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感謝你的!”
望著一臉喜色離去的田侔和李云,朝堂中一直沉默的孔穎達幽幽的說道。
墨頓曬然一笑道:“墨家村不需要他們的感謝,墨某一力促進渭水大橋建立,并沒有任何私心,而是一心為了天下,而恰巧的是這座大橋只有相夫氏一脈能夠修建而已。”
孔穎達點了點頭,修建此橋不但造價驚人,然而好處同樣是讓人怦然心動,更難能可貴的是,此橋將會重新譜寫造橋史,一旦此橋建成,天下除了長江之外,將再無天險,這對天下的好處顯而易見。
當然此橋結構復雜,需要造橋的技術數不勝數,恐怕只有傳承千年未斷的相夫氏一脈能夠建成,就是因為如此,孔穎達這才沒有在朝堂之中反對。
“恐怕并非如此吧!二十萬貫恐怕至少要有五萬貫購買墨家村的鋼材水泥,以及墨家機械,而且此橋修通之后,天下一片通途,墨家村的貨物直通天下,好處恐怕數不勝數吧。”孔穎達冷哼道。
墨頓毫不愧色的點頭道:“能夠支撐大橋的原料,天下唯有墨家村一家擁有,此乃墨家村應得的,天下鋼材能夠有超過墨家村,相夫氏一脈采用哪家墨某絕無二話,更別說此橋的鋼材墨家乃是平價出售,畢竟建造好一座大橋帶來的好處,遠比墨家村的那點受益強上千百倍。
“修建此橋墨家村并無多少利潤,相夫氏一脈得到了虛名,而最終受益者乃是天下百姓,墨某不希望修建此橋之時遇到一些不應有的波折。”
孔穎達長袖一揮,傲然道:“儒家如果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如何能夠成為百家之首。”
一旦天下河流暢通無阻,這樣的好處同樣也是儒家樂意看到的,儒家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多謝!”墨頓鄭重道。
孔穎達揮揮衣袖,轉身離去,然而眉宇間,卻怎么也又化不開的憂愁,如今墨家村已經悄然壯大,墨家另一脈又鋒芒畢露,再加上其他百家蓬勃發展,而唯獨儒家原地踏步。
須知百家之爭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儒家的困境已經讓孔穎達感到極為憂慮了。
客棧之中,田侔和李云回到客棧,向相夫氏一脈宣告了朝廷的任命之后,頓時整個相夫氏一脈子弟沸騰起來。
當年墨家子攜帶活魚秘技進入長安城,讓長安城為之轟動,而今日他們相夫氏一脈剛剛進入長安城,則是接下了渭水大橋這等超級工程,起點要比墨家村還要高。
“這一次,我等相夫氏一脈定然會勝過墨家村一脈。”一眾相夫氏一脈子弟紛紛慶祝道。
李云和田侔不由對視一眼,這些子弟只顧歡呼,卻不知道他們在朝堂之中,可是獲得墨頓相助這才獲得修建渭水大橋的機會,然而看到這些興奮的相夫氏一脈子弟,二人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也許就是這股想要證明自己的勁頭才能將渭水大橋修建完成。
“好了,如今渭水大橋還僅僅是圖紙和模型,想要建成大橋還有無數困難再等著我們,爾等還不慶祝的時候,爾等想要勝過墨家村,那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心全意投入修建大橋之上。”田侔呵斥道。
“是!”一眾相夫氏一脈的子弟猶如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急切澎湃的立即投入到渭水大橋圖紙和模型之中。
李云見狀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相夫氏一脈子弟有這等勢頭,當時讓他對修建渭水大橋信心十足。
“敢問李匠作在此么?”突然一個諂媚的聲音從別院外傳來。
李云眉頭一皺,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到長安城,竟然被人接二連三的找上門來。李云移步,打開別院大門,赫然看到門外站著一位掌柜打扮的人。
“在下李云,敢問閣下是…”李云皺眉道。
“在下乃是長孫鐵行的掌柜,曾經和田侔大師有舊,今日特來拜訪,還請海涵。”長孫掌柜躬身道。
“和田叔有舊!”李云心中一動,側身請其進入別院。
“田大師,在下這廂有禮了。”長孫掌柜看到田侔頓時熱情道。
田侔看到長孫掌柜,不由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道:“原來是長孫掌柜,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長孫掌柜朗聲道:“當初田大師不辭而別,讓在下追悔莫及,卻沒有想到如今田大師竟然帶著墨家高人進京,更是深得陛下信任主持渭水大橋這樣工程,實乃可喜可賀。”
田侔露出一絲得意道:“長孫掌柜言重了,全賴陛下信賴,才有我相夫氏一脈的今天。”
長孫掌柜環視一周道:“如今相夫氏一脈已經是今非昔比,怎么還在如此破舊的小店居住,長孫府正好在長安城有一座宅院,正好可以讓相夫氏一脈居住。”
李云越聽越不對勁不由眉頭一皺道:“多謝長孫掌柜的好意,相夫氏一脈久居鄉野,恐怕住不慣長孫府的豪宅。”
長孫掌柜哈哈一笑道:“李匠作客氣了,我長孫府在長安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田大師更是對長孫府有恩,區區一座宅院何足掛齒,日后相夫氏一脈但凡有什么需要,只需招呼一聲,在長安城沒有我長孫府辦不成的事情。”
李云堅定的搖搖頭道:“無功不受祿,相夫氏一脈多謝長孫府好意,長孫掌柜有事不妨明言。”
長孫掌柜看到李云連番拒絕,這才臉色尷尬道:“在下聽說相夫氏一脈設計的渭水大橋,其橋身大都是鋼鐵所鑄,而長孫府掌控者長安城五成鐵料供應,只要長孫府和相夫氏一脈合作,不但可以保證鑄橋的供應,更能讓相夫氏一脈有豐厚的回報。”
“豐厚的回報!”對于長孫掌柜的赤裸裸的暗示,李云心中不由怒火中燒,渭水大橋可是相夫氏一脈出山的首戰,絕對不容有失,而他們剛剛獲得修建大權,這些鐵行就像是問到了豺狼聞到了血腥一般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