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上彌漫著仙光,見到與大白,便懸停于他二人面前。
他們可以輕易感覺得出來,仙光中的氣息,和他們的師父驪山老母一樣。顯然,這紙鶴乃驪山老母所傳。
二人面面相覷,他們以前曾去過驪山,求見師父,可驪山老母卻未曾出現見他們一面。如今若無要事,怎么會給他們飛鶴傳書?
二人相視一眼,最終大白看向,示意開啟。
伸出手,紙鶴便朝他翩翩飛來,一入手,便自散開,化為一張白紙,上書:“你師姐弟所為,為師有所耳聞,吾心甚慰,望再接再勵。此次東勝神洲一行,若事已決,便回山潛修吧!”
很簡單的一小段話,雖未署名,但和大白都清楚,這便是驪山老母給他們的,因為上面的氣息,是很難模仿的。
特別是對方還是一位古仙,神通莫測,誰敢輕易冒充?
而這,對和大白而言,是肯定,是鼓勵,也是鞭策。
他們并不知道,為了找到驪山老母,持國天王又在驪山蹲守了一個多月,簡直讓他覺得要了老命,無聊透頂。
可玉帝給古仙的信若不親自交給古仙,持國天王哪能放心?
是以,驪山老母的飛鶴傳書,到現在才到他們面前。
二人相視一眼,大白問道:“我們,回去?”
微笑道:“相比青城鏡湖,此地毗鄰東海,水靈之力要強出無數倍。我等在此修那水猿煉體之術,卻是剛好。師父他老人家也未勒令我等何時回山,只要咱們不惹禍事,在此修行,與回山修行,又有何區別?且在此修行,我們還能多抽出點時間,看能否憑借這水猿煉體之術,推衍出更符合我們的煉體之法。”
如此這般,數年時間,一晃而過。
這花果山也漸漸恢復生機,耳畔常伴蟲鳴鳥叫,偶聞遠方禽唳獸吼。風起樹濤卷,雨過青壁潤。雖不似以往那般神秀,可也是山明水秀之地。雖無神光彩氣紛飛,卻也有瑞靄祥霧幾縷。
此地曾為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可惜后來被天庭下旨斷了龍脈,亂了地氣,想要恢復昔日光景,卻還需大手段。
可惜,他們,皆無這等通天手段。
他們能做的,也僅如此了。
在這數年時間里,和大白皆將那水猿煉體之術摸透,并推衍出一套更適合人類的煉體之法。
雖說他們乃是蛇妖,但經過化形之后,他們已與人類無甚差別。
或許唯一的差別,便是他們這種妖修,可以自由的在人類的身體與本體之間,來回變換。
水猿一族的煉體之術,煉的是本體水猿。
而猿類與人類之間,雖有差別,但相似之處更多。
是以,與大白借推衍之法,以水猿煉體之術為基礎,不斷演化這煉體之術,直到做到他們認為自己所能做到的極致。
于是,經過這段時間地修行,和大白都覺得,他們身體的強韌程度,比起剛來這里時,要高出數倍不止,尋常刀劍,已難傷其分毫。然而,他們雖未將這套煉體之法修到極致,但也必須走了。
因為曾經答應過西蜀之地南方的那只虎妖,與西蜀之地西方的白狼王,在他們渡化形劫時,他會去護法。
如今,他們的化形劫,要到了。
這是在修行時,心血來潮,忽有所感,推算出來的結果。
離別在即,花果山眾猴妖紛紛露出不舍神情。
這些年來,和大白在此修行,亦在此教導他們數年之久,讓這群猴妖的整體文化水平,提高了不少。
比起未開化時,他們懂得了明辯是非,懂得了人倫道理,也懂得了尊師重道,明白何為善惡,何謂黑白。
和大白他們,對這猴群而言,便如師如友一般。
如今離別在即,他們又豈能不感傷。
雖然流馬二元帥與崩芭二將軍都覺得,和大白的修為,比他們的大圣爺爺弱,神通也沒大圣爺爺那般廣大。
但是,他們覺得,他們在和大白身上學到的東西,要更多。
有人類上山捕獵時,他們也不會輕易將他們打殺,只是將其驅趕走便是。絕不會再輕易給那些天兵天將們借口,下界捉拿他們。
而他們的族群,也變得更為有序,仿佛就像一個人類村鎮。
巨石上,和大白盤膝而坐,流馬二元帥與崩芭二將軍率著眾猴妖,當著和大白的面,全體跪伏了下來。
和大白想要阻止,但卻發現,他們的修為,比起這花果山四健將來,其實還要弱上不少。
這個發現,讓很無奈。
此前可從未去考慮過這個問題。
要是這四健將對他們有歹心的話,估計他們也只能落荒而逃。
“岑公子,白姑娘,多謝二位這些年來,對花果山的付出,以及對我等眾猴的教導。二位于我等而言,亦師亦友,這一拜,二位完全受得起。我等亦無他物相贈,只能祝二位永亨仙福,比翼雙飛!”
結果這‘比翼雙飛’一出來,大白的俏臉便有些羞紅。
暗贊:真是上道!
小狐貍和小青則是面無表情,小雀兒歪著小腦袋,一點一點。
伸手虛抬,微笑道:“多謝你們的祝福,都起來吧!對你們,我們亦無甚要求,只希望你們能在這花果山上逍遙度日,不要隨意踏足人類世界。即便見到人類,亦不要輕易打殺,免得惹來是非,給這剛剛恢復些許生機的花果山,再度帶來滅頂之災!”
“我等曉得!”
聞言,點了點頭,長身而起,道:“那么,再見吧!”
見起身,大白亦站了起來。
緩緩掃了眼這漫山的猴妖,帶著小青,大白抱著紅綾,而后騰身而起,御風而去,金絲小雀在后面緊緊跟隨。
身后,傳來眾妖猴的叫聲,他們揮著手,隨著和大白所去的方向,漫山奔跑著,有的爬到樹梢上,有的跳到巨石上。
“岑公子,白姑娘,一路走好!”
四健將騰身御風,于空中望著和大白所去方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