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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席席,草木簌簌,篝火起舞,氣氛沉靜。
三人沉默相坐,目視篝火,神色于火光照耀下,變幻不定。
良久,秦玄岳才道:“雖說你師父所言,不無道理。但若是你真聽你師父之話行事,可能一不小心便身死道消矣!”
“秦兄何出此言?”二青問道。
“妖魔鬼怪,其心難測,其力難估,是善是惡,我等又何能輕易分辨?若面善心惡,我等不知,與之交好,豈不輕易被其所害?”
“可若是那等從未為過惡的呢?”
“你又怎知它從未為過惡?”秦玄岳搖頭失笑,末了道:“你若抱著此種想法行走這世間,還想斬妖除魔,揚名立萬,小命危矣!”
二青又問:“那秦兄行走世間這些年,難道就沒有見過妖魔鬼怪中的良善之輩?一只也未遇見?”
秦玄岳聽到這話,不由奇怪地看了眼二青,而后又沉默起來。
良久,他才搖頭道:“未曾遇見!”
頓了下,他便開始說起了故事,“當初我像你這般年輕時,曾隨著我家師尊下山斬妖除魔,順便增長見識。結果在路上,還真遇到了一頭大妖。那大妖已經凝丹化形,在妖怪這一行列,算得上是修行有成的大妖了。聽我師父說,那只大妖百多年前,還是一條青蛇。”
二青聞言,唇角輕輕抽搐了下。
而提起這事,秦玄岳便搖頭輕嘆道:“說起來,還得感謝那蛇妖未向我出手,若是當時它向我出手,估計當時我便身死道消爾!”
二青奇道:“還有這等不殺人的大妖?”
秦玄岳搖了搖頭,輕嘆道:“這天下,又哪有妖怪不殺人?雖說當時那只蛇妖確實是未殺我,但當危及到它們生命,又或者它們看上什么寶物時,所有阻礙它們的,它們殺起來,可不會手軟。”
他搖了搖頭,看了眼二青,繼續道:“二三十年前,有一天,天火西墜,一塊天鐵從天而降,當時西蜀深山中藏著的幾只大妖,全都出洞了,那條青蛇妖也一樣,而且它還找了條白蛇妖作伴。我師門的幾位師叔伯也去了,與那幾只大妖展開大戰,最后祭出神劍,斬了四頭大妖,但卻被那兩條蛇妖覷了空子,差點反殺了我大師伯。”
二青面露驚奇之色,惟有大白,神色依然清冷。二青覺得,自家師姐的演技,還有待提高,這樣清冷,很容易露餡的好不?
秦玄岳搖頭道:“以前那青蛇妖未曾殺我時,我也曾想過,這世間,那些妖魔鬼怪,是否也有一向為善,不害人,不傷人的?后來才知自己有多天真!它們與人為善,那不過是沒有觸犯到它們而已。一旦觸犯到它們,它們便會露出本來的面目,瞬間將你反噬。”
二青聞言,若有所思。
良久,才搖了搖頭,秦玄岳見此,便道:“怎的?你不信?”
二青搖頭道:“秦兄,恕我冒昧。我覺得你時才所言,有些不太對!先不說妖魔鬼怪,就說我們人,如今這天下,諸王你殺我,我殺你,今日我打你,明日你打我,為的是什么?有人觸犯我的利益,危及到我的性命,我奮起反抗,這不是正常之事么?”
秦玄岳輕笑道:“如此這般說法,也確實是正常之事。然你可莫要忘了,前人曾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況乎妖魔鬼怪?它們豈懂人類情感人倫?又豈知何謂禮義廉恥?它們只懂依本性行事罷了。心情若好,便與你歡顏笑語。一旦稍有觸怒,便露本性爾!”
二青拿起烤好的烤雞,遞給自家師姐,嘴里喃喃道:“莫非是我家師父錯了?”
大白接過二青遞上來的烤雞,嗤笑道:“非師父錯了,乃師弟錯爾!”她雖說的是師弟,但卻看了眼那秦玄岳,讓秦玄岳很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說的不是她家師弟,而是他。
頓了下,她又道:“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視百姓平等,天地視眾生平等。惟凡夫俗子,才視妖魔鬼怪均為異類。師尊她老人家,又豈是那等凡俗之輩?”
二青假作愕然,而后向大白認錯道:“師姐所言甚是!”
大白橫了他一眼,輕哼道:“且那天子一怒,還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呢!那妖魔鬼怪怒了,殺人又何足怪哉?我等怒而斬妖除魔,那妖魔怒了殺人,又有何奇之?只準我殺別人,不準別人殺我耶?天下豈有這般蠻橫之理?”
二青悄悄給大白豎了個大拇指,暗贊:師姐威武!
那秦玄岳聞言不由愕然,而后又搖頭失笑,道:“我在此于二位理論這個作甚。是非對錯,你二人以后行走這世間,自有領悟。別人的想法,終究是別人的想法。”
他似是在安慰二青,又似在拂拭自家道心。他怕若對妖魔鬼怪生出仁善之心,手中的利劍,便不利矣!
出了這個小插曲,三人都不再說話,直到一人解決掉一只烤雞之后,二青才繼續和秦玄岳閑聊起來。
至夜半,二青請秦玄岳睡他的帳篷。
秦玄岳拒絕道:“我等出門在外,需多加謹慎,若睡帳篷,虎豹豺狼窺視皆不自知,更何況是那些妖魔鬼怪。”
二青笑道:“秦兄金玉之言,在下受教了!”
于是二青便陪著一起守了一夜。
次日一早,三人起身,簡單收拾了下,便縱馬前往藍田城。
至于帳篷那些東西,二青便沒有再收入乾坤袋,而是直接綁在了馬上。而二青和大白兩人不用馬鞍,也被秦玄岳給一頓說教。
這讓二青和大白都有些哭笑不得,但又無法解釋。
私下里,大白傳音給二青,“師弟為何要讓這家伙和我等一路?”
二青微笑回應道:“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然有這西蜀劍閣弟子給咱打頭陣,亦可讓咱省事不少。若真有鬼怪為禍,有他在,亦不需你我出手。且看他那架勢,似是想保護你我二人,咱又怎好與他分道?如此豈非不知好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