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硝煙彌漫的戰場上。
化為廢墟的哨所,切成兩半的坦克,扭曲的炮管,尸體的殘骸,橫七豎八的撒了一地。
一個龐大的巨人,踏著白磷燃燒彈遺留的火焰,大步前行,隨著經過,火焰自動朝兩邊避開。
此時腰上圍著的那塊即便在地球依然氤氳生輝的獸皮已經破破爛爛,身上也黑一塊灰一塊,嘴唇和鼻孔甚至耳朵,都出現絲絲的金色血跡,看著相當狼狽。
這是誤入這群褻神者的一個陷阱而造成的。
強烈的爆炸,讓當場被可怕的氣浪掀飛,若不是敏銳的感覺到危險,在外圍果斷的停了下來,此時恐怕已經重傷,甚至隕落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感覺到極度的虛弱。
神明作為不朽的高層次生命,和普通生命是截然不同的。
在成為半神那一刻,,接觸位面本源,接受原力灌注,會根據各自感悟的法則凝聚成一具神化的軀體。
這種身軀帶有一絲能量的性質,擁有不朽的特性,不再需要通過進食這種低級手段來獲取支撐生命活動的能量,而是依賴于神火的供給(神力能少用就少用,對于任何神明來說,神力都是珍惜的)
然而這種借助位面本源凝聚的神化身軀強大是強大,卻不是沒有弊端,一旦受傷就極難恢復,嚴重的甚至需要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沉睡,才能一點點的恢復過來。
當然,如果神力充裕的話,時間也會大大縮短。
也正因為此,只要一成為真神,所有神明都會耗費大量的精力和神力構造自己的老巢,打造成銅墻鐵壁,同時真身也不會輕易的外出,以免遭遇無妄之災,大都以化身進行活動。
這時頭微微一偏,避開一枚狙擊子彈。
目光銳利的迅速看向左側,遠處五六百米處一個慌亂的身影,去掉偽裝,轉身開始逃跑,咒罵一聲:“該死的瀆神者!”
下一刻,“轟”的一聲音爆,的身影就已經瞬間消失。
奔跑的速度已經慢了不少,但依然可以輕易的超過音速,只是兩秒不到的時間,那士兵就已經被抓在手中。
只是那士兵渾身鮮血,早已沒有聲息,讓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這時耳朵敏銳的聽到呲呲聲,這才發現,這名凡人戰士的胸口,綁滿了數十多個的鐵疙瘩,剛感覺不對,正準備扔掉身體,的大手就猛地爆開一團洶涌的火光,士兵的尸體也被瞬間粉碎,血肉橫飛。
攤開已經被炸得烏黑的手,臉上露出一絲猙獰,強烈的怒火,從心頭升起,直竄腦門,憤怒仰天咆哮一聲,音浪滾滾。
“愚蠢而又卑鄙的凡人,我的仁慈和寬容已經徹底耗盡…”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串如雨般密集如雨的機炮炮彈打斷。
遠處一處半倒塌的哨所內,一個被砸暈在地的士兵被巨人咆哮聲驚醒,掙扎著站起來,操縱一把半人高的巨型雙管機炮,對準巨人拼命的射擊。
炮彈夾雜著零星的曳光彈,把彈道點綴成一條揮舞的長鞭。
然而神的反應能力和思維速度何其之快,這些密集高速的炮彈,在眼中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進行躲避,微微一晃身體,就躲開最前面的幾發炮彈。
隨即逆著炮彈的方向,以蛇形高速前進。
幾秒后,轟的一聲,那架雙管機炮連帶士兵尸體的已經一分為二。
臉色黑沉的提著戰斧,站在廢墟中,呼呼喘氣,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連續的高強度運動,終于讓有些支持不住了。
“這該死異世界!”低聲咒罵了一聲。
“好在,大部分反抗力量,已經被我解決,接下來已經不需要多少戰斗了。”
準備一旦控制了這個國度,走入正軌,就返回塔姆世界,盡快恢復傷勢。
在原地站立了幾分鐘,稍稍恢復了下力量,然后一個跨步,就邁過數百米遠,在冥冥的指引下,迅速的朝安全區高速前進。
能感覺到這個強大國度的中心,就住在那里。
陳守義和妹妹走入地下室,然后關上門。
蒼白的汽油燈,把地下室打的雪亮。
“怎么來的這么慢?”陳母小聲說道。
“有事情耽擱了!”
房間是茶室的布局,陳守義放下公文包和武器,在沙發上坐下,身體無力靠在背上,一動不動。
待在這個地下室,他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在以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勇敢,無所畏懼,殺人無數,但直到此時他才清楚,自己也只是普通人,面對這種超乎想象的強敵,他也會恐懼,也會驚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零星的槍炮聲,依然在不時的響起,又短促的結束,聲音似乎越來越近。
在某一刻,外面忽然徹底的靜謐下來。
一絲微弱而又壓抑的氣息,彌漫開來,胸口仿佛突然堵住了一塊大石,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起來。
地下室安靜的可怕,只有呼吸聲急促的響起。
漸漸的壓抑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濃,陳守義甚至能感覺到,那個可怕的存在,就在附近不遠處。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地下室劇烈一震,無數的灰塵簌簌掉落,幾人面色一白,眼睛散發驚恐的光芒。
陳守義面色凝重,死死的握住弓身,猛地抽出一根箭矢,正當所有人都忐忑不安時,一個宏大沉悶又生澀的聲音,穿過外面的墻壁,傳到這里。
“凡人的國王,不想死的話,就出來吧。”
達波諾提著戰斧,懸浮在數十米的半空,低頭下方已經削掉一半的別墅,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和戲謔。
有時候這個世界讓感覺很奇怪,曾以為,這個國度最高最華麗的建筑便是國王的居所,但事實證明,那根本不是,那棟龐大的建筑,甚至空無一人。
不過這難不倒,最多只是麻煩一點。
國王必然是一個國度最強大的勇士,只要在附近,就能輕松的感應。
“這在跟我說話?”
地下室里,陳守義驚恐的睜大眼睛,有些發懵,那聲音說的是漢語,雖然有些生澀,口音也很古怪,但并不難聽懂,只是“國王”是什么意思?
他什么時候成為國王了?
然而對方似乎已經認定自己是國王,完全已經退無可退,現在還只是別墅坍塌,若是在躲在里面,接下來就所有人包括他爸媽妹妹,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咬了咬牙,毅然站起來,背上箭袋。
“守義,別出去!”陳母連忙拉住陳守義道,眼淚都下來了。
“哥!”陳星月也擔心的喊了一聲。
“我不出去,大家都要死,出去反而有一線生機。”陳守義用手輕輕掰開陳母的手,拿起戰弓,迅速的離開房間,隨即就走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