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昭,當真心狠!”府庫外,混在難民之中的細作回來,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梁發心中不由的有些發沉,顯然葉昭行事之果決超出了他的意料。
“渠帥,那葉昭不肯上當,那我等又該當如何?”一名黃巾賊將擔憂的看著梁發:“若無這些糧食,我等恐無以為繼。”
梁發聞言,神色更見陰郁,狠狠地錘了一拳墻壁,怒罵道:“陸梁壞我大事!”
誰能想到葉昭只憑這區區兩百來號人,竟然能夠攻下帶領著上前太平教徒占據的府庫,黃巾軍戰力不足,裝備不齊的缺點梁發自然也知道,只是再怎么差,也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便被葉昭給以寡敵眾給這么輕易就擊敗,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渠帥,那狗官兵力少,我等不如強攻如何?”一名黃巾賊將建議道,一開始,他就覺得梁發這種做法有些多余,那葉昭手中才有幾個人,如果一直奔逃的話,一時半會兒還抓不住,但此時據險而守,無異于自尋死路。
梁發心中暗嘆一聲,他何嘗不想如此,但如今城中的亂象,實在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之感,到現在,他甚至連自己手下有多少人都弄不明白,除了最早舉事的那數百人之外,剩下的太平教徒多則多矣,但梁發卻發現自己有些指揮部過來,統帥之上也十分混亂,昨夜更是不斷傳來有將領被刺殺,讓本就薄弱的指揮系統更加薄弱。
但是到如今,睢陽府庫絕對要奪過來,否則整個睢陽太平教的起事軍隊將會陷入無糧可用的窘境。
他是讀過兵書的,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自然明白。
“只能如此了!”梁發悶悶的點了點頭,現在他也沒有別的辦法,葉昭那邊肯定已經有了準備:“再調撥些人馬過來!”
“呃,我們這里有七百精銳,還不夠嗎?”幾名黃巾賊將疑惑的看向梁發,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夠,照我說的去做。”梁發搖了搖頭。
精銳?
在跟葉昭交手之前,他也覺得自己這些從各處山寨帶來的悍匪算得上是精銳了,就算比之朝廷兵馬也不遜色,否則劫囚的時候,也不可能將押送自己的郡兵打的潰不成軍。
只是有時候,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當他率領著這些精銳圍攻府衙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所謂的精銳有些名不副實,而且一個好的統帥,對于一支軍隊的戰斗力影響也頗為關鍵,而自己這邊,似乎拿不出什么能夠與葉昭比肩的統帥,自己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哪怕現在他身邊有幾百人馬,是葉昭的好幾倍,但梁發還是沒有太大信心能夠憑著這些人馬將葉昭給擊敗。
“喏!”一名黃巾賊將雖然不解梁發為什么這么慎重,但還是學著將官一樣唱了個喏之后,派人去召集人手。
很快,陸陸續續的有大批太平教教眾涌過來,怕是連梁發都沒想過自己一個命令會召集來這么多人。
放眼看去,倉庫周圍的空地、街巷之中,都是烏央烏央的人頭,好不壯觀,原本梁發只是想招來一兩千人,葉昭就算再厲害,他也不覺得葉昭能夠憑手中那點兒兵力以一當十,畢竟這是府庫,不是城墻 但現在,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招來多少人,總之將四面八方填的滿滿的,看的梁發直皺眉,怎的一下子招來這么多人?
“怎么這么多人?”梁發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渠帥,昨夜不斷有人刺殺我軍將領,很多部眾都沒了首領,被其他首領聚集到一起。”黃巾賊將說道:“不過這么多人,應該足夠了吧?”
梁發點了點頭笑道:“無妨,多多益善。”
昔日韓信點兵,不也是多多益善嗎?梁發覺得自己這些年所學,正該派上用場了。
“主公,這得有多少人?”府庫的城樓上,看著那烏央烏央的人頭,邱遲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
葉昭沒理他,仔細的查看著黃巾軍的陣勢,梁發站在人群中,觀察不到,但葉昭居高臨下,卻能看的清楚。
就眼前看到的這些,都有三四千人,而且還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趕來,葉昭卻突然笑了:“此戰,無憂矣。”
“主公,您…”邱遲驚愕的看著葉昭,很想問一句,主公你是瘋了吧。
只是現在,聚集在外面的黃巾軍都已經不知道是他們的多少倍了,十倍是肯定不止了,這特么是無憂?這樂觀究竟從何而來?
“方悅!”葉昭沒理會邱遲的驚愕,扭頭看向方悅道。
“卑職在!”方悅上前一步,躬身道。
“所有人上城,以兩到三名郡兵和縣衛帶七名降軍,準備御敵吧。”葉昭沉聲道。
“喏!”方悅面無表情的答應一聲,絲毫沒有因為敵眾我寡而氣餒。
邱遲還想說什么,但府庫之中的人馬已經迅速被方悅給調動起來,雖然未經訓練,但按照葉昭所說,以老兵帶新兵,就算做不到訓練有素,但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聚集起來,管亥、高升、孟虎帶著人開始發放兵器,方悅開始教一些基本的守城之法。
府庫之外,梁發已經開始指揮太平教教徒進攻,但足足一個多時辰,太平教徒都沒能開始發起像樣的進攻,幾次零星的被驅趕過去,還沒靠近圍墻,便被一通亂箭射回來。
這府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物資,葉昭也不吝嗇,包括降軍在內都武裝到牙齒,一連擊退幾波太平教徒之后,這幫降兵已經沒了之前猶猶豫豫的怯懦之勢,至少不會怯戰了,加上在老兵的帶領下,一個個巡視在城墻上,倒也有了幾分氣勢。
府庫之外,梁發卻有種想要罵人的感覺,此刻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丟失了府庫的重要性,面對葉昭的弓箭,他們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拼著人命往上頂,這讓本就沒什么士氣的太平教徒更加士氣低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