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又過去數年。
青山夕陽依舊,流云飛瀑如故。
修行中的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
這一日,青城山鏡湖。
湖面清波漾漾,崖岸松柏濤濤。
湖中荷葉翠碧連綿,水鴨亮翅翩翩。
湖心小筑,坐于露臺邊上,指掐法印。
而后,他朝那湖水吹了口氣,便見湖中揚起一片水珠。
水珠飛起無數,又落于湖面,但在那湖面上,卻瞬間站起無數道半透明的身影,那身影密密麻麻,占據小半個湖面。
那些身影流光閃動,除了身體半透明,神情有些呆滯之外,其他一切,似乎與無甚差別。
連那半透明的面目,都與極為相似。
一旁手里玩著黑色小棍的小猴子,目露驚奇之色。
看了會,小猴子騰身而起,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揮起黑棍,朝著湖中那些身形撲去。下一刻,湖面上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
不多時,便見半透明的身影不時倒飛出去,散落成朵朵水花,落于湖面,融入湖中。
小狐貍在一旁沖了杯靈茶,遞給看著湖面上與‘水人’廝殺的小猴子的,邊道:“哥,這便是那撒豆成兵之術么?”
點頭,小狐貍又道:“可是,你剛才沒撒出豆子啊!”
聞言便笑,“撒豆成兵,不過是一種形象的比喻罷了。這里的‘豆’,可以換成天地萬物中的任何一種。”
小狐貍點著小腦袋,看了看,道:“看起來也不怎么厲害啊!小猴子打殺起來,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微笑道:“那是因為我沒有分神去控制這些‘豆兵’!”
他說著,從識海里射出一縷神識,那縷神識射出之后,又分化成無數道,分別沒入那些‘豆兵’的身體之中。
有了這一小縷分化出來的神識,那些‘豆兵’仿佛像有了意識一般,神情也變得鮮活起來,提著長劍,與小猴子廝殺起來。
小猴子在這里修行近十年,在這近十年間,小猴子的身形長高了些,心智也漸漸成長,但與十歲左右的孩童相比,卻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讓有些無言的是,這小猴子的性子,卻是沒有太多變化,與那些皮猴子,完全是兩種模式。
不得不說,他的母親河夫人,對他的影響,非常巨大!
平日里,除了教他水猿圣法,教他讀些人類典籍之外,白天的時間,他大部都是在戰斗中度過。
也因此,他的棍法雖然不成體系,但也有了自己的風格。
至于他本身的神通,自然也沒有放下。
水猿一族的天賦神通便是御水,這種天賦神通,其實也不需要花太多時間。除了水猿圣法里的一些術法之外。
當那些‘豆兵’有了意識之后,小猴子廝殺起來,吃力程度直接翻了幾個檔次。更別說,還未讓這些‘豆兵’施展合擊之術。
正廝殺間,雙眸一凝,長身而起,朝白衣洞看去。
一抹白色身影,從白衣洞中掠出,而后朝御風而來。
騰身而起,一邊伸手將小猴子從湖中撈起,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小紅綾,泡茶,有客至!”
大白見此,微微笑了笑,而后與一起,帶著小猴子,朝青城山外騰云駕霧而去。
小猴子一開始有些狐疑,良久,他才抬起頭來,看向,神情有些掩飾不住地激動,道:“師尊,是我父親回來了么?”
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小猴子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而后又問:“師尊,我父親找…找回我娘親了么?”
彎身,伸手摸了摸小猴子的小腦袋,笑道:“見了便知!”
小猴子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不多久,和大白帶著小猴子便出了青城群山,于空中俯瞰下方,見風卷平崗,草木飄香,山巒起伏,如龍蛇蜿蜒舞動。
官道上,一騎絕塵,從東而來。
坐騎上,坐著個黑衣男子與赤衣女子。
男子劍眉星目,儒雅俊逸,女子面容姣美,英姿颯爽。
看到那縱馬馳騁的男子,小猴子神情激動,于云端縱身而下,嘴里叫著‘父親’,身形翻著筋斗,朝著那男子直撲而去。
黑衣男子勒馬提韁,面露欣喜之色。
駿馬人立而起,那女子緊摟他的腰身,倒也未墜下馬來。
這男子,正是小猴子河凡的父親河耀。見小猴子從空中撲來,河耀縱身而起,迎著小猴子飛去,一把將他抱入懷中。
“父親,父親,小凡好想好想好想你!”
小猴子覺得,一個‘好想’,完全無法形容他的心情。
話未落,淚已崩。
“父親也很想小凡!”
河耀抱著小猴子,雙眸濕潤,就那樣懸停于空中。
馬背上,紅衣女子看著河耀抱著的小猴子,掩著小嘴,露出一副目瞪口呆之色。
河耀平復了下心情,帶著河凡長身而起,朝緩緩按下云頭的和大白長揖一禮,道:“多謝岑兄和白姑娘照顧小凡這么多年!”
擺手道:“小凡既然是我的記名弟子,照顧他也是應該,河兄不必客氣!”
河耀看了眼和大白,道:“匆匆近十年,不想二位修為卻是越發高深了。時才若非小凡縱身而下,我還未能發覺二位。”
微笑道:“此時可不是吹捧我們之時!”他說著,朝下方端坐于馬背上,掩著小嘴目瞪口呆的女子呶了呶嘴,道:“是她?”
河耀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此時,和大白相視一眼,也點了點頭。
“你未曾和她說明情況?”又問。
河耀苦笑道:“早已和她言明情況。其實早在四年前,我便已尋找到她。只因需要引導她走上修行之路,而她父母尚在,是以才拖到現在才回。想來,她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吧!”
和大白相視一眼,而后說道:“河兄與她一路西來,想來也有些疲倦,且到我那小筑坐坐,喝杯清茶再聊!”
“又要叨嘮岑兄和白姑娘了!”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