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狼奔襲中沖進戰場半空,最后在氣流紛飛的半空感覺眼前一黑,
然后一股天旋地轉的空間暈眩感中,
方然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狹小空間,壓在了某人的身上能嗅到好聞的氣息。
腦海里殘留著剛才過度思考的混亂,仿佛還身處那個他們根本不夠階位參與的A級戰場,迎著那死亡之線跳起的壓迫感讓呼吸急促的還未平息。
然后勉強的撐起上身睜開眼,視野固定之后方然這才緩緩看清他身下的身影,綠寶石領結的禮服有些刮痕凌亂,精致白皙的臉龐配上金發散亂不堪有種別樣的美感,
依靠在門邊奧斯菲雅也是這時才掙扎的睜開眼睛,湛藍眼眸和面前的青年對視。
“啊...!”
距離過近、空間過窄,發現兩人身體接觸過于親密,方然眼眸緩緩睜大,立即反應過來不妙的想要起身,
但飛機過于狹小空間,讓他只能以一個非常費力的姿勢想起身的那一刻,因為之前爆發全力雙腿此刻一下發顫,反倒滑倒讓上身再次倒下。
感覺壓在奧斯菲雅一側肩膀,蹭到一縷燦爛的金發瞬間,這一次更加清晰的聞到了那股氣息,臉頰一側隱約感到下方柔軟邊緣...
糟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腿剛才有點脫力了...”
知道奧斯菲雅對自己有多不待見,以及這種像是故意占便宜的舉動,對一個前貴族家族出身的大小姐是多大的冒犯,方然連忙右手撐門的解釋開口,做好了被她冷言相對的準備,
但是他看到奧斯菲雅那雙湛藍眼眸,貌似很復雜很用力的看著自己然后緩緩挪開,意外輕聲平淡的回了一句。
“沒事。”
啊....?
撐著門略微意外愣住的那一秒,方然看著奧斯菲雅對近距離對視,毫不退讓的抬起頭,在不到十公分這個大概只有戀人和拳擊手才有距離下,湛藍眼眸能看到大海一樣的美麗顏色。
“你打算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到什么時候?”
“哦哦哦...”
連忙起身撤到另一邊,看著眼前干凈明亮的洗手間,以及機窗外的夜色云海,上一刻急促的呼吸這才平復,方然長長的出了口氣有些還沒平靜下來的緩緩開口:
“我們...逃出來了?”
在家族從小接受的教養,換做平時讓奧斯菲雅絕對忍受不了像方然這樣直接坐在洗手間的地上,但此刻她剛從清晰感受到死亡的邊緣幸存,突然有些不愿起身的靠在門口,
用能力融死洗手間的門鎖以及隔絕聲音氣息,她話語有些疲倦的回答:
“被空間封鎖時我一直在嘗試激活神術坐標,直到你的那個能力讓封鎖失效,把我們送上飛機。”
“是么....”
順手把身邊的馬桶蓋蓋上搭著手臂,這一回方然徹底的放松了全身癱靠在角落,從昨晚還在超市打工到今天從絕境逃上離開英國的飛機,
這短短兩個夜晚發生了太多事情,期間經歷數場戰斗他總算現在可以放下心來的休息一會。
“為什么你還一點事都沒有...”
只是聽著他那副松了口氣的語氣,奧斯菲雅突然低頭壓抑住聲音情緒,讓方然微微奇怪看向跟自己擠在這狹小空間的漂亮身影。
“你聽不懂我剛才的話么,我可是想直接發動能力扔下你自己逃走,為什么你還能這樣一幅不在乎的模樣?”
“哈!?”
看到她一幅完全沒放松的神色,方然還以為他們還沒脫離險境,結果一聽是這種事情頓時驚奇出聲,無語的夸張嘆了口氣然后看向她開口:
“那不是很正常么,那些‘線’有多恐怖我又不是不知道,瀕死的時候誰都會本能的想活下去吧。”
剛才那種危急絕境的情況,連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誰都沒法苛責對方不救自己,更別說對方還只是個第二次見面、一起行動還不到一個晚上的陌生人。
道德綁架別人是見過很多,但道德綁架自己的方然還真是頭一次見。
不知道這家伙正心里白眼想著這些的奧斯菲雅偏頭靠在門邊,金發遮住的眼眸下她咬緊了嘴唇,想著自己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剛才被他救下了的事實,想著拼命來救自己的他和那一刻打算放棄他的自己,
無地自容和恥辱慚愧,加上心里那抹總是不如他的不甘,
在奧斯菲雅的心里混雜成一股濃濃的復雜情緒。
“你這是在標榜自己的高尚么。”
“連白夜閣下的機甲都能困住,那絕對是A級上位的一擊,要不是對方不知道為什么停手,你也會跟我一起死掉,明明行動之前我就已經和你說了自己逃跑活下來的可能更大,”
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可能就是因為那份輸也要輸明白的自尊心,奧斯菲雅抬頭凝視面前姿態松散的青年,聲音壓抑著什么情緒的凜聲質問:
“方然,為什么你會來救我?”
被問到這個的這一刻,想起剛才那一秒思考拉長的瞬間,方然略微啞然的張了張嘴,實在不好意思說是因為自己小時候殘留下來的某些‘中二’念頭,
在原本打算隨口敷衍過去的那一秒,看到了奧斯菲雅認真看向自己的湛藍眼眸,微微楞了一下,
然后無奈的抓了抓頭輕聲嘆氣,眼眸低垂的看向窄小的機窗上的鏡像,上面的倒影有著那個孩子的輪廓。
“嘛,因為一些應該是很無聊的理由。”
“這下我們扯平了。”
這架飛機上的洗手間里,死里逃生的兩人都是屈膝而坐,狹小的空間里錯開雙腿各自靠著身后的支撐,氣氛一下子陷入安靜。
飛往巴黎的這趟航班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航程,這么短的時間里兩人誰也沒睡,偶爾能聽到外面有人著急上廁所、還有空乘人員驚疑洗手間門為什么打不開了的聲音。
然后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之前的傷怎么樣了?”
泉水般清澈的聲音清冷的響起,或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啊?”
突然聽到她這么說的方然,從回憶著自己這兩晚‘豐富’經歷中的回過神,不明所以的意外。
“雖然不像老師那樣可以立即治愈,但我的能力里有能讓傷勢溫養恢復的分支。”
偏過湛藍眼眸平淡的口吻,仿佛是在隨口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奧斯菲雅的聲音沒有波動,讓方然聽得一愣下意識回答:
“稍微又有點惡化...”
然后看著在狹小的洗手間里,幾乎就和自己面對面坐著雅靜漂亮的身影,用了兩秒才想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說之后,略微不好意思的汗然試探開口:
“額...那麻煩你了...”
湛藍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略微起身貼近,狹窄安靜的空間里聽著她衣料摩擦的聲音,方然感覺自己不知為何心跳加速,
想起唐冰之前和他驚嘆過的話,眼神聚焦點不自覺的注意到奧斯菲雅的精致側臉,和眼眸湛藍以及金發燦爛相稱的白皙肌膚,無暇中有種透明的質感。
這是老哥、這是老哥、這是老哥、這是老哥、這是老哥、這是老哥!啊啊啊啊!這是老哥啊!
“你肋骨和手臂全都屬于二次受傷,之前剛剛痊愈的重傷里,最輕的一處都足以讓一個運動員徹底放棄他的職業生涯,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趁自己在想起C級戰末尾那一幕之前就用出強制冷靜,正瘋狂催眠自己的方然,看著她平靜的臉龐,微微不知該怎么回答。
“額,這個...”
“你不需要回答,我沒想探究你的過去。”
“哦。”
潛意識的,方然感覺奧斯菲雅對他的成見,好像消退了一點,雖然可能是出于自尊心態度仍舊清冷,但總感覺沒了之前的冷漠,貌似算是把自己當成了同伴。
不知為什么的,對此方然感覺有點開心。
然后在他視野中微光彌散,金色的書頁翻飛的掀開,最后一頁筆直立起,
金色的長方形從書頁中脫離。
一張牌悄然的凝聚在他手上,接著慢慢消失,讓方然有些意外沒想到的微微一愣。
聲牌(THE
象征:想成為朋友,和睦相處的心情簡介:具有將聲音盜走的魔法 “怎么了?”
“啊,不,沒什么。”
“是么。”
注意到方然有些異樣的出神,抬起湛藍眼眸的輕聲發問,然后看著他挪開視線的否認之后,奧斯菲雅沒有追問,被精靈光輝映亮的神情安靜。
“那個...話說,我能問你件事么?”
而看著她側顏無暇雅靜,方然偏過頭撓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盡可能柔和激活著能力的奧斯菲雅沒有抬頭的平淡回答:
“什么事?”
“額...你之前對我一直充滿敵意,是因為C級戰最后我不小心劃破了...啊!疼!疼!疼!疼!”
從國戰劇變驟然被傳送到倫敦開始,借由失去一直以來力量為契機,異國迷宮和龐大計劃交織的一場冒險,
他在今晚或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在第二名同伴加入之下前往下一站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