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蕩蕩,云霧翻滾,金光普照世間。
兩位天神相阻,神情恭敬,然而小魔娃兩條小眉毛輕蹙,似是覺得失了顏面,身上怒氣若隱若現。
兩位天神見此,頗有些為難,好在伸手按住了小魔娃,微笑道:“人家亦是聽命行事,并非不給你面子,何必為難人家?”
小魔娃聞言,身上怒氣漸斂,有些不屑地撇起嘴來,“你道本大神是那小氣之神嗎?本大神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用得著你來充這爛好人?哼!”他說著,輕哼了聲,朝兩位天神道:“既然二位職責在身,那本大神就不與你等計較了,告辭!”
小魔娃說著,風火輪一展,向北直馳而去。
朝兩位天神抱了抱拳,兩位天神一臉感激的回禮,但卻不敢多言,免得又得罪了那個小魔娃,給他不依不撓的借口。
金光一閃,消失在兩神面前,朝小魔娃追去。
直到看不清他們的身影,值日神才道:“好險!還好有岑道友相勸,否則那小魔娃若是興起,可不會如此輕易罷休!”
丁丑神感慨道:“說起那位岑道友,還真是叫人感慨萬千!短短三百多年時間,居然練就一身如此神通,真是造化不淺!”
“聽說當初甲子兄還想招其上天,收其為寵?”值日神笑說。
“嗐!這種往事,可莫要再提,甲子大哥在聽聞岑道友修行九轉玄功成功之后,都羞愧得沒臉見人了!”
“這可是一段佳話啊!”
“可不少仙友都將其當成是個笑話!”
“哈哈哈…”
“岑蛇,我發現,你挺怕事的!”
空中,小魔娃駕馭著風火輪,有些鄙屑地看了眼,說道。
微笑道:“怕事好啊!說明我還有點自知之明!”
“可你當初在花果山上,執意要救那些猴子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怕死啊!”小魔娃又有些不解地說。
搖頭道:“這事一碼歸一碼,不可混為一談。今日之事,乃人家職責在身,若我們強求,那便是欺負人。你們畢竟同殿為神,這般欺負人家,終歸不好。花果山之事,那則是道義與道心問題,只因見不得弱小受到欺凌,心生憤慨,念頭不得通達。”
小魔娃又道:“可現在,我們見不到那只猴子,你的念頭便能通達了?你不是很想見他的嗎?”
搖頭失笑,道:“其實我也不清楚,若真見到他時,我該說些什么?當初我還是一條藝蛇時,曾聽過他的不少傳說。傳說他修為通天徹地,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曾闖過龍宮,鬧過地府,掀翻老君的八卦爐,打上靈宵寶殿…傳說,西牛賀洲那邊有座火焰山,便是當初猴子掀翻老君那八卦爐時,數塊磚石跌落人間所致。”
“切!這種傳聞你也信?”小魔娃不屑地撇直嘴來,“那猴子手段確實非凡,也曾闖過龍宮,鬧過地府,也確實是曾踹翻過老君的八卦爐,但你可知,老君的八卦爐是何材質煉成?哪里來的爐磚?”
“不是么?”眨著眼,有些八卦地問。
“肯定是以訛傳訛,后人編排的。”小魔娃嘿笑道:“老君的八卦爐乃天地母精所煉,渾然一體,豈是那猴子一腳便能踹散的?”
頓了下,他又道:“且兜率宮乃處三十三天外的離恨天,真要有爐磚掉下來,肯定也是先砸入三十三天之中。那是什么樣的爐磚,能砸穿三十三天?這不是無稽之談嘛!”
聳著肩膀,道:“我未去過天庭,哪里知曉這些。只是我也不知,真個見到他時,我該說些什么?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等妖類的英雄了,他曾是自由的象征,不受拘束…”
“嘖!這又是扯淡了!”小魔娃又不由吐槽道:“那猴子算是何英雄?他不受拘束,只因他是只猴子,本性好動,靜不下心來。至于不畏強權,那是無知者無畏。率妖眾反天庭,亦不過是玉帝給的條件不能讓他滿意,王母未請他參與蟠桃盛會讓他覺得失了顏面。凡此種種,皆表明猴子反天,不過是他為一己之私而做的蠢事罷了!”
:“…”
他直接無言以對了,小魔娃這是在毀他的童年偶像啊!
可特么的,想想似乎還真有點道理。
良久,才搖起頭來,道:“不對!人類有句話叫‘哪里有壓迫,哪里便有反抗’…”
“人間界有這樣的話嗎?”
“咳!定是有的!”輕咳了下,繼續道:“猴子反天,那是氣不過被人壓迫。你想,以他的本領神通,給他一個弼馬溫之職,是否太過欺猴?讓他看守蟠桃園,亦同樣欺猴太甚。況且,我覺得讓他看完蟠桃園,更是心懷不軌,猴子本就喜歡桃類水果,這不是讓耗子去看守米倉嗎?若他能忍住不偷桃,那才叫怪事!”
“呸!你以為天庭神位是說給就能給的啊?”小魔娃呸了聲,鄙視起來,道:“天庭神位就那么多,且他還是受招安的妖類,寸功未立,誰能給他高位?就算想升職,亦得對天庭做出貢獻才行!當幾天官就想升職,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聞言,唇角微微抽搐了下,道:“算了,不說他了!反正這種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我就不需要爭論了!”
小魔娃搖起頭來,末了正色道:“岑蛇,若你抱著這等想法,我覺得,你還是莫要成仙為好。免得將來,你我最終兵戎相見!”
聞言,不由一愣,末了干笑了兩聲,道:“放心吧!目前我對飛升成仙,并無太大興趣!在這人間,也挺逍遙的,何必受那拘束?”
“你能如此想,那便最好不過了!”小魔娃也笑道。
二人邊聊邊飛掠,不知何時,忽見下方云霧叢生繞千峰,千崖隱現盡爭研,萬壑爭流飛虹掛,松柏挺立翠蘿生。
然在此仙山之中,卻有妖氣隱現,端得是明珠暗投,寶物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