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玉足點清波,漣漪片片。纖腰拂弱柳,衣帶飄飄。
真乃絕世仙姿!
曲終舞畢,大白玉足輕點,緩緩飄落露臺,漸漸回神,似回味道:“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大白抿唇淺笑,道:“師弟之言,過于夸張了。我可記得,當初于北海龍宮時,見蚌女輕舞,于北俱蘆州時,見狐女嫚舞,師弟皆看得如癡如醉。我這舞姿,與她們相較,自是相去甚遠…”
聞言失笑,末了擺手道:“師姐過謙了!那些女妖,又怎能與師姐相較?她們一生以舞取悅于人,聞歌而舞,便是她們的生存之道,若不學好,又如何生存?師姐不同,師姐不需借此生存,亦不需以此取悅他人,只是興之所至,舞上一曲。”
說至此,又在心里美滋滋地加了一句:還是專為我而舞的!
而后他又道:“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又何必較真!”
接著,他又露出一副心塞的神情,看著大白,幽幽道:“自師姐上次一舞,已有數載。師姐可真個狠心,著我思念至今!”
大白沒忍住,白了他一眼,道:“再做無賴樣,我可不理你了!”
輕咳,道:“好吧!我只是想說,師姐舞姿絕世,常今師弟念念不忘。既然師姐不喜我夸贊于你,我不說便是。”
他說著,收起瑤琴,起身道:“師姐且坐,我去泡壺茶,那茶可是那位巡天仙使所留,乃天上之物,這人間可不可多得!”
說著,便去藥園取那靈泉,而后燒水沖泡。
不多時,便見茶香四溢,仙霧騰騰。那霧氣似龍騰虎躍,頗為奇異,大白問:“這是何茶?為何這霧氣中,有龍虎之形?”
搖頭,信口胡謅道:“那位仙使之前亦未解釋。想來,那株仙茶樹常有龍虎相伴,平日里吸收了龍虎之氣,方才有這龍虎之形。”
輕品了口,感受著縷縷仙氣于體內流淌,笑道:“早知這仙茶中帶著仙氣,我早該去李上仙他們那討要些過來嘗嘗!”
大白聞言便笑,“每每見到二位上仙,師弟便有各種問題問個不停,且你們所飲,更多是酒非茶,又如何能想得起來。”
亦笑,道:“下次去時,一定記住!”頓了下,他又道:“師姐快嘗嘗,味道真是不錯!若讓紅綾來泡,味道會更佳一些。”
大白輕輕聳動了下瑤鼻,而后端起輕品。
二人邊品邊聊,一壺仙茶很快便被飲盡,于是皆盤膝坐于這露臺之上打坐,煉化體內那幾縷仙氣。
對煉化這仙氣已有幾分經驗,是以,他醒來時,大白依然還盤膝而坐。小狐貍正坐在茶幾旁,一對狐爪捧著狐腮,看著他們。
見醒來,小狐貍正欲開口,便豎指于唇邊,以神識傳音道:“莫出聲打擾你白姐姐!”頓了下,又問:“你怎不去修行?”
小狐貍笑嘻嘻的傳音回道:“我在替你們護法啊!怎么樣?我是不是很盡責?哥是不是要獎勵我?”
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狐腦袋,道:“去打坐修行吧!這里有我看著就好。你若不努力點,回頭可就要被小青超過了。”
小狐貍聞言,噘起狐嘴道:“小青姐姐本來就比我強啊!”
微笑道:“青丘狐族之法,可是狐族的頂級修行法門,且與你狐族最是契合。我等雖有仙法可修,可畢竟是妖身,在契合度上便比不上你那狐族之法,修行速度,自是不能與你相提并論。想那六尾狐妖僅修出六尾,便可劍閣之主斗個旗鼓相當,若非有傷在身,估計亦很難被那劍閣之主斬殺。若你能修出九尾,嘖嘖…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得?想必到時與那些天仙相比,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狐貍聞言,瞇著狐眼,露出憧憬之色。
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道:“好了,去吧!”
“嗯!我會努力!”
著,身形一閃,消失于原地。
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唇角微揚,而后躺靠在懶人椅上,仰望星穹。星空澄澈,星光閃耀,張開眉間豎眼,可見絲絲星輝與月華灑落人間,點點光輝彌漫于空,于湖面形成倒影,如夢似幻。
閉上眉間豎眼,側身而躺,支著首,靜靜看著一旁打坐的大白。
大白盤膝而坐,黑發如瀑,白裳鋪地。素手結印,置于腹間。
月光下,那姣美的臉頰,肌膚吹彈可破,眉若遠山慵落。
真是百看不厭!他想,若是能永遠這般看著,其實也不錯!
在其腦袋中,有道聲音道:“她已成你之心魔,須斬斷情絲!”
又有道聲音道:“人生在世,七情六欲難絕,何必如此狠心?且情情愛愛,還未嘗過,如何去斬?又斬什么?”
“你若再深限其中,將來必將永世沉淪!”
“若如此輕易沉淪,那便沉淪好了!問道修心,若連這點難關都過不了,不若就此做個紅塵客?”
“若如此,那為何要修行?做條蛇就是了!”
“不修行,又如何知曉蛇與蛇妖之別?不經歷諸事,又如何知曉世間萬物萬事之理?事必經歷,而后才知其理!而非道聽途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求道訪真,方明至理,才得大道,這都不知?”
“捫心自問,當初離山訪道,為的是什么?還不是期望有朝一日可以脫形蛻凡,游滄海星穹,覽世間美景,坐望長生?如今這才剛剛起步,豈可為區區一女子半途而廢?”
“無情無愛,形單影只,人生豈不寂寞?且情情愛愛,又無礙于長生,何必懼之如天魔?你心有忌憚,便已入魔矣!”
兩個聲音,你一言我一語,在其腦海中坐辯。
面帶微笑,如一個旁觀者,看著眼前的大白,聽著腦海里兩個聲音的辯解。他知道,這不是什么精神分裂,只是自己在潛意識之中,讓兩種不同的理念進行正常地交鋒而已。
不過很快,他便意識到,“難道這兩種理念沖突與交鋒,便是心魔的由來?問道修心,心若不齊,又如何堅定?心若不堅,大道又有何期?”
看著大白,思索了陣,直接將其中一種理念摒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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