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什么?”李永被葉昭的話弄得有些沒頭沒腦,疑惑的看向葉昭。
“使君原來也是與他們沆瀣一氣,可笑我太過天真,以為遇到一個好官。”劉氏有些心灰意冷,這證人一看就是李永的幫手,讓這些人作證,自己不但告李永不成,甚至最后還要落個蕩婦之名,一想到這里,劉氏便感覺生無可戀。
“這黑的白不了,白的他也黑不了,本官是否如你所想,日后自有公論,現在本官要問證人,還請你莫要插嘴。”葉昭淡然道。
“不錯,使君說的對,這公堂之上,豈是你一個女人該來的地方?”李永得意道。
“這既然是查問證人,李莊主是不是該回避一二?”葉昭看向李永道。
“說得對,這該走的過場還是不能少的。”李永點頭笑道。
“邱遲,帶李莊主去后堂少歇。”葉昭看向邱遲道。
“喏!”邱遲躬身一禮,對著李永道:“李莊主,請!”
“好。”李永得意的瞥了劉氏和典韋一眼,邁著大步跟隨邱遲離開。
葉昭看向周、鄭、沈三人,微笑道:“周成、鄭煜、沈白,本官沒有記錯吧?昨日我們見過。”
“不錯。”三人連忙躬身道:“使君好記性。”
“三位也是飽讀之士,當知這作偽證的后果可不輕,本官現在給三位一個機會,現在就放棄,本官就當三位跟我開了個玩笑。”葉昭笑道。
“使君說的是哪里話?我等行的端,坐的正,豈能做出此等事情,使君這是在侮辱我等。”三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言重了,本官絕無此意,只是此事關系也不小,本官不希望出現任何誤判,為免不公,我要分別詢問三位,可好?”葉昭看向三人道。
“這…可以。”三人聞言怔了怔,猶豫片刻后,點頭道。
“好,周成留下,丁力、方悅,你二人分別將兩位公子帶出大堂,相互之間要保持足夠的距離,并且不得以任何方式交流。”葉昭道。
“喏!”丁力與方悅上前,對兩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周成三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此時也不好反駁,只得跟隨兩人離開,準備隨機應變。
“周成,我先問你,之前李莊主說,當夜為了避嫌,與你三人飲酒,喝了一夜?”葉昭看向周成道。
“怎么可能?李兄說他心中煩悶,所以我們陪他喝到微醺后,就租了一間客房,暢談至天明。”周成連忙搖頭道。
“可還記得你們是在哪家酒樓飲酒?”葉昭繼續問道。
“歸燕樓啊。”周成理所當然的道:“在這睢陽城中,只有這里才配得上我等的身份。”
“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重要的證詞。”葉昭肅容道。
“使君放心,我周成愿意以人格擔保。”周成拍著胸脯道。
“那就好,便請周公子先去歇息,讓方悅將鄭煜帶來。”葉昭示意高升將周成帶去后堂,對著一名縣衛道。
“喏!”
很快,方悅帶著鄭煜來到堂上。
“幾位也是名士,既然要喝酒,去歸燕樓便好,為何要去那醉春樓?”葉昭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鄭煜道。
在場的人聞言不由一怔,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卻見鄭煜也是微微一怔之后,笑道:“那醉春樓乃風月之所,我等既是名士,去醉春樓有何不妥?需知這許多時候,很多妙句都是在這秦樓楚館之中激發出來的。”
“這么說來,你們那夜在醉春樓只是談了風月?”葉昭臉上帶著揶揄的笑容問道。
鄭煜臉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一絲赫然道:“使君說笑了,既然到了那等地方,自然會叫一些姑子。”
“合情合理,也就是說,在飲完酒吼,你們都各自回房了,這段時間,你們跟李永并不在一處?”葉昭臉色一肅道。
“自然不是,這些事情也可以在一起吧,再說以李兄的身家,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去找一個刁婦?”鄭煜搖頭道。
貴圈真亂。
葉昭無語的搖了搖頭,揮手道:“帶他去后堂吧,讓沈白進來。”
“喏!”
此刻不少人已經回過味來,一臉敬佩的看著葉昭。
很快,沈白被帶上堂來,一臉警惕的看著葉昭。
“既然是要喝酒,這睢陽城有聞名遐邇的歸燕樓,也有風流名士流連的醉春樓,本官不明白,為何偏偏要去你家飲酒,我記得你三人之中,應該數鄭煜與那李永關系最為密切,還有姻親之好,要去也該去鄭家才對。”葉昭皺眉看向沈白道。
“使君有所不知,我四人乃至交,在下與李兄的關系也不差,平日里想去誰家就去誰家,那日正好離我家近,所以才去了我家,不信的話,使君可以傳喚我家家丁仆役,那晚有不少人見過李兄的。”沈白連忙道。
“不必了!”葉昭擺了擺手道:“將他們都帶上來吧。”
很快,李永、鄭煜、周成三人臉色灰白的從后堂里出來,顯然之前已經對過了口供,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被葉昭給騙了。
“看來李莊主已經知道本官問案的結果了。”葉昭笑道。
李永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一旁的周成面色蒼白,嘴唇顫了幾下,看向葉昭咬牙道:“使君乃蔡翁高徒,不想也會行此詭計誆騙我等!”
“若本官不用此計,是否會被諸位誆騙?”葉昭站起身來,朝著張緱一拱手道:“張公,您是官場練達之人,不知對此事如何看?”
張緱面色鐵青的站起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李永一眼,本來只要咬定沒有此事就行了,誰知這蠢貨自作聰明,偏偏找出三個莫須有的證人,這眾目睽睽之下,堂外就是無數百姓圍觀,就算想幫他又該如何幫?
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葉昭抱拳道:“坊間傳言,使君斷案如神,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虛,老朽佩服。”
“不敢,昭還有很多東西要向張公學習。”葉昭笑道。
“老夫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一些俗物要做,就不打擾使君斷案了,告辭。”張緱一禮后,轉身便走,絲毫不理會李永哀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