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還真沒準呢,你們別不信,我看大鵬從小就聰明,還特別愛看電視,說不定是聽到了什么新聞呢?”
小姨寵溺的摸了摸申大鵬的腦袋。
“呵呵,對,他真是特別愛看電視…”
表姐劉雨薇也是頻頻點頭,卻是大笑不已,“不過,他都是看動畫片吧?大鬧天宮,金剛葫蘆娃…”
申大鵬尷尬萬分,只得低著頭埋頭大吃特吃,裝作沒聽到。
“咳咳…”
母親劉鳳云見場面尷尬,趕忙岔開話題,“洪斌,你那個煙酒商行的生意怎么樣?”
“還不錯,雖然只是定向的客人,但是東西賣的貴,還是能賺不少!”
劉洪斌轉頭對劉鳳霞和王志偉說:“要不,你們倆也別在那廠子里干了,一個月辛辛苦苦,才拿那么點錢,下海經商吧?現在錢很好賺的。”
“就知道賺錢,你活到錢眼里了?”
劉洪順算不上是個書呆子,但也是相差無幾,家里藏書不少,有些文化,可是對于仕途上的阿諛奉承他卻始終不愿去做,經常由著性子,所以這么多年還只能做個普通職員。
“那也比一輩子伺候人強,我一個月賺的夠你半年了。”
小舅也憋著氣呢,他小時候總挨劉洪順罵,現在有錢翻身了,腰桿算是硬實了,有意無意的彰顯一下自己的實力。
“哼,小打小鬧的生意!”
大舅雖然心中不喜卻也無法反駁,包廂里的場面一時間尷尬無比。
正沒人說話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隨后一個稍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走了進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意。
“哦?朱老板,您怎么來了?快,快,坐下喝一杯。”
小舅劉洪斌趕忙站了起來,抽出身旁的椅子。
不過,對于劉洪斌的熱情,朱老板卻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多加理會,反而是走到了大舅劉洪順的面前,緊緊握著手,“哎呀,聽說縣委辦的劉秘書來我這里吃飯,真是蓬蓽生輝啊,特地來敬劉秘書一杯,還望劉秘書給些薄面?”
劉洪順聽得朱老板一口一個‘劉秘書’叫著,心中也是受用,笑著舉起杯,輕輕碰杯,隨后兩人一飲而盡。
“呦,這不是申科長嗎?哎呀,好久不見。”
朱老板又與申海濤握握手,隨后搖搖頭:“不對,現在不能叫申科長了,應該叫,申大隊長,以后酒店門口那些流動攤販,還得麻煩申大隊長多多幫忙啊…”
朱老板嘴上說的客氣,可話里話外都帶著些許不屑,態度也沒有像對待劉洪順那般恭恭敬敬,又敬了在坐眾人一杯酒,便自顧離開了。
“爸,這人誰啊?”
申大鵬覺得這個朱老板有些眼熟,隨口問了一句。
“他是松白大廈的大老板,叫朱厚,是我們同事朱淳的弟弟。”
申海濤臉色難看,明顯對于剛剛朱厚的冷嘲熱諷甚是在意。
“對,對,之前我租門面的時候,還是姐夫幫我找的朱淳隊長才能租下來的,還是姐夫最有面子啊!”
劉洪斌舉起酒杯,敬了申海濤一杯。
“朱厚?朱淳的弟弟?”
申大鵬陷入了沉思當中,突然有一種直覺,蘇酥在松白大廈失足墜樓的案子,肯定不是巧合!
申大鵬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也不是一個感性至極的人。
他不想當什么蜘蛛俠、蝙蝠俠、鋼鐵俠去拯救世界,但他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花季少女,就在他的眼前隕落!
他一定要做點什么,才對得起身邊的人,也對得起老天爺給他這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想想容易,可是做起來卻很困難。
至少目前他毫無線索可言,雖然猜測這其中一定與朱淳、朱厚兩兄弟有關,可他也不能傻呵呵的去問人家,“請問,你們有沒有預謀殺害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這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嗎?
可又不能去找那個蘇酥,上次見面都已經被當成了色狼,要是再莫名其妙的問她有沒有男朋友,那誤會只能越積越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申大鵬有些郁悶,想做點好事,怎么如此困難?想想小說里的那些重生者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都他么的是扯淡!
一低頭,看到了手里的泡芙餅干,又循著望向小姨夫,正見他作為小姨的男朋友起身敬酒,一下子忽地想通了!
不能直接問他們,但可以從蘇酥社會上的那個男朋友下手啊!
只不過,申大鵬是個剛剛升入高三的學生,并不認識社會上的人,撓撓頭想了好一會,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回頭問問他。
申大鵬的沉默不語,是在想蘇酥失足墜樓的事情,可看在一家人的眼中,似乎是對于大舅的批評,認識到了錯誤,正在低頭沉思,認真悔過。
見到申大鵬這般知錯能改的樣子,大舅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又把矛頭對準了小舅的兒子,也就是表弟劉天碩。
“洪斌,不是我說你,看看你把天碩打扮的,像什么樣子?”
大舅頻頻指點著劉天碩直搖頭:“一身所謂的名牌,整個就是一個富家大少模樣,他才上小學就穿這些與他毫不相配的衣服,那等以后長大了是不是還得開汽車?喝洋酒?抽雪茄?”
申大鵬霎時愕然發呆,大舅的語言能力和思維能力真是太強了!
自己這位表弟未來生活就跟大舅口中說的一個德行,穿著一身阿瑪尼,開個保時捷到處招搖,后來一次醉酒駕車把人撞死了,因此進了監獄。
小舅是托了所有的人脈關系,傾盡了所有的家財,到受害者家里磕頭作揖,求爺爺告奶奶,才換來了些許原諒,但終于還是蹲了大牢,只是因為取得了對方家屬的諒解被少判了幾年。
小舅家也因為此事一蹶不振,再無翻身之日。
前世的時候,申大鵬一直覺得大舅是個特別‘裝’的人,倒不是裝比的裝,而是總喜歡用教訓的口吻斥責別人,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的透徹,這也是大部分人都不太不喜歡跟大舅交往的原因。
不過,這一世,申大鵬卻是發現,大舅說的話,還真是挺有道理,至少大部分事情都按照他所說的路線在發展,不愧是縣里很多政策文件的起草者。
只是,這古怪的脾氣著實讓人無法接受,來了勁頭,都敢跟領導對著干。
這也是大舅一直不被重用的原因,直至最后身體不適,直接提前退休。
大舅最喜歡的一句古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他有些學者的情懷,也有一腔的熱血,可惜,卻始終沒有宣泄,連個大展拳腳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