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上來說,西海龍宮和東海龍宮,相差不大。
或者說,四海龍宮的大體模樣,其實都差不了多少。
同樣是宮闕重重迭迭,亭臺樓榭萬千,畫棟雕欄玉砌。琉璃明瓦白玉柱,血色珊瑚彩絲藻。神光瑞芒映海天,全宮上下皆是寶。
不過,只是大體上粗略掃了眼,便迎來了一個粗獷豪邁的身影,那身影,正是這西海龍宮之主,西海龍王敖欽。
敖欽瞪了眼自家小女兒,小公主敖筱筱悄悄吐著小舌頭,被一麗人護在懷中,如寶貝般呵護著。
雖有心責備女兒,但敖欽卻不會忘了正主。他朝拱手道:“多謝岑公子將老龍的小女兒送回!公子駕臨西海,老龍有失遠迎,真是失禮,還望公子見諒!”
伸手拉起老龍,道:“老龍王不必客氣!”
同時給老龍王傳音道:“我有事與老龍王相談,可有靜處?”
見臉上帶笑,但眼神中卻是一片嚴肅,老龍王不由愣了下,末了點頭道:“有,公子請隨老龍來!”
老龍王說著,便將領入他的書房。
才入書房,便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被他封印起來的光球。
光球內,那縷黑氣依然在騰挪游移,或聚或散,四處碰壁。
“這是?”老龍王有些不解。
傳音道:“此乃魔氣,老龍王可知,此物從何而來?”
“魔氣?”老龍王的神色也有些嚴肅起來,但依然不解。
點了點頭,道:“老龍王可以親自感受一下!”
他說著,解開那縷魔氣的封印。那縷魔氣突然掙扎著朝老龍王撲了過去,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像極了一條黑色小龍。
老龍王輕哼一聲,伸手化爪,一爪扣住那縷魔氣,任那縷魔氣在龍爪中如何掙扎,都掙脫不掉他的攝拿。
老龍王感受了下,很快便變了神色,道:“確實是魔氣無疑!不知岑公子從何得來?又為何突然向老龍問起這個?”
輕呼了口氣,道:“此事,還須從公羊老道那說起…”
“那只老孽畜!”西海老龍王顯然對公羊老道相當有意見。
抬了下手,道:“老龍王,請容我把話說完。這魔氣正是從他釣來的那只巨鰲身上所得。只是他與西海龍宮爭斗多年,恐說出來你亦不信,便借我之口,向老龍王據實告之。”
老龍王老眉緊蹙,道:“那老孽畜所言,老龍確實是不信。且魔氣這東西,雖少見,可這人間界亦非不可見。修士若渡心魔劫,便能接觸到魔氣。許是那小八正在渡心魔劫時,被那老孽畜所害吧!”
聽到老龍王如此說,有些無言以對,自己心急火燎跑來,結果人家卻是不緊不慢,好似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真是,別人當爹我心急,閑吃蘿卜淡操心!
這么一想,也不著急了,問道:“老龍王可否與我說說,那公羊老道平時是如何釣那些龜鰲的?可是用那招來之術?”
老龍王點了點頭,道:“那老孽畜可惡便可惡在此,隔垣洞見之術加上招來之術,直令那些龜鰲防不勝防,一不小心便著了他的道。”
“可公羊老道言那巨鰲小八并未渡劫!”看著老龍王道:“老龍王可有什么方法鑒別修士是否曾歷天劫?或正歷天劫?”
老龍王點頭道:“方法肯定是有的,最原始的鑒別方法,便是看修士的修為如何?肉身強度如何?若死于天劫,那便更好鑒別,因為其身上,必有天劫的殘留氣息…”
“那又如何鑒別是否正在經歷心魔劫?”又問。
老龍王則回道:“這個可以看對方身上是否有魔氣,經歷心魔劫之修士,必定會勾動魔界的氣息,引動域外天魔。域外天魔在修士惡念牽引下,可輕易穿過魔界與人間界的封鎖,直達修士的識海。”
“不過這種方式過來的域外天魔,其實都只是一縷魔氣,只會對渡劫的修士有影響。除非渡劫失敗,軀殼被域外天魔所占據…”
聽著老龍王的解答,覺得自己被老龍王科普了一番。
而后,他又問:“不知老龍王可知如何鑒別修士身上的魔氣,是來自心魔劫,還是來自其他方式呢?”
“那也簡單!”老龍王又解釋道:“若是因為心魔劫而起,心魔必在識海。只有修士的神識強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勾動魔界的魔氣,引域外天魔入識海,而且還會殘留有天劫氣息。”
“若非心魔劫而起,而是外魔入體,那魔氣最先接觸到的,便是修士的身體,而后才會進入識海,與之爭搶身體的控制權。而這種方式,其體內必定殘留有魔氣,而非魔氣全在識海,亦無天劫氣息。”
指了指老龍王手中的那縷魔氣,道:“這縷魔氣,便是從那龜鰲小八的身上剝離而出。據公羊老道所言,小八并未渡劫,可小八的身體里面,卻出現了魔氣。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公子覺得那老孽畜所言可信?”老龍王似乎還是有些不信。
點頭道:“我覺得,公羊老道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雖然看西海龜鰲一族不順眼,時常做些天怒龜怨之事,可我覺得,他沒有必要拿我當槍使,否則他不僅是得罪你們西海,也是得罪我!”
若是以前,說出這種話,人家表面不說,暗地里肯定也會嗤之以鼻:你丫算老幾?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得罪你又如何?
可現在,他修成九轉玄功,修為爆漲,公羊老道也未必愿意輕易去得罪這樣一個潛力巨大的年輕后生。
可若真像公羊老道那般說,他這西海,豈不很危險?
頓了下,又看著老龍王,一臉嚴肅的神色道:“我覺得,這種變數極大之事,還是寧可信其有的好!若是真有其事,西海龍宮坐鎮西海,卻被那些域外天魔所趁,那到時,估計上面也會怪罪!”
老龍王聞言,不由糾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