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步入了秋季,薄薄的晨曦籠罩在葉莊,頗具規模的莊園在晨霧之中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輕紗幔帳之中,葉昭看著如同小貓一般蜷縮在他懷里酣睡的馨兒,葉昭有些憐愛的將她黏在鬢間的秀發捋了捋,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表明這個少女的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
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對于成為自己的女人,并沒有什么抵觸,或者說,在被葉家收養的那一刻起,結局其實已經注定。馨兒作為自己的貼身侍婢,是幸運,也是不幸,幸運自然是她要比許多在這亂世中苦苦求生,掙扎在溫飽邊緣的人要幸運了太多,而不幸卻是因為她也因此,付出自己一生的自由。
葉昭不是圣人,只要馨兒不排斥,他也樂得將這個從小就伺候在自己身邊的人納入房中,沒必要標新立異,實際上,在前世到了后期,世道基本上已經重新回到封建時代,葉昭也沒想過要在這里建立什么男女平等,不現實,也沒必要,男女平等需要契機,是時代以及人們觀念的不斷推進一步步實現的,更何況,那跟自己本身也沒什么關系。
漢朝的女人算是幸福的了,如果到了明清時期,那才是女人最黑暗的時代。
“公子~”葉昭的動作最終還是驚醒了熟睡中的馨兒,睜開眼睛,怯生生的看著葉昭,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讓葉昭有些好笑。
“以后就叫夫君吧。”看著小丫頭眼神中那期待、忐忑和不安的神情,葉昭伸了一個懶腰,這三年來不斷以藥浴、藥膳培養,前世那些醫學家研究出來的藥方效果要比想象中的更好,葉昭如今的身體強度還有各方面素質已經遠超常人,縱使一夜纏綿,也依舊精力充沛。
“奴婢不敢,只求能夠一直侍奉在公子身邊,奴婢便知足了。”馨兒嚇了一跳,連忙搖頭。
夫君這個稱謂只有正室才能叫的,就連妾都不可以,她一個侍婢,就算得到葉昭的寵幸,但也不敢有絲毫逾越,一個不好,很可能惹來未來夫人的不滿。
“傻丫頭。”葉昭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休息一會兒,我得去辦正事了。”
“奴婢伺候公子。”馨兒想要起來,卻被葉昭按回了被窩,乖乖的露出小腦袋,好奇又害羞的偷看著葉昭穿好衣物后,往門外走去,直到葉昭的背影消失,才有些悵然若失的如同鴕鳥一般將腦袋悶進了被窩,斷斷續續的會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從被窩里傳出來,有些像笑,又有些像哭。
對于驟然多了一個女人這種事情,葉昭感覺有些奇特,前世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不過末世之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宅男,不解風情,末世之后,地位越來越高,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女人湊到自己身邊,也算得上半個花叢老手,只是像今天這樣的感覺卻是少有,思來想去,怕是前世自己那些女人自己也很少真的將她們當成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吧。
搖了搖頭,將這些奇怪的心思甩開,迎面正看到良叔笑容可掬的迎上前來,不知為何,葉昭總覺得良叔今天的笑容略顯猥瑣。
“公子,給使君的禮物已經備好了,除了蔡翁的注解之外,還有些賞玩之物送于使君家眷,并不貴重,但卻頗有些意思。”良叔朝著葉昭笑道。
“嗯,讓邱遲和丁力隨我前去拜見。”葉昭點了點頭,邱遲雖然不入士族之列,但見識不低,丁力雖然見識不算廣,但勝在話少,而且軍中磨練三年,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穩重,這些正式場合,葉昭手下也只有這兩人合適,剩下的管亥太過莽撞,而孟虎一身游俠氣質,也不適合這些正式場面。
“喏。”良叔點了點頭,就要去通知兩人。
“另外…”葉昭想了想,叫住良叔道:“給馨兒準備兩個侍婢。”
良叔臉上笑容更甚,點了點頭,去幫葉昭準備出行的東西。
除了如今的河內太守張懷之外,一些河內大戶也要拜訪一番,比如溫縣的司馬家,其家主司馬防官拜京兆尹,司馬家的門戶可比葉家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以前葉昭未出仕之前,怕是連拜訪人家的資格都沒有,如今葉昭雖不說功成名就,但也算是不辱門風,而且也有官職聲望在身,既然回來一趟,這司馬家卻是必須去拜訪一趟。
接下來的幾天,葉昭幾乎都在河內各縣奔走,這也是拓展人脈的一個手段,畢竟這個時代,鄉土情可是很重要的。
五天后,懷縣,驛道之上,葉昭一行人馬徐徐而進,五天奔波,河內該拜訪的人也都拜訪過了,葉昭準備明日動身,前往睢陽上任。
“主公,怎么感覺拜訪這些人比我們打一仗都累?”丁力搓了搓臉,哪怕他很少說話,這些天只是跟著葉昭奔走,都感覺有些吃不消,有時候明明葉昭官爵比對方高,卻還要在一些老家伙面前做出一副謙恭的樣子,就讓丁力感覺很不舒服。
“多學學邱遲,以后這種事少不了。”葉昭搖了搖頭,華夏自古以來便是人情社會,只有能力沒人脈是走不遠的,尤其是他現在最是需要人脈聲望的時候,這種事日后可少不了。
“主公,下次去拜訪,可不可以讓管亥或者孟虎陪您去,我想歇一歇。”丁力心有余悸的道。
“帶他倆去,我可不放心。”葉昭搖了搖頭,河內還好,怎么也是鄉里鄉親的,就算門第高,只要你能進去,很少會給你臉色看,但到了中原之后可就不同了,真帶管亥和孟虎去了,說不定什么時候給自己惹出事來。
“主公快看!”眼看著懷縣已經遙遙在望,丁力突然指著街邊一樵夫驚訝道。
葉昭聞言扭頭看去,當看清對方樣貌時,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愕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