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國公府。
乃是大唐開國功臣杜如晦的封宅,在李世民東征西討平定天下的過程之中,杜如晦和房玄齡可謂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立下了汗馬功勞,并稱為房謀杜斷。
但是天妒英才,在貞觀四年,杜如晦因病身故,李世民追封為萊國公,
墨頓看著氣勢恢宏的萊國公府,不由嘆息,真是同人不同命,他的便宜老子去世之后,墨府根本無人問津,而杜家卻依舊封賞不斷,得寵依舊。
不但杜構官運亨通,就連次子杜荷也會被封為駙馬都尉,尚城陽公主,要不是這個倒霉蛋后來自己作死,參與李承乾的謀反案,不但丟了性命,還牽連了杜家,否則杜家的功績,再過百年也少不了的榮華富貴。
“咚咚咚!”
鐵安上前扣門。
“誰呀!”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后響起,大門緩緩打開半扇,一個頭發花白的門房不耐煩的看著墨頓和鐵安。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杜如晦雖然去世,但是杜府依舊榮耀不斷,杜家的門房依舊十分傲氣。
“還請通報一聲,墨家墨頓前來繪畫萊國公凌煙閣畫像,昨日已經提前通知過了。”鐵安拱手道。
經過墨頓近一個月的繪畫,終于將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畫好了二十個,而剩下的的這四個卻是最難得,因為這些功臣早已經去世了,所以墨頓才將其安排到最后。
墨頓一般登門的繪畫,都會提前通知,約定好時間,以防時間沖突,昨日墨頓就已經提前和杜府報備了,今日登門商議繪畫事宜。
“爾等回去吧!少爺說了,繪畫之事不勞煩二位了!”杜府門房不耐煩的揮揮手道。
杜如晦去世后,由其嫡長子杜構繼承爵位,不過由于杜構常年在外做官,萊國公府真正當家的是次子杜荷,而門房口中的所說的少爺,很顯然是杜荷。
墨頓眉頭一皺,不由得想起當日在教司坊中,因為公孫大娘和杜荷等人結怨的場景,很顯然這就是杜荷的報復,
“繪制凌煙閣畫像乃是陛下親自下令,也關系到萊國公一生的榮耀,你一個小小的門房有何資格替主家決定。”墨頓冷聲一聲道。
“笑話,老爺已經過世四年了,你卻今日登門作畫,那不是笑掉大牙么?”門房道。
“既然墨某接下這個任務,也敢登門,那自然有把握畫出萊國公的畫像,如果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你一個小小的門房擔得了責任么?”墨頓冷然的看著這個強出頭的門房。
“你…”門房諾諾的說不出話來,他當然擔不起責任來,如果以后真的怪罪下來,杜荷也許沒事,但是他一定有事。
“還不趕快去通報,不想畫就讓杜荷親自給我說!”墨頓喝道。
“是,是!”
門房連忙掩住門,慌張前去稟報。
“你說什么?墨家子還不走,就呆在門外!”日上三竿,才剛剛起床的杜荷聽到門房的稟報,不由得驚訝道。
“少爺,墨家子說,畫不畫讓少爺親口說,小的說了不算。”門房小聲的說道。
“廢物,這點事都不辦好!”杜荷對著門房怒罵道。
“小的該死!”
門房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其實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等事情實在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門房能夠摻和的,那把自己摘出去已經算很幸運了。
“墨家子,竟然你敢來杜府沽名釣譽,就別怪我不給你留一點情面!”杜荷冷哼道。
所有人都知道,墨家子給眾臣畫凌煙閣畫像,都是按照真人親筆所畫,這才會如此栩栩如生,相像無比。
但是其父杜如晦已經去世四年了,四年前墨家子還在墨家村忍饑挨餓呢,哪里見到過杜如晦,又怎么給墨家子繪畫。
所以杜荷打心底就不相信墨頓真正的目的是來畫像,認為墨頓此次前來,不過是敷衍了事,沽名釣譽而已,再加上他和墨頓之前在教司坊的爭公孫姑娘失利,頓時新仇舊恨就在一起,這才有了今天這場鬧劇。
“哎!少爺息怒,墨家子是奉皇命而來的,也關系到老爺上凌煙閣的大事,要是交惡墨家子恐怕不妥吧!”
杜府管家良伯連連勸道。
良伯可是杜府的老人,是一直跟隨杜如晦的老人,他對杜家看著最透徹,別看萊國公府地位尊崇,自從杜如晦去世之后,杜家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了,這個時候再交惡如日中天的墨家子實屬不智呀!
“良伯放心,沒了張屠夫就要吃帶毛豬?天下會繪畫的多了,本少爺只有定計!”杜荷冷笑道。
萊國公府外,
杜荷帶領一眾家丁,氣勢沖沖趕來,看到門口的墨頓,頓時怒從心生大喝道:“墨家子,你竟然來到我杜家撒野,辱我先父,是欺我杜家無人么。”
鐵安一看情勢不妙,立即反身將墨頓護在身后。
墨頓厭惡的看了杜荷一眼,這個蠢貨,難怪后世將杜府害慘了,也搭上了杜如晦的一世英名。
墨頓推開鐵安,直面杜荷道:“本侯乃是奉皇命而來,誰敢動本侯一根汗毛。”
論地位他是新封的開國縣侯,而杜荷只是一個郡公而已,論大義,他來杜府是奉了皇上之命而來,
“少爺息怒!”良伯連忙勸道。
杜荷雖然對墨頓恨之入骨,但是也并不傻,也知道此刻不是報私仇的時候,就在良伯的勸說下,借勢下臺。
“墨家子,這次算你走運!”杜荷狠聲道。
“本侯一直都很走運,不用你操心,本侯就問你一句,萊國公的畫像還畫不畫。”墨頓壓著火氣道。
“家父的畫像只有定計,不勞你費心。”杜荷一字一頓的說道。
墨頓冷笑一聲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說罷,帶著鐵安轉身離去。
“我要是后悔,我就跟你姓!”杜荷一臉嘲諷道。
很快,在有心人的傳播下,杜荷驅趕墨家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長安城,一個是風頭正勁的墨家子,一個是前宰相的兒子。
整個長安城頓時議論紛紛,然而大多數人都站在杜荷的這一邊,畢竟誰也不相信墨家子能夠畫出一個從未見到過人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