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村銀行前,前來擠兌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所有人都爭先恐后的想去取錢,唯恐去晚了自己的錢就打水漂一樣。
“墨家村銀行還能支撐多久!”墨家村銀行二樓,墨頓看著下方黑壓壓的擠兌人群皺眉道。
“最多三天!”一旁沈鴻才黯然道,雖然有不少作坊還錢,但是如今長安城謠言四起,前來擠兌的人越來越多,墨家村銀行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三天!”剎那間頓時氣氛一陣死寂,墨家村銀行的缺口可不是一星半點,三天如此短的時間內,上哪里去籌集如此多的錢財,而且造這個速度,就是將皇宮之中的那三十萬貫取出來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這些世家實在是太過于狠毒了!”沈鴻才憤憤不平道,這幾日世家可謂是陰招盡出,不但威逼利誘那些作坊,更是對支持墨家的作坊趕盡殺絕,讓不少作坊損失慘重。
現在墨家村銀行已經是墨家村的核心,不單是墨家村最強大的部門,同時也是最為脆弱的一個部門,一旦墨家村銀行倒閉,定然會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墨家村也會如雪崩一般崩盤。
“明天,墨家村還會有一批錢財送到,夫子務必將墨家村銀行支撐十天!”墨頓皺眉道。
“十天!莫非東家有將墨家村銀行起死回生的方法?”沈鴻才心中一喜,不敢相信的看著墨頓。
墨頓搖搖頭道:“事在人為,墨家村還有不少好東西可是讓不少人惦記,應該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
沈鴻才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東家放心,沈某定然讓墨家村銀行撐住!”
墨頓點了點頭,轉身下樓,早有一個四輪馬車等候在哪里,墨頓踏上馬車,正準備離去,突然一輛嶄新墨家村出產的四輪馬車一個急停停在墨頓馬車跟前。
“墨家村出產的四輪馬車果然不凡,坐在車上如履平地極為舒適,而且剎車精準還不傷馬?要是停產了豈不是太可惜了!”突然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傳來,車門滑下,露出鄭敞得意的面孔。
“原來是你!”墨頓眉頭一皺道,他自然認得鄭敞這個世家子弟。
“怎么樣,墨兄,小弟夠意思吧!聽聞墨家村最近缺錢,小弟特意買了一輛墨家村出產的四輪馬車支持墨兄,可是足足花了二十貫錢。”鄭敞得意道。
“鄭兄恐怕說笑了,墨家村出產的四輪馬車冠絕天下,又豈會停產,至于缺錢,那也不過是謠言罷了,相信鄭兄比誰都清楚!”墨頓面無表情道,若非五姓七望散布謠言,墨家村又豈能陷入擠兌危機。
“謠言!”鄭敞噗嗤一笑,指著墨家村銀行排了很遠的隊伍,冷笑道:“如果是謠言,這又是什么?這就是墨家拼命保護之人,如今卻成為給墨家致命一擊之人,如此恩將仇報,簡直是讓人寒心。”
墨家所代表的乃是無數社會下層的普通百姓,而如今正是著無數下層的百姓正在平靜的擠兌墨家村銀行,鄭敞所言乃是最直觀的事實。
然而墨頓卻不為所動,搖了搖頭道:“他們不過是想要取回自己的錢財,這并沒有錯,只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他們的要求并不多,不過是想要用自己的余錢賺一些而已,讓真正缺錢之人能夠渡過短暫的難關。”
“真正有錯的乃是那些散布謠言之人,一則謠言讓無數百姓損失不菲的利息,讓真正缺錢之人無處借貸,走投無路。損人而不利己,這才是世間最大的罪惡。”
鄭敞頓時漲紅了臉,他乃是傲嬌的世家子弟,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的侮辱,當下怒聲道:“難道我等說錯了,你墨家村銀行的確是沒有錢了,面對 如此擠兌,你還能支撐幾天,三天五天,就是宮中的三十萬貫取出來,你也支撐不了半個月。”
“那又如何?只要墨家村銀行手中還握著那些地契,遲早有一天那些作坊就要還錢,該屬于墨家村的錢財遲早會回來。”墨頓冷哼道。
鄭敞冷笑道:“你以為那些錢財你能輕易要回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有無數作坊宣布破產,再說就算你追回一點,那個時候這個墨家村銀行恐怕早就信譽敗壞,我知道,此銀行乃是墨兄最為看重的機構,乃是墨家計劃至關重要的一步,失去了銀行,墨家復興之路將會不進反退,墨家和世家合著兩利,再次小弟可以做個主,主要墨兄同意化干戈為玉帛,五望七姓原本承諾的條件一個不變。”
鄭敞知道墨頓最大的心愿就是復興墨家,就決定以此來誘惑墨頓。
“道不同不相為謀!墨家和世家注定不會同路。”墨頓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鄭敞的神情頓時變得極為陰冷,道:“我看,墨兄還是狂妄自大,我五望七姓屹立千年,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過,希望墨兄莫要后悔,到時候墨家村破產,恐怕就不是這個條件了。”
墨頓傲然道:“千年以來,沒有人膽敢拒絕五姓七望,并非他們不想,既然如此,那就讓墨某第一個說不。”
說完,墨頓一揮手,車窗緩緩升上,不想和鄭敞再多說一句。
鄭敞頓時氣急敗壞道:“我知道你想變賣墨家村產業,你以為會有人膽敢接手么,那就有人接手,又能出多少錢財,到最后你會發現是五望七姓才是最公道的。”
然而墨頓卻毫無回應,馬車不停反而加快速度,留下鄭敞氣急敗壞的在街道上大喊大叫。
墨家雖然處于絕對的下風,然而五望七姓卻同樣壓力極大,他們利用了手中的權利,這才堪堪壓制住墨家,單單為了解決一眾紈绔子弟的偷運貨物之事,就讓五姓七望付出了不菲的政治資源這才堪堪滿足這些新興豪門的胃口,在他們心中又何嘗不想快刀斬亂麻,畢竟這天下姓李,而不姓鄭,也不姓王,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又臭又硬,簡直是準備和世家對抗到底。
“少爺放心,老奴早已經防備了墨家子這一招,哪怕是墨家子將整個墨家村的產業變賣了,也填不滿這個墨家村銀行的大窟窿。”一旁的鄭伯道。
鄭敞這才略微放心的點了點頭,道:“墨家子又臭又硬,根本談不攏,孔家那邊你安排的怎么樣了?”
鄭伯頓說得意道:“少爺這就放心,要說墨家這邊還費點事,孔家那邊簡直是不不費吹灰之力,那群夫子本就不愿意只會四書五經,哪里愿意講什么算學國學、算學,小人只需稍微點播,那些夫子一個個不用我們多說,一個個都反了孔家,別說私塾改進小學進行不下去,就連原本已經愿意改成小學的私塾也紛紛倒戈。”
“干得不錯!”鄭敞這才滿意道,此刻雖然墨家沒有好消息,儒家卻是捷報連連,而且他可是得到了父親的指點,墨家不過是五望七姓準備的后路而已,而只要儒家改革停止,世家將會高枕無憂,到時候,再收拾墨家也是舉手之勞。
“這只是其一,不但夫子不愿意教,就連學子也不愿意學,大唐唯有四書五經才能考取科舉,小人不過稍微指點,已經有不少學子和家長已經滿腹怨恨,相信很快就會捅到了朝堂之中,到時候有孔穎達好受的。”福伯幸災樂禍道。
“好!好!”鄭敞朗聲大笑,他總算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一旦孔家私塾改造小學失敗,世家之憂盡去,他將會位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