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多的時候，閔學在魔東分局刑偵大隊見到了垂頭喪氣的曹小白。
“沒收獲？”閔學也沒什么意外。
曹小白低著頭，“對不起閔哥，我沒完成任務，我在你說的那個地方牽著饅頭溜了很久，都沒看到目標人物。”
閔學擺了擺手，“沒事，也許是出了這種事，家屬今天沒心情出來遛狗吧。”
本就沒抱什么希望，沒收獲便沒收獲吧。
見閔學沒追究，曹小白頓時來了精神，追著閔學問道，“閔哥，究竟是什么案子，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閔學琢磨了下，覺著自己現在都沒找到頭緒入手，也就沒啥要幫忙的地方。
不過既然曹小白已經來了，讓她一個人發呆也不好吧。
環顧四周，游隊長還在想著法子從穆照嘴里套話，隊員們紅臉白臉試了個遍，完全沒用。
包子默那邊看了一晚上監控視頻，眼藥水都用了好幾瓶了，也沒見有啥效果。
似乎把曹小白丟到哪里都不合適啊。
轉眼看到窩在墻角抽悶煙的溫偉才，閔學決定讓曹小白去陪著聊聊天開解開解。
也算是人盡其才吧，反正曹小白過去了沒十分鐘，溫偉才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
就在這時，包子默的電話鈴聲響起。
剛接起來，包子默就臉色巨變。
“什么？死了？你說誰死了！”
咆哮過后，包子默一下把手機摔到了地上，臉上滿是不甘。
“嗎的！到底怎么回事？那個混蛋不是還被咱們關著嗎？失蹤者怎么會死？！”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震驚了，怎么可能？
難道...他們真的抓錯了人？
溫偉才聞言手一緊，將煙頭一掐兩截，剛剛好轉了點的臉色，迅速灰敗了下去。
閔學也相當的驚訝，這...說不通啊！他不由的再次陷入了沉思，腦袋里的直覺和邏輯不停的打著架。
游隊長接到通知后，快速從審訊室走了出來，滿臉緊繃的迅速組織人手趕往現場。
閔學一干人等一個都沒落，全部跟了去。
眾人匆匆趕到了現場，市郊一處荒涼的海灘上。
游隊長向旁邊問道，“誰發現的？”
一隊員回答，“早晨有幾個旅游的，不想跟團，自己瞎跑，結果跑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他們拍照的時候，發現了這具女尸，當時他們還以為是海上漂來的一塊木頭呢。”
“那不，那幾個人還在那邊沒緩過神呢。”隊員說著向不遠處一指。
經過詢問，幾人都是外地游客，昨天才跟團到的魔都，沒什么嫌疑。
只是不知道幾人會不會有什么心理陰影，覺著在家待著挺好。
海浪起伏澎湃，無息無止，亙古不變，更加映襯著人類的渺小和脆弱。
死者蒼白浮腫的面龐，仿似在嘲笑著刑警們的無能。
閔學默然無語，心底不知是何滋味，連一向跳脫的曹小白，也不由的紅了眼眶。
拋尸地點很可能不在這里，兇手不知從何處將尸體拋下了海，卻又被海浪帶回了岸邊。
游隊長和包子默指揮著現場，搜集著可能存在的證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溫偉才頭腦一片混亂，腳步有些踉蹌。
待取證結束后，回到魔都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后了。
再次坐在會議室時，魔東分局刑偵大隊里一片寂靜，針落有聲。
在一片煙霧繚繞中，紅著眼的溫偉才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因為我的沖動，將大家引導向了一個錯誤的方向，致使沒能在黃金時間內救出受害者。”
“造成如此嚴重的后果，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會向上面打報告，承擔此次案件的全部責任...”
話音未落，游隊長已經拍起了桌子，“承擔責任？你怎么承擔！你又承擔得起嗎？”
溫偉才的臉色頓時慘白，他確實沒法承擔，不是怕上面追責，而是無法面對受害人家屬的臉，更沒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包子默用力抓了抓頭皮，覺得心好累。
自打做了個小領導以來，就沒一天能睡安穩覺的，本來圓潤的臉，都似乎瘦下去了一大圈。
見局面陷入僵滯，包子默開口道，“不全是老溫的責任，當初咱們的目光不也都在穆照身上嗎？”
“有誰敢保證，當初不抓穆照，咱就會去查別人？被害者就不會被殺？”
四下啞然，沒人能做這個保證，包子默繼續道，“而且現在也不是追究誰擔責的時間，盡快將兇手找到才是最要緊的！”
確實是這么個道理，連游隊長都沒有出言反駁。
他開口向下面問道，“推算出拋尸地點了嗎？”
一個隊員點頭，“根據海洋局那邊給的信息推算，大致圈定了一個拋尸的方位，但是該地區位置太偏僻，沒有監控，但是我們已經在調取附近路段的監控了。”
隊員頓了頓，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道，“不過，最近的路段也在幾公里之外，恐怕很難找到有價值的視頻。”
“再難也要找！”游隊長把桌子拍的咣咣響，隊員應聲而去。
這時包子默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穆照怎么辦？放了？”
“不能放！”溫偉才想都沒想的站起來喊道。
包子默是真的默了。
“用什么理由扣留？”游隊長反問。
“你的心情我們很理解，但是當年那件事，證據本就不足，也許就像這次一樣...”
“對啊，這次我們也都認為穆照是兇手，可是事實證明，真的不是他...”
底下不少隊員紛紛出言勸解著。
沒錯，從現有證據看，穆照確實不是兇手。
最后一個被害人失蹤不久后，家人就報案了，警方第一時間介入并監控了穆照。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時間殺人，并跑到那個偏僻的地點去拋尸。
第三個死者的出現，雖然悲哀，卻明白的告訴大家，穆照，不是真兇！
溫偉才頹然坐下，看來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游隊長最終拍板道，“既然大家都沒反對意見，等下辦下手續，就把穆照放了吧。”
“不能放！”
嗯？大家都詫異的將目光集中到了出聲處。
說話的竟然不是溫偉才，而是一直未發聲的閔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