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口口水,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向尼古拉·馬林科夫問道:“一艘破航母,真的可以賣這么多錢?”
雖然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知道自己問了個很傻的問題,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啊,一艘服役了三十多年的、已經瀕臨報廢的破爛玩意兒,居然能賣到5000萬英鎊?
還有沒有天理了?!
也別怪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看到這幾千萬英鎊就眼紅的不行,實在是現在的蘇聯,財政狀況已經窘迫到了極點,大家的日子不好過啊。
至于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為什么不知道這件事,身為戈巴喬夫的親信,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不知凡幾,這種發生在外國的小事,說不定根本就沒有被匯報到他跟前的機會。
“是的,”尼古拉·馬林科夫連連點頭:“這都是公開的事情,因為有了這艘航母,印度成了亞洲第一個具備雙航母編隊的國家,現在正得意的不行。”
“雙航母編隊,哈哈…哈哈…”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像是聽到了一個大笑話,笑的不行:“就那兩艘二戰時期建造的破船?”
但很快,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就笑不出來了:一艘40年代建造的破船,都能夠賣5000萬英鎊,而且是買我的船還必須買我的飛機的那種…
“對了,馬林科夫同志,費爾南德斯先生說的阿根廷和泰國有可能買航母,那又是怎么回事?”忽然想起尼古拉·馬林科夫剛剛提到的阿根廷和泰國也有可能采購航母的事,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連忙問道。
“哦,是這么回事…”
簡單的給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介紹了一下阿根廷那艘“二月二十五日”號航母以及泰國國王賺了錢、想要添置個大玩具向周圍的鄰居們顯擺的情況,尼古拉·馬林科夫說道:“大致上就是這么回事,總的來說,只能說阿根廷和泰國都是潛在的客戶,有潛在的意愿,但如果要真的推動這件事,還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也許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尤其是阿根廷,那里畢竟是南美,美國人的態度我們也不能不考慮。”
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連連點頭,賣小型航母以及艦載機給阿根廷,這個確實需要慎重,對于視南美為自家后花園的美國來說,這個舉動會不會被該死的美國佬視為挑釁?不過,阿根廷不行的話…
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忽然開口問道:“印度的那艘航母,還需要在添置差不多30架艦載機,對吧?”
“是的。”尼古拉·馬林科夫急忙應道。
“以這款教練機為基礎,開發一個艦載版本的高級教練/戰斗機,這個思路不錯,”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很快做出了決定:“我會盡快向尊敬的戈巴喬夫同志匯報這件事,你先口頭上通知四家設計局,讓他們暫時將艦載版教練機的開發工作放在第一位,并且盡快拿出一架可以用于展示飛行的艦載版艦載機出來。”
“好的。”
尼古拉·馬林科夫急忙應道,他心中一片雪亮:蘇維埃盯上了印度的這30架艦載戰斗機的訂單。
至于這款現在都還沒定型的“艦載輕型戰斗機”什么時候服役,能不能協助印度的航母盡快形成戰斗力…嗯,這個事情暫時不用著急,反正阿三好糊弄,不騙他們騙誰?
對于有著豐富的坑三…哦,不,是與印度豐富的軍貿往來的蘇聯來說,他們對于如何與三哥打交道,那叫一個經驗豐富,沒看到連尼古拉·馬林科夫都絲毫不覺得意外嗎?
“還有…”
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略一沉吟,再次吩咐道:“你告訴費爾南德斯先生,嗯…戈巴喬夫先生會在最近幾天接見他…”
“好的。”
雖然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沒說為什么戈巴喬夫忽然要接見陳耕,但尼古拉·馬林科夫心中明鏡似的:在這個蘇維埃的財政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忽然有了一個這么會賺錢、而且能看到蘇聯看不到的機會的企業家,難道不應該好好地拉攏一下嗎?
在痛快的答應下來的同時,尼古拉·馬林科夫心中已經開始悄然的琢磨了起來:是不是應該再調整一下對費爾南德斯·陳的態度?
陳耕可不知道瓦連京·斯塔利耶維奇已經開始琢磨著幫他的主子拉攏自己了,某人看著眼前這倆攔住了自己的去路、自稱是美利堅駐蘇聯聯絡處的家伙,有點懵…
“你們是美利堅駐蘇聯聯絡處的?”斯坦森擋在陳耕的前面,一臉警惕的望著兩人:“證件呢?”
“在這里,”為首的那家伙很配合的從西裝的內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遞給斯坦森,舉止非常客氣:“斯坦森先生,請相信我們沒有惡意,之所以打擾費爾南德斯先生,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上面的什么命令,這個剛剛自稱叫路易斯·福萊斯特的家伙沒有說。
這倒也可以理解,如果這倆人當真是美國駐蘇聯聯絡處的人,那么他們來找陳耕,本身就以為這件事不尋常,一件不尋常的事情,怎么可以在大街上公開談論?
仔細檢查了一番路易斯·福萊斯特的證件,斯坦森低聲對陳耕道:“boss,是真的。”
陳耕點點頭:“有什么事,到我的車上說吧。”
“好的…”
路易斯·福萊斯特點點頭,很配合的跟著陳耕上了車,待到車門關好、與主副駕駛之間的隔音玻璃升了起來,路易斯·福萊斯特才開口說道:“費爾南德斯先生,是這樣的,總統先生希望能夠和您通話,如果您方便的話,最好是今天。”
“總統先生希望和我通話?”陳耕皺起了眉頭:“這個…”
“是的,”知道陳耕皺眉的原因是什么,路易斯·福萊斯特解釋道:“聯絡處有衛星電話,您可以用衛星電話和總統先生聯系。”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路易斯·福萊斯特的表情很平靜。
表情平靜不意味著他真的平靜,事實上在霍華德·貝克親自把電話打來聯絡處、要求聯絡處盡快聯系上陳耕,并且總統先生要求聯絡處為陳耕提供衛星電話以對通話信息保密的時候,路易斯·福萊斯特就已經被震的七葷八素。
毫無疑問,總統的做法是違反程序的,費爾南德斯·陳又不是政府的人,壓根就沒有資格使用聯絡處的衛星電話,可面對白宮辦公廳主任提出來的這個過分的要求,路易斯·福萊斯特根本不敢、也不能拒絕——類似的輕微違規的事情,整個美國多了去了,誰會當一回事?在美國,錢就是特權。
能被李根同學特意通知美國駐蘇聯聯絡處、讓聯絡處的人專程來找自己,這件事怎么想也知道小不了,立刻問道:“沒問題,對了,你們聯絡處就在莫斯科吧?”
陳耕也沒有故意矯情、賣關子,那不是提高身價,那是蠢。
雖然知道陳耕不大可能拒絕,可當陳耕真的如此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路易斯·福萊斯特還是松了一口氣,急忙應道:“是的,我們聯絡處就在莫斯科。”
在莫斯科就好辦了,陳耕點點頭:“我讓我的人跟你們去聯絡處,商定好通話的時間。”
和白宮通一次電話也不容易,一方面是莫斯科與華盛頓有著好幾個小時的時差,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第二點:鬼知道華盛頓這邊或者莫斯科這邊把電話打了過來,對面是否方便接?所以,雖然有方便的衛星電話,但還是要事先約定好通話的時間。
路易斯·福萊斯特登時松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陳耕不大可能拒絕,要知道這個要求可是霍華德·貝克先生代表總統先生親自提出來的,可這種事情誰說得準?費爾南德斯先生可是美國最有錢的超級富翁…起碼也是之一…如果他打定了主意不鳥總統先生,自己又能有什么辦法?
還好,還好,這種情況并沒有發生。
李根同學想要通話的心情急切的超出了陳耕的想象。
知道和美國通一次話不容易,這可是走的軍方的衛星線路呢,陳耕覺得怎么著不得明天或者后天才方便?可和路易斯·福萊斯特一起去了聯絡處的斯坦森很快就打回來了電話,表示總統先生希望在2個小時后和陳耕通話。
簡單的換算了一下莫斯科和華盛頓的時差,陳耕的眉頭頓時擰緊了: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李根同學這么著急?
匆匆趕到聯絡處,迎上來的斯坦森一邊陪著陳耕往里面走一邊低聲對陳耕說道:“boss,我檢查過了,線路是軍用加密線路,房間也是專門的暗室,不用擔心被竊聽。”
“OK。”陳耕松了一口氣。
雖然自己現在與蘇聯的關系似乎還不錯,但陳耕心里明白,自己與李根總統的通話確實不適合被蘇聯人竊聽,和老毛子打交道你留一個心眼都不夠,必須多留七八個心眼——至于蘇聯人會不會竊聽,這個根本不用懷疑,但凡有一絲機會,他們都不可能放過,老毛子什么時候是正人君子了?
休息了片刻,電話很快接通,李根同學的聲音聽上去異常疲憊。
陳耕試探著問道:“總統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電話那頭的李根同學也沒跟陳耕賣關子,直接說道:“是的,費爾南德斯,現在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
“這是我的榮幸。”
“費爾南德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伊朗門和這次的股災,總統先生面臨著空前的輿論壓力,總統先生必須做點什么,”白宮辦公廳主任霍華德·貝克的聲音切了進來,顯然,電話那頭的那個衛星電話是免提狀態,而且房間里說不定還不止李根以及霍華德·貝克兩人:“我這么說,您能明白嗎?”
陳耕有些詫異:“我能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發生了這么大的股災,怎么總統先生他…”
霍華德·貝克輕聲解釋道:“把這次股災的原因都歸咎于總統的一系列經濟措施,是一種政治正確。”
“明白了,你繼續。”
陳耕頓時恍然大悟:在美國罵總統就跟在華夏罵國足差不多,屬于可以盡情罵而不用承擔絲毫風險的那種,反正不管國家出了什么問題,罵總統就對了,之所以出現這些問題,全都是因為總統廢物、無能、占著茅坑不拉屎…
說起來美國總統的總統也是可憐,幾乎成了整個社會扔負面情緒的“垃圾桶”,不過,罵總統是沒有任何風險點,罵別人就不行了,別看這些家伙罵總統罵的歡,可有本事你上大街罵個正在執勤的警察試試?立刻讓你知道什么叫“資本主義專政的鐵拳”。
霍華德·貝克接著說道:“總統面臨著非常大的壓力,經過討論之后,我們認為在當前的局面下,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外部尋求突破…”
盡管霍華德·貝克還沒說他們商討的對策是什么,但“核裁軍”三個字瞬間在陳耕心中冒了出來。
說起來美國總統的總統也是可憐,幾乎成了整個社會扔負面情緒的“垃圾桶”,不過,罵總統是沒有任何風險點,罵別人就不行了,別看這些家伙罵總統罵的歡,可有本事你上大街罵個正在執勤的警察試試?立刻讓你知道什么叫“資本主義專政的鐵拳”。
霍華德·貝克接著說道:“總統面臨著非常大的壓力,經過討論之后,我們認為在當前的局面下,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外部尋求突破…”
盡管霍華德·貝克還沒說他們商討的對策是什么,但“核裁軍”三個字瞬間在陳耕心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