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在一旁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劉伯伯說話的語氣一點也不硬氣,石頭叔也是一直在提醒著什么,而向來喜歡聊張家長、李家短的劉嬸,卻一句話也不說,總之今天劉伯伯這一家人就是有些奇怪。
正在蘇酥困惑納悶之時,病房門口又傳來開門聲,隨后便是皮鞋與水泥地的碰撞聲音,想必來人應該是穿著西裝革履。
“呦,老劉,你這是有客人吶?”
蘇酥聽著聲音有些耳熟,可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聽到的,由于她剛剛把看望帶來的水果放在墻角,正好看不到門口來人,而來人也看不到她,但蘇父正坐在床邊,卻能看得清楚,來人一行三人,都是穿著西裝革履,異常洋氣。
“啊,我們是十幾年的老鄰居,您是?”
“我是黃龍超市的總經理,來看慰問一下老劉,他還在給我們超市干活,也算是我們的員工吧,員工住院了,理應來看看…”
蘇酥越聽越覺得耳熟,而且不知為何心里還泛起陣陣驚恐,稍稍探頭一看,卻是看到一張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面龐,前一陣被開發商抓走之后,就是被這人關在酒店里,欲要對她行不軌之事,當時她中了迷藥,雖然無力反抗,也沒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但還有一絲神智,也是那片刻間記住了這張臉。
蘇酥嚇得趕忙貼近了墻壁,低著頭快步向外走,剛到門口的時候余光瞥見還有兩個人,也不敢細看,一側身躲開后趕忙大步跑了出去,當她在門口停下再向里面看的時候,頃刻便認出了朱家兄弟,自己第一次險些失身,就是被這兩個人在車里下了迷藥,還被帶到了朱家的松白大廈。
三個人,兩次欲要對她圖謀不軌,而且都差一點就成功了,這等陰損恐怖之人,就算她窮極一生時間,只怕也無法忘懷。
“蘇酥,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沒休息好?”
蘇父與老劉家人告別之后,剛剛出來,就看到女兒臉色慘白,冷汗淋漓一片,頓時有些擔心。
“啊?我沒事,我這是太熱了,估計是要中暑吧?我去趟洗手間,洗把臉就好了。”
不等父親再說什么,蘇酥自顧便匆匆跑去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之后用冰涼的清水在臉上拍打幾下,使得自己冷靜一些。
抬起頭看到鏡子里臉色慘白的自己,腦海中的朱家兄弟和那個男人依舊揮之不去,不過她現在更加納悶的是,劉伯伯一家都是老實人,怎么會認識那三個大壞蛋?難道只是因為是超市的員工,簡簡單單的來探望?
她剛到醫院遇到孫大炮子和小姨的時候,猜測著食品廠可能跟申大鵬有關系,所以她就覺得申大鵬不應該是那種黑心的商人,剛才又看到劉伯伯一家人的古怪舉動,此時再聯系到朱家兄弟和那個不知名的壞人,更加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不行,我得去提醒一下申大鵬,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蘇酥正欲出去,卻聽到隔壁男廁的洗手間里傳來了她做夢也忘不掉的,惡魔般恐怖的聲音,由于縣醫院男女廁挨著,又沒有房門,只是用布簾遮著,所以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人。
“申大鵬是個大傻必,沒想到他的小姨和孫大炮子也同樣是傻必,居然還真的乖乖來交錢了,哈哈,估計他還不知道,這醫院都是咱們的人,我坑不死他,沒有個十萬八萬,他是別想了事。”
朱神兵得意大笑,看向了身旁正在洗手的黃彬,“不過話說回來,黃大少找的那個錢小豪也挺厲害啊,居然能把醫院安排的明明白白,假的病例、假的用藥單、甚至連特么爺倆的名字都能換!”
“錢小豪他家有親戚在醫院里,辦這點小事還不簡單嗎?不過你現在好像不應該在意這些,倒是應該想一想別出什么岔子,嘴巴都嚴一點!”
黃彬甩了甩手,想要找紙巾擦手卻沒找到,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縣醫院的條件,實在太差了,廁所了熏人也就算了,居然連擦手的紙巾都沒有。
“黃大少你放心吧,我已經給他們家人交代好了,誰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肯定要他們好看,那個老劉是個實誠人,他不敢亂說話的。”
朱神兵把自己的衣服遞到黃彬面前,示意給黃彬擦手用。
結果黃彬卻是嫌棄的撇撇嘴,甩了甩手就走出了衛生間,與其用朱神兵這滿是汗味的衣服擦手,還不如自然風干呢!
朱神兵和黃彬倆人笑呵呵的走了,蘇酥卻是驚愕的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沒想到,原來整件事情都是朱家人干的,還有那個壞人叫什么?黃大少?他們肯定都是一伙的,都是在針對申大鵬的。
在蘇酥看來,朱家人、黃大少以前跟申大鵬根本就不認識,申大鵬就是為了救她才得罪了那群壞蛋,這次的事情,完全可以說是因她而起,她怎么能不管?怎么能坐視不理?可是,她若幫了申大鵬,那劉伯伯一家人又怎么辦呢?
蘇酥又開始在原地糾結,一面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鄰居伯伯,另一面則是幾次三番救她與水火之中的申大鵬,而且申大鵬就是因為自己才會受到朱家人的報復,到底該怎么辦?到底是幫誰?
“女兒,你在里面嗎?不舒服嗎?你說句話啊!”
蘇酥正糾結之時,外面傳來了父親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這就出來了!”
蘇酥又用清水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的狀態好一點,這才從洗手間出來,“我沒事,天太熱,多洗了幾次臉,現在涼快多了。”
“沒事就好,你劉伯伯有別人探望,咱們回家吧。”
回家這一路上,蘇酥都是悶悶不樂、滿面憂愁,幾次想跟父親提及心事,卻又怕父親擔心,沒敢說出口。
眼看著就要到家門口了,蘇酥實在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輕輕拽了拽父親的手臂,“爸,我有事跟你說!”
“有事?什么事啊?”
蘇華仁在醫院的時候就發現女兒不對勁,肯定是有事瞞著他,可是他已經問了幾次,女兒都沒說,他也不好追問,畢竟女兒已經是大姑娘了,肯定會有些私密事情,他也只當是女兒來了例假,羞于啟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