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前面就是汲縣了。”傍晚,日頭還沒有完全落下山區,葉昭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汲縣城外,丁力氣喘的跑到葉昭身邊,一天的高強度行軍,穿著厚重的銅甲,拎著幾十斤的刀,還背著行囊,哪怕他們曾接受過葉昭的瘋狂訓練,也有些吃不消,手中特制的斬刀已經快要拿不穩了,身上的銅甲再加上背上的行囊此刻也如同一座山一般壓在身上,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之前葉昭也做過急行軍訓練,不過距離卻絕沒有這般遠,而且當時也就一身銅甲,再加上斬刀也可以背在背上,今日一路百多里急行軍,對于丁力等人來說,絕對是一次極限挑戰。
“進城,先找一家客棧落腳。”葉昭同樣累的不輕,不過相比于這些第一次接受這種訓練的漢子而言,他的精神要好許多,再惡劣的環境都經歷過,若非受限于身體此前過于孱弱,百里負重急行軍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
人群中傳來一陣低低的歡呼,葉昭回頭看去,一群護衛頓時將脖子一縮,沒了聲音,如今的葉昭,可不只是他們的金主,這么長時間的訓練,他們已經從骨子里對葉昭產生一股敬畏的本能。
一群人進了汲縣,偌大的城池中,卻沒有多少行人,偶爾有幾個在看到眾人之后,更是轉身就走,仿佛他們是什么惡魔一般。
“主公,有些不對,這么大的城池,怎么連個守城士卒都沒有?”丁力湊到葉昭身邊,低聲道。
“莫要多事,先找家客棧住下再說。”葉昭搖了搖頭,汲縣怎樣,跟他沒有關系,反正明天一早就要走,他也不是這里的父母官,不想節外生枝。
只是他不想惹事,不代表事情不會找他,還未等一行人尋找客棧,便聽到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朝這邊涌來。
“出城!”葉昭眉頭一皺,看來情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嚴重,當下帶著眾人轉身便要離開。
只是未等他們轉身,便見后方的城門口已經被一群百姓堵住了去路,街道的深處,一支人馬也在一名漢子的帶領下朝著這邊沖來。
“備戰!”丁力面色大變,將斬刀往胸前一橫,一聲厲喝,二十五名護衛迅速三人一組,護在葉昭身前。
葉昭在人群的保護中,目光看向那別扭的騎著一匹駑馬緩緩來到近前的漢子,情況不明,他沒有急著曝露身份,而是皺眉道:“不知這位…壯士何故圍困我等?”
“拿下!”壯漢沒有多言,手持著一桿熟銅棍,掃了一眼葉昭身前的一群護衛,目光一冷,厲聲喝道。
“殺!”周圍一群百姓紛紛舉起了手中各式兵器,朝著眾人撲過來。
“主公,這…”看著這些面黃肌瘦,很明顯只是一些貧民組成的軍隊,丁力有些不忍的看向葉昭。
“殺!”葉昭拔出了寶劍,緩緩地吐出一個字,他自然看得出這些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百姓,但那又如何,既然對方已經表露出惡意,沒理由因為心中那份不忍讓自己置身于險地。
劍鋒輕易地刺穿一名中年漢子的胸膛,看著對方臉上泛起恐懼的目光,葉昭沒有絲毫的憐憫,既然動手了,那就別怪敵人心狠。
相比于葉昭的狠辣和冷酷,丁力這些第一次真正面對殺戮的人顯然沒辦法做到如同葉昭那般恐怖,丁力一刀削斷一名少年的鋤頭,看著對方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和哀求,不由得怔了怔,原本劈向對方的刀也猶豫了一下。
只是這猶豫一下的功夫,另外一名壯漢見狀,手中的木棍已經狠狠的砸在丁力的頭上。
丁力腦袋一懵,踉蹌的后退了兩步,那少年卻已經那這被丁力削了一截的木棍朝著丁力的咽喉刺過來。
“噗~”
少年的腦瓜被葉昭一劍劈開,葉昭一把將丁力拉到身后,反手一劍將那名想要趁機上前的壯漢擊殺,扭頭看向丁力怒罵道:“你想死嗎?既然已經對我們動手,那就是敵人,對敵人該怎么辦,難道還要我再教一遍!?”
“殺~”丁力臉上的愧色逐漸化作猙獰,咆哮著虎吼一聲,手中戰刀瘋狂的舞動起來,四五名圍上來的民兵被丁力瘋狂擊殺。
這些難民一般的民兵手中拿著的是最簡陋的武器,沒有鎧甲,雖然葉昭他們一行人穿的也都是銅甲,若是真刀真槍的干,這銅甲的防御力不足,而且十分笨重,真正上了戰場很是吃虧,但只是面對這些鋤頭、木棍一類的兵器,只要小心防御住腦袋,基本上很難破防,反倒是葉昭專門定制的戰刀劈砍面大,殺傷力十足,待這些護衛們適應了殺戮,威力逐漸發揮出來,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經有數十名涌過來的民兵被斬殺。
“莫要戀戰,退出城門!”葉昭看了一眼被他們殺的膽顫心驚,四散逃開的敵人,卻沒有追擊的想法,帶著一眾人且戰且退,朝著來的方向殺過去。
“殺了我的人,還想走!?”馬背上,那名頭領模樣的壯漢見狀,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一催胯下馬兒,拎著熟銅棍便朝著殺的最猛的丁力飛奔而來。
“死!”熟銅棍在馬背上掄圓了,朝著丁力劈頭就砸。
丁力本能的舉刀格擋,只聽鏘的一聲悶響聲中,丁力整個人踉蹌的被震退,眼見對方再度將熟銅棍掄圓,雙臂卻一陣酸麻,竟是無法聚力,心中暗叫一聲糟糕,肩膀上卻一沉,卻是葉昭趁機一腳踩在他肩膀上,朝著那漢子撲過去,逼得那漢子不得不臨時變招,將熟銅棍一橫,格擋向葉昭的寶劍。
“鏘~”
一聲悶響聲中,葉昭的寶劍在熟銅棍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刻痕,雙腿卻是往馬脖子上一夾,順勢滑下來。
壯漢剛剛擋了葉昭一劍,正是中門大開,眼見葉昭突然竄到自己馬背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只是這剎那的失神,葉昭已經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手指用力,壯漢只覺脊椎一麻,霎時間,渾身無力,手中的熟銅棍也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葉昭翻身下馬,順勢一帶,將壯漢從馬上拖下來,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寶劍一橫,擱在他脖子上,目光看向四周。
“渠帥!”周圍不少民兵見頭領這么輕易被擒下,面色大驚,人群中傳來一聲聲驚呼,有的要上前解救這位渠帥,有的卻是見頭領被擒,加上這群人兇狠異常,跟往日所見官兵迥異,想要逃跑,一時間,亂成一團。
“渠帥?”葉昭心中一動,扭頭看向這名被自己擒下的漢子,沉聲道:“你們是太平教徒?”
“不錯!”被葉昭扣在手上的壯漢聞言冷笑一聲:“既然知道是我們,還不放了我,跪地投降,看你有幾分本事,我可向大賢良師為你求情。”
“廢話!”一巴掌拍在對方腦門兒上,葉昭匯合了丁力等人,沉聲道:“傷亡如何?”
“主公,有三個兄弟受了傷。”丁力上前橫刀護在葉昭身邊,臉上還帶著一股猙獰的殺機。
“讓你的人讓開,我們要出城。”葉昭冷哼一聲,架著這位渠帥,緩緩的朝著城門外退去。
“休想!”壯漢冷哼一聲怒道。
“可由不得你!”葉昭冷笑一聲,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在對方的慘叫聲中,拖著人便往城外走,周圍的那些民兵不自覺的讓開一條通路,又不是正規軍,沒接受過訓練,面對葉昭一行人,本就氣弱,若非仗著人多,恐怕連上來的膽量都沒有,此刻頭領被擒,哪還有心情去再斗,在這位渠帥憤怒的目光中,葉昭等人竟然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在無數太平教徒的包圍下出了城。
“那張角可在這城里?”葉昭扭頭看向渠帥,厲聲問道。
“哼!”對方悶哼一聲,卻不答話。
“看來是了。”雖然沒得到答案,但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慌亂卻已經等于告訴了葉昭,這些古人還真是淳樸,不過太平教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么?偌大汲縣,竟然都是太平教信徒。
“渠帥?”葉昭看向一臉驚異的壯漢,沉聲問道:“可敢通名?”
“有何不敢?”對方冷哼一聲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賢良師麾下管亥便是某家!”
“為何要攻擊我等?”葉昭皺了皺眉,看向管亥道,這個名字,他倒是依稀記得,不過具體事件,已經沒印象了,不過能夠出現在歷史中的人物還被自己記住,本事應該不是太差吧。
“哼!”管亥沒有回答,只是把腦袋轉過去,不去看葉昭。
“看來張角此番,所謀非小呢!”葉昭微微皺起了眉頭,黃巾爆發,他不準備摻和,沒想到卻偏偏被自己撞上。
“賊人,還不放開我家渠帥!”城門口,一騎快馬裂開人群,飛奔而出,追上眾人,指著葉昭厲聲喝道。
“想讓我放他?可以,讓張角來河東領人,河東衛氏,豈能任由爾等招惹?”葉昭心中一動,冷笑一聲道:“走,回河東!爾等擅自占領城池,我當將此事上報朝廷,大賢良師?等著被朝廷大軍征討吧。”
說完,便帶著人馬押著管亥,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太平教將領連忙帶著人狂追,只是葉昭的這些護衛都是久經訓練之人,哪怕如今已經精疲力盡,但跑起來依舊迅捷,一群難民一般的民兵,如何追的上,再加上天色漸漸暗下來,不一會兒,便沒了葉昭一行人的蹤影,那太平教將領見狀大急,只能無奈趕回汲縣,將此事報知張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