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橘色殘影一閃,來者便痛呼一聲,捂著臉飛速后退,雙臂之上,道道能見得血肉的傷口浮現,臉頰上也有幾道剖開血肉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滴落…
不等局面更差,大掌柜李新一步跨出,攔在二者之間,拱手示意,當和事佬。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秦陽樂呵呵的笑的開心,滿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管他娘的這人是誰,剛見面就先給下馬威不說,還想玩陰的,這鱉孫怕是失了智,這種小手段,也想陰自己?
肥橘貓一個閃身,回到秦陽的肩膀上,跟一坨肥肉癱在那一樣,揣著爪子,低著腦袋,冷眼盯著。
丑驢頂著粗大的牛角,瞇著眼睛,咧著嘴嘲笑個不停,嘴里不斷的冒出一個個氣泡,笑出驢叫聲,這人傻的冒泡,肩膀是隨便拍的么?
對面那看起來挺英俊的家伙,此刻滿臉陰沉,眼中殺機浮動,秦陽也只當沒看見,樂呵呵的對著大掌柜一拱手:“大掌柜,這位脾氣挺大的家伙是?”
“這位是二掌柜楊國昌獨子楊榮,一場誤會,裘掌柜莫要介意。”大掌柜盯著秦陽肩膀上的肥橘貓,目中帶著一絲奇異之色,剛才可根本沒見到那里有一只肥橘貓…
再想到肥橘貓一瞬間展現出的可怕速度,大掌柜頓時有些忌諱莫深,這位可跟傳聞之中的不太一樣,絕對不是什么走了狗屎運的野路子…
“噢,我還以為是二掌柜呢…”秦陽面露一絲恍然,然后轉頭露出一絲微笑,身形一晃,周身神光大盛,瞬間便出現在楊榮面前,一拳轟響楊榮面門。
楊榮一臉驚愕,完全沒想到,這位野路子三掌柜,連神海都不到的家伙,竟然敢直接動手。
倉促之間,身上的法衣浮動,符文道紋亮起,構織出一片光芒大網,攔在身前。
秦陽沉著臉,腳步不停,拳頭上驟然有一道雷光閃過,雷光籠罩,恐怖而純粹的毀滅氣息彌散開來,瞬間轟在楊榮的防護上。
接觸的瞬間,毀滅的雷光爆發,強行撕開防護,一拳轟在楊榮面門,將其打的倒飛出去,落入商號的禁制群之中,一時之間,雷火交擊,冰霜陰風驟起。
楊榮落入禁制群,被靈光籠罩,無窮殺招不斷落下,看起來狼狽不已,而秦陽卻得勢不饒人,殺入禁制群里,一雙鐵拳,照著楊榮的面門,不斷轟擊。
凄慘的慘叫聲,響徹總店,外面的大掌柜都驚住了,眼皮狂跳,這新來的三掌柜,簡直是狗脾氣,說翻臉就翻臉…
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見一道劍光一閃,沒入禁制群之中,沖向秦陽的后背。
秦陽冷笑一聲,身形微微一偏,左肩化做水身,在那道劍光斬過水流的瞬間,驟然散去水身,伸手一抓,手中便徒然握住一把長劍的劍柄。
長劍渾然一體,通體一起鑄就,青白一色,上有一絲清風繚繞,秦陽抓住劍柄,肌肉卡住劍身,掌中浮動出元磁神光,籠罩劇烈顫抖的劍身,慢慢的從禁制群走了出來。
這時,才見后面出來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面色陰沉,眉宇之間跟楊榮有三分像似的老者,想來應該就是二掌柜楊國昌。
“大掌柜,若是陳滄州不需要我這個新來的三掌柜,直說好了,我又不是非要來這里當這個三掌柜,只不過是總部之命,難以推辭而已,既然這里不歡迎,我即刻去總部請辭便是。”秦陽握著劍柄,也不拔出長劍,就這么轉身就走。
秦陽騎上丑驢就要走,楊國昌和李新的面色頓時大變,李新連忙攔在秦陽面前,苦笑著說好話:“裘掌柜,有話好好說,這都是誤會,誤會而已…”
李新見秦陽沒什么反應,急的上火,一瞪楊國昌,語氣加重:“楊掌柜,一場誤會而已!”
“原來是新來的裘掌柜,楊某不識裘掌柜,行事魯莽了,還望裘掌柜見諒。”楊國昌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拱手致歉。
“是啊,只是誤會而已,誤會…”大掌柜繼續幫腔解釋。
不幫不行啊,新來的三掌柜,剛來報道,就在自家大門口,被二掌柜在肩膀上插了一把劍,真要是讓人家這樣去總部,他們倆掌柜都吃不了兜著走。
什么意思?總部大少爺親自任命,壺梁大掌柜親筆書寫任命書,剛來到這,就成這樣了?是打大少爺的臉呢?還是打壺梁大掌柜的臉?
陳滄州要翻了天不成?
“哦,原來是誤會啊…”秦陽腳步一頓,停下來,看著從禁止群里跑出來,狼狽不堪,滿身傷痕的楊榮,上去就是一個耳光,將其重新抽的倒飛進禁制群里。
楊國昌額角狂跳,剛準備有所動作,卻硬是忍住了,只聽秦陽道。
“原來這位不是二掌柜,那哪來的底氣,見面就把我這個三掌柜當年輕人教訓?還是真準備將我當場擊殺在商號的大門前?”
“犬子頑劣,還請裘掌柜莫要跟一個晚輩計較。”楊國昌看著兒子的慘狀,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此刻卻只能忍著。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個走運的野路子,實力也低,沒想到竟然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抓住把柄不松手,得勢不饒人。
今天這情況,無論怎么說,起碼總部絕對會認為陳滄州這邊是要造反了。
“行吧,既然楊掌柜這么說了,我這個當叔的,總得給個面子,不跟小屁孩計較。”秦陽點了點頭,眼睛一轉,看著楊榮又從禁制群里沖出來了…
這一次,楊國昌卻先一步出手,看到楊榮出來之后,不等他說話,上去就是一個耳光,硬生生的將楊榮抽暈了過去,拎著滿身傷痕的楊榮,微微頷首:“改日再給裘掌柜擺酒賠罪。”
楊國昌化為神光離開,秦陽暗暗嘆息,這老家伙,到底是比年輕人沉得住氣,下手可真狠啊,生怕自己的兒子多說一個字,再被抓住什么把柄,竟然一巴掌給抽暈了。
而且這劍可是靈器,他竟然也不要了…
“看這事兒鬧的,裘掌柜剛到,就鬧出來這么大誤會,裘掌柜里面請,先行歇息修養幾日,再提其他吧。”大掌柜嘆了口氣,引著秦陽,到后方的一座宅院里。
“這座宅院空著,裘掌柜就暫且在此休息吧。”
大掌柜離去,不一會,又差人送來不少療傷的丹藥。
等到只有秦陽一個人的時候,秦陽才將肩膀化作水身,將這柄靈器長劍抽出來。
抽出來的瞬間,就見長劍之上青光大盛,直欲沖天而起,秦陽握著劍柄,都被帶動著飛起。
秦陽冷笑一聲,掌中毀滅雷霆涌動,連續幾掌下去,硬是拍碎了劍身上的靈光,這時,才見長劍徹底安靜了下來。
到自己嘴里的東西,還想拿回去?
想什么好事呢。
來之前就知道,陳滄州三掌柜這個位置,要是這么好當,就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誰想到剛來,就發現事情比想象的還要激烈的多,在大門口就敢耍手段,這倆掌柜沒一個是好鳥。
他們倆暗地里,不知道斗成什么樣呢。
楊榮就是個出頭鳥,純粹用來試探的,自己要是軟一點,這地方就徹底待不下去了,說不定還會死無葬身之地,前面的三掌柜怎么死的?到現在都打聽不到消息。
楊榮不行了,楊國昌再跟著出現,那一劍若是一般的三元修士,十有八九已經死了。
到時候他說不知道是新來的掌柜,只當是鬧事的匪徒擊斃了,人都死了,什么話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萬永商號還真會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三元小修士,弄死一個神海大修士?
而那個看似和事佬的大掌柜,才是最心機深沉,看似和事佬,可關鍵時刻,一直冷眼旁觀,事情穩定下來了,才跳出來說兩句好話當和事佬,
他怕是也不希望新來一個三掌柜。
這要是來個真正萬永商號的人,今天可能真讓他們聯手收拾了,以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可惜,自己壓根就不在乎什么三掌柜的身份,就連裘勝這個馬甲,真到了需要的時候,丟掉就丟掉了。
鬧的天翻地覆,也無所謂,自己脫了馬甲就脫身了,管他后面是不是洪水滔天。
真元一轉,傷口就恢復了,握著青白長劍,秦陽咧著嘴直笑。
剛到這,就先給送了一件靈器,而且還是上品靈器,可太客氣了。
正好手里沒好劍了,留著備用吧。
施展拾取技能,抓不到,秦陽也不意外。
催動神通,掌中毀滅雷霆浮動,不斷的滲透到長劍之內,靠著蘊含毀滅的雷光,暴力洗刷里面的印記,至于會不會傷到劍身,無所謂了,反正是白得來的,損失一點威能也無所謂。
再說,自己又不是劍修,沒這么愛惜劍。
雷光滲透到劍身之內,劍身又開始微微顫抖,想要掙脫出去。
秦陽揮手灑出元磁神光,籠罩劍身,又用雙手握住劍身,將其死死的控制住。
雷光滲透了一會,秦陽不由的面露驚喜。
“哎喲,這還是老混蛋的完全煉化的法寶,看來這老混蛋是真想當場干掉老子。”
法寶完全煉化,便是煉化了十成十,這個時候,法寶已經猶如修士身體的一部分,使用起來如臂使指,能發揮出法寶十成的威能。
更高的,則只有修士的本命法寶,可以隨著修士一同成長,可以發揮出法寶十二成威能,可本命法寶,一般就只有一件而已。
煉化到十成十的法寶,都會非常少,頂多只有三四件而已。
可是真到了這個地步,法寶損毀也好,被奪也好,只要里面的印記崩滅,盡數會讓修士遭到反噬,如同身體的一部分被強行斬斷。
確認了這一點,秦陽下手就更狠了,根本不管是不是會毀掉法寶,雷光強行灌入劍身之內,蠻不講理的一通橫掃,里面的印記統統被強行毀滅,就連里面的禁制,都有不少被損毀。
半個時辰之后,青白長劍輕輕一顫,發出一聲悲鳴,徹底不動了,里面的印記,被徹底的崩滅,禁制也崩滅了不少。
法寶品階,都掉到了中品靈器…
而同一時間,楊國昌的宅院里,楊國昌面色一變,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氣息都隨之衰弱了不少。
“不過半個時辰,他竟然就能洗掉我的印記,不惜冒著摧毀靈器的危險,好狠的心啊…”
楊國昌即使震驚又是意外,擦了擦嘴角鮮血,心里將之前的打算徹底推翻。
這裘掌柜敢這么做,就是要徹底翻臉了,看來之前的推算錯了,他根本不是好運的野路子,他就是大少爺埋進這里的釘子,有恃無恐。
不過,無妨,來日方長…
“爹…”楊榮從外面走進來,身上的傷勢恢復了大半,可是唯有橘貓抓出來的傷勢,卻依然是血肉剖開,鮮血不斷往外滲,半點愈合的趨勢都沒有。
“爹,丹藥無用,被那死貓抓的傷口,根本無法愈合。”楊榮面帶一絲驚慌。
他身上的傷口可都不小,傷口不斷的淌血,無法止住,只是這一會時間,流出的鮮血就已經染紅了衣衫。
楊國昌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來有什么特別,可是這普通的皮外傷就是無法愈合,想到之前新的猜測,再想到那只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肥橘貓,面色更加陰沉。
“你先下去吧,吃點補血的藥,傷口包起來,這傷勢死不了人。”楊國昌揮了揮手,打發楊榮。
“爹,難道就這么放過這個野路子鄉巴佬?”楊榮滿臉震驚。
“滾!”楊國昌氣的一腳將其踢出去。
而另一邊,秦陽施展拾取技能,這次倒是成功拾取了,秦陽立刻就有了一個新想法…
美滋滋的收起青白長劍,在院子里點燃篝火,一口氣烤了三只大鳥,犒勞肥橘貓。
“大佬,干得不錯,這三只不算在十只鳥里,算我白送的,下次那白癡父子倆再搞幺蛾子,就割斷他們的脖子,一個人五只鳥。”
肥橘貓一臉不屑…
然后,直起身子,擺出投降的姿勢。
“十只?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