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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 走上正軌

熊貓書庫    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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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這幾個山谷都發生了大滑坡和雪崩,據說是地動所致。到底是地動啊,還是人為爆破,誰說的清呢,能說清的就是所有營地痕跡全被掩埋在幾十米深的亂石下面。

  參與此事的百濟王族和日本雇傭兵短時間內也不會有機會回家,全會被送到半島中部接受基礎軍事訓練。日本雇傭兵還得到許諾,如果表現良好被海軍或者陸戰隊錄取,就可以帶著全家移居海東國,不用回到日本忍饑挨餓,鯨魚肉隨便吃!

  得以活命的王颙一家還以為擁躉們都從不同線路北上了,懷著一腔復國熱情和死里逃生的激動,辭別了負責保護的海軍,從靜州被禮送出境,踏上了金國的土地。

  至于說他們的命運,蔣二郎和蕭巫納有一堆事情要忙,高麗百姓也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著新王國的成立,誰有心思去想一群流亡者。有心思想的大多被埋在大峰山中,僥幸活下來的也得夾起尾巴做人,晚上睡覺都不敢說夢話。

  從出兵到建國,一個新政權誕生,一個舊政權消亡,只有短短六個月。在這期間,左近的國家全都默不作聲毫無動靜,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但這都是表面現象,背地里大宋和金國都挺忙的。

  大宋朝廷忙著和海東國簽訂各種互榷、通商、安保條約,大宋海商則忙著探索去海東國各個港口的航線,找準合適的地方趕緊建立貨棧和倉庫。

  以前的高麗國除了點毛皮、藥材之外,確實沒啥大宗貨物拿得出手。買貨的也就是開京附近的王族和貴族,需求量同樣不是很大,去不去兩可。

  但現在的海東國不一樣了,那里緊缺糧食、種子、農具、化肥、布匹和泥炭,新國王已經派使節到大宋各個港口招商了,貼出布告公開招募有實力的商戶去海東國經商,如果愿意長期經營,還能享受稅收上的減免優惠。

  光這一樣就讓很多大宋商人眼紅,不光是海商,還有內陸的。海商有船不假,但他們缺乏長期穩定的大宗商品來源,不得不和內陸商人合股。一個管收購、一個管運輸售賣,一拍即合,忙不迭的向大海另一頭進發。

  連帶著福建和兩浙路的造船業也日漸興旺,訂單都排到后年去了,船只造價也是水漲船高,光是適合造船的木料,三個月間就翻了一倍。

  這時候又有海東國的大海船來了,拉的全是大木料。剛一靠岸,市舶司的人還沒走,前來采購木材的商戶就排上了隊,來幾船沒幾船。

  有腦子靈活的商人干脆跟著海東國的海船回去,就在當地收購那些從遼東運來的好木頭,轉手再賣回大宋,成了跨國二道販子。

  但有一種買賣不管是大宋商人還是海東國的商人都不能插手,有兩支船隊專門往來于開京和幽州海河港之間,掛的都是海東國王的鯨魚旗。

  去的時候空載,回到開京滿載,不到半夜不入港,就在海面上兜圈子,路過的商船隊想靠近看看,都被海東國的戰艦驅離。

  幽州產什么呢?別說普通大宋商人想不出來,就連去過幽州的王浩也一腦門子官司。那地方有煤有鐵不假,但朝廷明令過不許私人開采鍛造。棉花倒是也種了不少,可大冬天的也不是收獲季節。

  按說他們王家可是和攝政王、蔣二郎都有很深交情的常年合作伙伴,這么多年了一直穿一條連襠褲,運送毒藥這么機密的事兒也是王家船隊出頭露面,但這筆買賣愣是沒沾上邊。

  時間一長,家族內部肯定有點想法,再然后就該有子侄輩的來找王浩,慫恿老頭去攝政王府走動走動,或者干脆去找海東國王。咱不要大頭,入個股喝點湯總成吧。

  “別瞎打聽,有些事兒知道了肯定活不長!”但王浩的反應異常堅決,只要有人來提這個事兒立馬罵出去,無一例外。

  “叔父,您別看我,小侄雖然是南福建省高官,但幽州的事情真不清楚,總理也不會和我知會的。”

  王家之所以在不到十年間就成了福建地區數一數二的大海商,船隊遍及日本、海東國和南洋,除了因為傍上了攝政王、又在溫家造船廠里有股份之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王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出來一位封疆大吏,王雄。

  從前年開始福建路就成了特區,接踵而來的就是分省,把福建路分成了南北兩個省。北省由當朝宰輔章惇任高官,南省被促進社委員會交給了王雄。

  倒不是說他的能力有多么突出,而是時勢造英雄。新的官制改革中第一條就是本地人治理,省以下的官員不再需要異地為官,而是鼓勵本地人擔任。

  王雄就是土生土長的漳州人,促進社里福建人還真不多,他們哥三也算是兒童團二期的元老,又有家族支持,哪怕沒有太多執政經驗也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其實派條狗來當這個高官也和王雄沒太大差別,不是說王雄笨,也不是說他能力太差,而是促進社在福建的根基太深。

  當年王二在福州把合作社、種植園、糖廠、報社搞得熱火朝天,連帶著也沒少影響泉州和漳州。除了她本人的能力之外,還培養了一大批基層骨干。

  現在福州歸了章惇的北福建省,王二自然不會給他搗亂。一紙密令下來,以前在福州的班底大部分都挪到了南福建省成了王雄的省政府官員。

  藥方都不用換,照方抓藥再來一遍,王雄的治下就能和當年的福州一樣日新月異,阻力還更小。王雄更是得到了促進社的密令,一定要把北福建省比下去,讓章家、朝廷官員、皇帝和全國百姓看看,到底是圣人教化能讓人吃飽穿暖,還是新政的作用大。

  事實證明吧,即便王二在福州給章惇留下了一大片成熟產業,又占著福建路最大的產糧區建州,章惇在治理地方的能力上,依舊比不了這些還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輕人。

  也不能說是章惇的能力不夠,他面對的不是某幾個人,而是整個促進社,或者說是一個發展了十多年、涉及軍事、農業、教育、科研、交通、物流、金融、農業的龐大體系。

  就算促進社不向王雄的南福建省傾斜資源和人力物力,光靠這些年摸索出來的幾個套路和一大批基層工作人員,章惇兄弟依舊毫無勝算。

  就拿福州港和泉州港舉例說明吧,沒有分省的時候,泉州港雖然名氣比較大,往來南洋的船隊比較多,但福州港也有糖廠和造紙廠的便利,這些都是緊俏商品,極大帶動了當地商業繁榮,兩地相比每年的貨物吞吐量差不多。

  可是分省后剛剛一年,福州糖廠的產量就下降了三分之一,且趨勢還是在往下走。倒是從福州港裝船運出的甘蔗數量激增,是往年的五倍都不止。

  剛開始章惇認命的福州知州還不以為意,他覺得前來購買甘蔗的外地客商也得在福州港停靠,也得把錢花在這里,只要把稅收拿到手,管他們到底是買白糖還是買甘蔗呢。

  但是到年底一結算,得,別看平日里人來人往的挺熱鬧,可是稅賦不光沒增加還降低了一大截。這玩意想瞞是瞞不住的,只能上報給章惇。章惇一聽,啥,稅賦降了,這不是要了親命,趕緊跑到福州親自調查,生怕下面的官員報花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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