價的鐵料,一個是開放不銹鋼秘技,讓其他鐵行鑄造不銹鋼為民部供應不銹鋼。
“尚書大人,我等要不要催促一下墨祭酒,莫要耽擱朝廷鑄造鐵幣之要事,以免影響蜀道修建?”
民部,一個民部主事躬身向民部尚書唐儉提議道。
“催促?”唐儉眉頭一皺道,“墨家村可曾少過民部的不銹鋼鐵料?”
民部主事不由一頓道:“未曾,不過下官聽說民間流言,墨家村的儲備鐵料即將耗盡,又未曾購買鐵料,要是萬一影響了鐵幣鑄造那就不妥了。”
唐儉深深的看了面前的民部主事一眼道:“既然墨祭酒未曾少過民部的鐵料供應,民部又何須多事,告訴你背后之人,朝堂不會干預商業之事,但是想要利用朝廷來完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當本官是泥菩薩不成。”
“啊!”民部主事心中一慌,連忙請罪道:“下官不敢,還請尚書大人恕罪。”
“下去吧!莫要多事,墨祭酒的本事本官還是信得過的,竟然他敢保證本官鐵料充足供應,那自然不會食言。”唐儉大手一揮道。
“是!”民部主事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灰溜溜的下去了。
看著民部主事狼狽的身影,唐儉不由冷笑道:“你們鬧得越大,本官越能推進鹽鐵官營,本官可是漁翁,又豈能被你們利用借刀殺人!”
民部主事回到自己的官邸之后,仔細思索一番唐儉的話,不由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對身邊一個下人吩咐道:“傳給那些人,對他們說,只要墨家村減少供應民部不銹鋼料,那就是墨家子屈服之日。”
“是!”下人領命退去。
很快,整個長安城鐵料再次猛漲一成以上,而且有價無市,鐵料供應很少。
“墨家村要撐不住了!”
當墨家村的鋼材減少自己供貨全力保證鐵幣鑄造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墨家村的儲備鐵料即將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