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中,那些象征著金燈禪師輪回歷史的磚塊紛紛爆碎。
他耗費了自己整整三千世的修為,卻只窺得一絲輪廓。
這樣的事聽上去委實讓人略覺悲涼。
王令伸手,打算將中庭中的這些破碎的記憶磚進行修復。
他先前并未阻止金燈窺探自己,只是因為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如今金燈禪師因為這個原因,一只眼睛報廢,修為也受到了大幅度折損。
王令覺得,不該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到金燈頭上。
然而此時,和尚卻伸出手將王令攔下。
金燈禪師搖搖頭,面露苦笑:“貧僧活了3910世,直到這一世才明悟,我并非無敵…這折損的修為,是教訓,我一定得吃下。真人就不必出手相助了。”
和尚咳嗽了兩聲,他伸出手拂過自己的眼睛,先前報廢掉的“卍字曈”恢復成了正常的眼瞳。
他現在只剩下一只“卍字曈”了。
廢掉的這只還得從頭開始修行。
不過和尚并不后悔,能夠與王令這樣真正的高手交戰。
就算是負傷,對和尚而言也是充滿了榮耀的傷疤。
“我這一世,感覺要比之前所有,都活得精彩。”此時,金燈禪師笑道。
現在他的中庭里只剩下910塊磚了。
他現在無比期待自己可以圓寂,將這一世的記憶化成新的磚塊,然后鋪到這片中庭里,與這910塊磚合為一體…
“大師,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孫蓉姑娘,究竟是什么情況?”
這時,丟雷真君開口問道。
他們一開始來到這里求見金燈禪師的目的就是這個。
而金燈禪師能知道這么多,這并沒有讓王令感到太奇怪。
雖然他的戰力強于金燈禪師。
可是閱歷始終是不及金燈禪師豐富的,記憶磚塊中的精神壓力大,并不代表閱歷豐富…3910世的閱歷擺在這里,和尚知道的情況比自己多,這也在清理中。
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寶寶。
其實這件事,和尚本來也沒完全的自信與把握。
不過經過剛剛對王令真實身份的窺視。
現在,金燈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雖然他只窺得一絲輪廓與那片混沌不堪的世界。
可僅憑現在掌握的線索,和尚有理由確信少女身上發生的事,也許與某個神秘地有關。
“你們可知道,當年創立天道的王道祖,是什么地方建立的天道?”
金燈禪師說道:“在天道并未定型之前,相傳王道祖進行過無數次的實驗,以確保自己設計出的天道最終可以福利萬世,造福所有的修真者。”
“天道還有試驗場?”
丟雷真君和王令心中都訝異不已 “相傳,試驗場由一絲混沌之力衍化而來,是一片靈能高度密集的地方。尋常生靈難以在那片地方生存…”
和尚說:“天道試驗場雖然只是傳聞,可貧僧卻擔保,此地確實存在。”
“試驗場里都有什么?”
“都是一些沒有大用,卻又充滿著邪祟與陰暗的天道金人。這些金人都是失敗的實驗品。道祖將他們創造而出,卻又不忍將他們毀滅…”
手心手背都是肉嗎。
聞言,丟雷真君內心嘆息道。
“這些沒有被毀滅的天道金人,就這樣被永遠留在了那片實驗地,被王道祖整個封印在了其中。”
金燈禪師說道:“而此地,也被稱之為:不可說之地。”
不可說之地嗎…
王令真的是頭一回聽說還有這種地方。
“這一屆的天道金人并不是對此地沒有記憶,只因道祖決心將這一地永遠隱藏。于是就設下了不可說之法,所有天道金人只要想到此地,就會短暫的忘記有關這片天道試驗場的所有事。”
大屏蔽術?
王令挑了挑眉,傳音道。
和尚笑:“真人說的沒錯,這不可說之法確實與大屏蔽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大屏蔽術可能都是由王道祖的這《不可說之法》衍化而來的。”
“不過大師,在下還是有一點不解。”
“真君請說。”
“大師為何如此肯定,孫小姐的事與不可說之地有關?”
“我的推論有二。其一,出現在孫小姐身邊的上古金人,恐怕就是從不可說之地流竄出來的失敗試驗品。那姑娘如今已成虛空之子,作為虛空之門的鑰匙,她身上其實潛藏著巨大的能量…”金燈語出驚人,而且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把控的一清二楚。
這樣的推演能力讓王令都感覺贊嘆不已。
這個金燈,確實和以前自己對付的那些雜魚不一樣。
是個有本事的和尚。
他并未打算金燈的話,只聽和尚沉默了一下后,又繼續說道:“那些金人進行搶奪,無非是想借用虛空這把刀,撕破不可說之地的封印。”
“那可是王道祖設下的封印…”丟雷真君大驚。
“據我所知,虛空之子,確實擁有這個能力。”
和尚說道:“先前,那虛空之主如此大費周折搜尋虛空之子,恐怕真實目的并非為了入侵地球…”
“不是為了入侵?”
“他們想將虛空之子保護起來。”和尚說:“只要虛空之子回歸虛空,孫小姐身上的詛咒就不會起效了,而不可說之地的上古金人,也沒有能力跑到虛空世界去找她。”
聽到此,王令恍然大悟。
原來虛空之主說的虛空之子終將返回虛空竟然是這個意思…
至此,整件事王令已經從金燈這里知道了個不離十。
這所謂的陰陽死劫,原是不可說之地的上古金人留下的禍根。
那么現在,問題的關鍵來了。
丟雷真君沉思了下,最后問道:“大師…那么,孫蓉小姐除了返回虛空,成為虛空的一部分之外,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擺脫上古金人的糾纏?”
“辦法…自然是有的…而這件事,如今恐怕只有令真人一人可以辦到。”
此時,和尚將目光轉向王令。
王令看向他,面無波瀾。
和尚:“辦法就是,將整個不可說之地,一鍋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