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得到地圖的時候,還曾想過,既然地圖上早已經標注出那片宮殿群所在,為何還要將其他地方標注出來?為何還要有明顯的路線,為何這么精細?
進入秘境,選定一個大方向,只要是鑄就道基的修士,自然可以御器飛行,直接飛過去。
現在算是明白了…
不按照路線走,根本走不過去。
秦陽望著這片薄霧籠罩,氤氳綿綿,望不到邊際的沼澤地,心里有些打鼓,這里的死寂,比之榕樹林有些不一樣。
榕樹林里那是純粹的死寂,就像是那片地方已經走到了盡頭,窮途末路,靈氣充滿了惰性,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東西,也正是因為這樣,秦陽才敢沖進去冒險一試…
而這片沼澤地,內里死寂一片,死氣滋生,兇煞暗藏,再加上那蘊含劇毒的瘴氣,里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生靈,必是兇險之極。
若只是沼澤本身兇險還好,天險總是有跡可循,有機會避開。
可若是這兇險是里面蘊含的什么詭異東西,最好的結果也是九死一生。
孤身一人,真有什么意外,就只能靠自己,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不由的,秦陽開始有點想念張正義了…
張正義手腕上纏著的黑絲帶,靈活多變,在這片沼澤,絕對能派上大用場。
阿嚏…
一聲噴嚏聲,從土地下的棺材里的冒出來,跟著就見一條黑絲帶,似是倔強的嫩芽,從土里里鉆了出來,攪動著周圍的土地不斷翻騰。
好半晌之后,一只手從土里鉆了出來,張正義掙扎著探頭探腦,眼睛直溜溜打轉,賊兮兮的窺視周圍的一切。
不見周圍有什么動靜之后,這才慢慢的從土里鉆出來。
“我這便宜師兄,倒是還有點良心,竟然給我整理遺容,將我安葬,可惜啊,老子沒死,哈哈哈,紫霄道君的坐化之地,無數的寶藏啊,你胖爺馬上就來啦…”張正義擠眉弄眼,笑的渾身肥肉亂顫,很是得意…
不過,正笑的開心,張正義臉上的笑容就猛的一僵…
一張紙條,從他身上慢慢的飄落下來。
“張師弟,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彎彎扭扭的字跡,映入眼簾,張正義眼皮狂跳,只感覺眼睛都要被這幾個字刺瞎了。
“這特么也可以?他怎么知道我沒真死?不對,我當時可是真死了,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當時真的是死了,只不過曾經得到機緣,莫名其妙的修成了一門詭異的秘術,名曰神凰不死,就算是真死了,也能燃燒壽數涅槃重生,每次燃燒的壽數都不確定,死時受創越重,燃燒的壽數就越多。
這次不過是心臟破碎,臟器受損,再加上胸骨肋骨粉碎,整體上身體很完整,神魂沒受傷,腦袋也沒受傷,不過燃燒五年壽數就涅槃重生。
練成這秘術之后也曾明里暗里打聽過,從來沒人聽說過這門秘術,也從來沒人聽說過類似的秘術,就算是有,這種秘術也極其珍貴,足以引的頂尖高手爭奪。
這件事誰都沒告訴過,甚至自己回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練成的…
那那位便宜師兄,怎么知道自己沒死?
張正義心里跟貓抓撓一般,抓狂的厲害,明明可以順勢詐死,耍了對方一次,自行再暗中行動吃獨食,可現在…
一巴掌。
張正義死死的盯著這張紙條,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秦陽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張師弟,你還是太嫩了。”
真元一吐,張正義面無表情的將紙條崩碎成渣,閉著眼睛自我催眠。
“這是詐我!這是詐我!我那位便宜師兄必然是覺得我這么有本事,必然不會這么容易死掉,對,就是這樣!他既然能留下紙條,將我安葬,那就說明妖虎已死,他已經上路了!”
嘀嘀咕咕半晌,張正義總算將腦海中可怕的畫面甩掉,最后總結了一下結果,便宜師兄惡趣味,連死人都要耍。
甩掉這些念頭,張正義邁步向著榕樹林外面走去。
但剛走出密林,張正義的面色一僵,腳步一頓。
遠處,順著河邊而來,起碼二三十個筑基修士…
其中好幾個看起來都很面熟,還有一個老熟人…
萬永商號的裘管事…
張正義轉身就跑,可惜,一道靈光乍現,瞬間跨越百余丈,化作一柄烏黑長劍,懸在張正義前方。
“張正義,你倒是運氣不錯,竟然還沒死!”裘管事面色鐵青,帶著一群人邁步而來。
“哈,裘管事,真是有緣,又見面了。”張正義干笑一聲,不敢有什么動作…
“咦,怎么只有你一個,另外那位師弟呢?”人群里,一位一襲白衫,長的很帥的帥哥走出來,神情疑惑。
張正義干笑不斷,這位自然也眼熟的很,之前跟德妃火拼的就是他,這貨還真把便宜師兄弟組合當成無量道院弟子了…
“此前有一頭妖虎,有妖將實力,秦師兄跟我失散了,噢對了,這位師兄,還未請教大名?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們墜落鬼城外面的懸崖之后,就掉到了這里…”張正義神情一動,湊到了帥哥跟前…
“我叫白玉堂,師弟你們是外門弟子么?”白玉堂倒是沒多懷疑,隨口就應了一句。
“原來是白師兄,早就聽聞多次師兄大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張正義湊的更緊了,直接站在白玉堂身旁,噼里啪啦的一頓吹…
“我常年在宗內,你們在外門,沒見過很正常…”白玉堂面帶一絲微笑,壓根就沒多懷疑,無量道院,外門弟子駐地內外都有,分布在無量道院的地盤,零零散散加起來沒一萬也有八千,很多時候,外門弟子頂多只是算給無量道院打工的血汗工人而已…
別說白玉堂,在場的無量道院修士,每個人能認出來的外門弟子,能有三五十就頂天了。
眼看白玉堂說話,無量道院的其他內門弟子也沒有什么意見,裘管事沉著臉一揮手,懶得再跟張正義在這種地方多計較。
“繼續走吧,抓緊時間。”
另一邊,沼澤里,嘭的一聲悶響,秦陽腳步飛快,滿頭冷汗的從沼澤里沖了回來,繼續站在岸邊,死死的盯著沼澤里一塊干地。
那里雜草破碎,一只人頭大小的爪印留在那里,周圍雜草不斷枯萎,土地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不過幾個呼吸,爪印消失不見,那塊丈許大的土地,也被徹底腐蝕的消失不見。
一時之家,沼澤里再次恢復了平靜,看不到半點其他東西。
“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秦陽沉著臉,連剛才到底是什么東西偷襲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