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厄難,取義厄運之難,是渡難真經里的一難。
乃是一等一的艱險之法,很巧的,剛才秦陽摸出來的那一卷,便是厄難之卷。
修行之時,方法很多,但每一種都如同霉神趴在你的后背上,厄運纏身,喝涼水都能塞牙縫。
修行的方法不同,最后的運用效果也會不同,如同老皇帝這般,凝聚出厄難法印,驟然偷襲,印在云親王身上。
在接下來的那一刻,云親王便會被厄難臨頭。
乍一看,挺像賈福德的能力,但人家賈福德是負面光環,全屏加持,連自己都算在內。
而老皇帝的厄難法印,\b變成了可控的,極短時間內奇效,看起來效果也不是那么好。
這種東西,也要看誰用了,怎么用了,什么時候用了。
平時用了,可能只是讓人家嗆到而已。
但如今,云親王用一息的時間,在一點上,將凝聚到極致的死星寂滅之光,爆發了上百次,大招結束之后的后搖還沒結束的時候,中了這招。
結果便是讓他體內沸騰的真元、散去的印訣稍稍紊亂了一下,于是乎,他平復后搖的難度加大了一點,時間稍稍多了一瞬。
就這么一瞬的時間,便足夠讓那位沒眼球的翁仲甲士,射出的一道火線,正面洞穿云親王的致命要害。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間,秦陽驟然爆發,以塑料黑劍,斬到了老皇帝。
厄難法印被打斷,云親王險而又險的恢復過來,原本應該將他秒殺的火線,貼著他的頭頂頭皮切了過去。
瞬間,云親王被禿頂了,頭皮上焦黑一片,可這個命卻保下來了。
這是殺手秦陽施展思字訣之后,精心推演出來的時機。
而這個利用塑料黑劍的戰法,則是之前就已經開始推演,此刻臨陣完善的。
只是他自己的力量,只是普通的斬擊,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嬴帝的一劍,是最純粹的斬擊,力與巧俱全,可照搬過來,卻也不會完美契合塑料黑劍。
而秦昆傳來的斬冬之法,技的比重最大,玄奧深邃,需要足夠的力量,才能發揮出同樣的效果,同樣也不會契合塑料黑劍。
但是,這樣的技法,看起來簡單,其內蘊含的東西卻一點都不少,從二者之間,汲取到適合自己的營養,可以契合塑料黑劍的地方,再結合自身情況,將其重新融會貫通,化作最適合塑料黑劍發揮的技法。
往日里是武器配合技法,而這一次,卻是武器配合技法,將武器之中,所有關于殺傷力的地方,全部剔除干凈。
將塑料黑劍關于斬憶的部分,強到的極致。
于是乎,新的變化便自然而然出現了。
以新的斬擊之法,配合塑料黑劍,所有的物理傷害都被剔除干凈,甚至在施展的時候,本體都會虛化。
一只蒼蠅都砍不死了。
但是,沒有了物理傷害,連人的一根汗毛都傷不到,卻會同樣虛化到,對方所有針對正常攻擊的防護,也會成為了擺設。
沒有將防護類似攻擊的寶物,一直處于開啟狀態的話,在秦陽眼里,對方便是不設防的。
出則必中,中則必有效果。
甚至為了保證達到效果,秦陽還是謹慎的加大了力度。
老皇帝此刻的記憶,被斬滅了。
無論他此刻在想什么、干什么,這一瞬間的記憶,都會被斬滅。
這就是利用塑料黑劍的戰法之一,最初的時候,秦陽將其當成一個打斷技能來研究的。
沒任何殺傷力,但理論上,只要有足夠強的力量,足夠洞穿心防,斬擊到記憶的部分,再加上足夠快的速度,精準到極致的時機把握。
那么,任何人都沒機會在他面前憋大招了。
亦或者可以說,同樣的招式,不會有人能在他面前施展第二遍了。
但這個只是最理想理論上而已,想要達成,必須十成十的達成所有的前置條件。
真正斬擊之后,能達到什么效果,也要看情況。
剛才那一劍,秦陽可以感受的清楚,比最低的預想要好的多,但是卻遠遠沒有達到完美的地步,是他的力量等各方面限值著,暫時不可能達到完美了。
老皇帝當然還記得渡難真經,也甚至都記得自己是怎么修成的厄難卷。
但是,他已經不記得如何施展厄難法印,甚至厄難法印這四個字,他都已經遺忘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施展厄難法印可不只是需要厄難法印本身,這個法門可是厄難卷的衍生神通。
想要施展成功,那一刻的記憶里,當然有厄難卷的核心內容。
于是乎,他記憶里關于厄難卷的內容,都仿若一本書,被人挑選著,前前后后撕掉了很關鍵的幾頁。
都是厄難卷的核心內容。
就像是一本推理書,被人撕掉了有最關鍵幾條線索的幾頁,再撕掉了最后的解密頁,整本書都廢了。
而修行這種事,沒有了這種核心,
縱然他現在其實還是修成的狀態,但跟沒修成也沒什么區別了,厄難卷廢了。
那種明明知道自己修成了,卻什么都施展不出來,明明還記得大部分內容,卻就是少了一部分關鍵核心的感覺,簡直快要讓老皇帝吐血。
別扭到極致。
老皇帝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卻還是有種本能,有種下意識的反應,讓他去化解這種情況,同樣,他也不死心不甘心厄難卷被廢了。
他依然還是修成的,那只需要按照沁入骨髓,化作本能的修行,繼續重新順一遍,重新記起來就行了。
開始很順利,那種明明感覺非常陌生,本能卻非常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越來越熟悉,他重新順一遍的過程,愈發順利。
然而,當牽扯到其中一個核心關鍵點的時候,他繼續順著本能去做,面色卻在瞬間變得煞白。
九竅之中的三千銦噴涌而出,體內的死氣,如同開閘泄洪似的,噴涌而出。
出岔子了,自己先遭了厄難。
而這一切,不過是過去了一息的時間。
云禿頂剛撲滅了頭頂殘留的火氣,秦陽的臉色也剛剛恢復了一點。
秦陽眼神微凝,看著忽然滑腸的老皇帝,冷眼分析,總結那新斬法的不足。
老皇帝的傷害,不是他造成的,看起來像是重新順一遍功法不當,造成的走火入魔。
所以,他的未命名斬法,斬掉的應該只是腦海中的記憶,卻斬不掉肉身的記憶。
這點很重要,以后面對頂尖體修的時候,不能隨便用塑料黑劍配合未命名斬法。
太過信任未命名斬法,可能會被真正的體修強者,用他認為已經斬掉的技能打爆。
那種真正的體修大佬,能力都已經煉入血脈,煉入骨髓,每一寸血肉,縱然他腦袋里不記得了,肉身本能大概率也能繼續施展出來。
被人用一種對方自己都不記得的能力打死,死的可能會相當憋屈。
類似的事,曾經可是出現過的。
按照傳說記載,曾經有位走體修之路到極致的大佬,跟一位修神魂之道的大佬交戰,那神魂強者直接用神通,讓體修大佬陷入昏迷狀態。
然而,事情卻沒像大家預料的那樣發展…
那位體修強者的肉身本能,竟然繼續驅使著身體,將對手活活錘死了。
那是相當慘。
到了一定程度,誰克誰,可以說有,誰克死誰,難了。
殺手秦陽面無表情的將處于實驗研發中的斬擊,理論的最高天花板,砍掉了一部分,將這一部分,下調了很大一截。
就算是到了理論的最高天花板,也沒法達成沒有一個人能在他面前出手的成就了。
這個時候,應該說一句:真是令人遺憾的事。
不能一招鮮,吃遍天,能吃遍半邊天,也不算比預想的差。
秦陽繼續當戰場邊緣人物,根本不去耗費力量玩對拼。
滑腸的老皇帝,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崩碎的結局。
可是體內失控噴涌而出的死氣,已經有很大一部分被不嫌棄的秦陽收走了。
云親王可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人獨戰老皇帝和瞎眼翁仲甲士。
哪怕他并不明白秦陽到底做了什么,卻能看到,秦陽打斷了老皇帝的招數,還讓老皇帝的翁仲甲士之身,險些走火崩潰。
而老皇帝呢,滿心忌憚,被云親王壓著打,卻也壓根不敢再隨便用什么殺招。
而要出手的話,需要結印的法門,不是瞬間爆發的法門,統統都不能用了。
就算是用了,在秦陽面前,也不可能達到應該有的效果。
剛才秦陽爆發的速度、力量、一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法身修士應該有的極限了。
眼看秦陽的臉色發白,似乎有些消耗過度,老皇帝剛被寂滅死光正中胸口,正要出招的時候。
卻見秦陽一手握著一把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黑劍,面無表情,一臉認真的盯著劍身,仿佛黑劍上刻著什么天地至理,參悟了就能當場頓悟,成就封號道君。
老皇帝剛要出的殺招,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以老皇帝的城府,此刻要有種要吐秦陽一臉的沖動。
什么惡心人的狗玩意啊,怎么活到今天還沒被人打死?
以前怎么從未聽說過秦陽會這種惡心人的招數,一點半點相關的東西都沒有。
今天的事了了,回去就先把做情報的人賜死。
秦陽今年才多大一點,屁大點年紀,總共就需要查一二百年的信息,那些蠢貨竟然什么重要信息都沒追查到,\b干什么吃的。
秦陽可沒管老皇帝到底要干什么,他只需要站在這里就是足夠的威懾。
什么殺招都不敢出,還失去了帝位,變成了翁仲甲士的老皇帝,孤身一人,不可能是同境界的云親王的對手。
他必須需要那個瞎眼翁仲甲士合力出手。
秦陽默默的做著戰場記錄,所有的實驗結果,都記錄下來,再順便做一下后續的調整和推演。
做的差不多了,秦陽才起身,飛向另一邊。
地面上還有一尊翁仲甲士,剛才被云親王一波爆發帶走的那位。
凝練到極致的三千銦,在地面的洼地,凝聚成一片小銀湖,那位胸口被開了大洞的翁仲甲士,躺在銀湖上,一動不動了。
秦陽伸出手,順手將其超度,又是一本紫色技能書,拍進腦袋里。
隨意的看了一眼,渡難真經的苦難卷。
再收起了散落的三千銦,秦陽再順手拿出兩口棺材,將兩尊被超度的翁仲甲士,各自放入一口棺材里收起。
做完這些,依然沒人理會秦陽。
秦陽抬頭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疑惑。
給了老皇帝這么長時間,這么多機會,他為什么還不趁機出手?
繼續拖下去,沒什么好處吧?
失去了帝位,還成了翁仲甲士,再加上有可以預期匹敵的皇族在,他不可能再重新坐回去了。
看了半天直播的泉水指揮官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傻?這都看不出來,那老皇帝怕了!他慫了!
只要我們在這里,他根本不敢出殺招,你忘了么?他已經是翁仲甲士,已經不是活人。
活人就算是遺忘了,大不了事后重學,頂多費點時間,但對于老皇帝,這個學習成本比活人高太多了,每一個他覺得可以一擊定乾坤的殺招,他都損失不起!
你沒看他現在,根本不用原來的招數,完全將自己當成翁仲甲士,以肉身來戰斗。”
“噢。”殺手秦陽恍然大悟,原來是害怕啊。
想了想,殺手秦陽舉目遠眺,假打父子倆,已經一路打到千里之外了。
去那邊看看算了。
千里的距離,足夠讓老皇帝放松點警惕,快點結束了吧。
秦陽念頭一動,直接遁入虛空,向著假打父子倆而去。
片刻之后,千里之外,秦陽從虛空之中遁出,靜靜的看著先太子父子倆打假賽。
而這邊,老皇帝在確認了秦陽在千里之外出現之后,立刻毫不猶豫的再次手捏印訣,一枚新的印璽出現在他掌中。
千里之外,秦陽也拿出了黑劍,轉身對著老皇帝。
老皇帝心里毫不在意,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只需要一瞬,就足夠完成,秦陽還想在這個時間,從千里之外沖過來不成?
剛才遁入虛空,都花費了一柱香的時間,才飛遁過去。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間。
千里之外,秦陽也頓時虛空消失不見。
虛空之中,一道道咫尺天涯禁所化的腳印,一路從秦陽遠處延伸過來。
秦陽一步跨出,肉身仿若被撕裂,疊加到幾萬層的咫尺天涯禁,硬生生的將千里距離,壓縮到一步。
一步,遁出虛空,同時,身形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老皇帝身后十數里之外了。
老皇帝掌中凝聚出來的法印。
轟然崩碎。
老皇帝面色變幻。
心態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