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建議凡是懂軍隊的人都不敢說錯,但光懂軍隊沒用,想在(禁jìn)軍里做官還得懂點政治才成。狂沙文學網 新軍本來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要不是戰功太卓越,一個人也不會被保留。還想重整旗鼓、單獨編制。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提出此建議者的出發點,難不成你還要為王詵留住東山再起的火種?
既然你對王詵這么忠心,成吧,去幽州廂役里當個副指揮使。正好對當地熟悉,好好的修建寨堡吧。為大宋免除邊患,不正是王詵一直強調的事兒嘛。
同樣都姓蘇,待遇卻完全不同,蘇軾被同僚和皇帝罵了個狗血噴頭,蘇頌則被夸成了一朵花兒。這個主意出的太有水平了,對各方勢力都沒什么傷害,還幫皇帝解除了那么一點點憂慮。
能把趙傭(身shēn)邊的人調開,是皇帝非常樂意見到的,最好就剩孤家寡人才好,這樣就不會有人教孩子學壞了,也就別惦記什么皇位了,老老實實的當齊王吧。
至于說高翠峰離開趙傭之后手里有了點權利,還會不會和齊王暗通曲款,趙顥覺得大可不必擔心。
一邊是正值壯年的皇帝,另一邊是個未成年的黃口小兒。即便有高太后護著,目前還是未來太子的最有力人選,可有點政治覺悟的人也知道該往那邊站,高翠峰好像就很懂得取舍。
“既然大人早有安排,那峰就應了這個差事,盡心盡力幫大人把工坊維持好。”得到了明確答復,高翠峰終于長舒一口氣。
回到工坊工作很符合他的口味,主要是干習慣了,也知道工坊到底有多大能力,并不覺得整(日rì)與工匠為伍有什么低人一等的。
“我有個(屁pì)安排,沒事兒不要瞎猜,臣不密則!”洪濤并不認為高翠峰是朝廷派來打探自己心思的叛徒,他沒必要叛變。
想改換門庭早就換了,當初在魏橋鎮時引(誘yòu)他變節的官職更大,何必非耗到現在。山川督查院也沒有關于誰和高翠峰交往過密的報告,趙傭住在宮里難以監視,他可沒這種待遇。
“只是光下官一人去了魏橋鎮也于事無補,煉鋼之事還得大人出手相助。”高翠峰覺得是不該太放肆,有些事兒不該打聽就別打聽,確實容易惹禍,還是說點正事兒吧。
“吉人自有天相,你只管去,回頭我幫你燒柱香,佛祖定會知曉的。”
以洪濤的脾氣秉(性性),只要不能百分百確定一個人的可信度,就不會予人口實。高翠峰的要求很容易解決,寫信通知胡家、武家,派過去幾個目前沒什么重要任務的大匠就夠了。
幾個足矣,高翠峰只是去救火的,還不能人一到火就滅了,必須有個艱苦的救火過程,讓朝廷看到他的努力才完美。
渭橋鎮和大名府工坊也沒必要恢復到原來的狀態,那就不是高翠峰在管理了,而是自己搭錢搭人幫著朝廷經營,但凡不是親爹真不會這么幫忙。
趙顥肯定不愿意叫自己爹,發現自己和工坊有太多接觸還得罵娘,一文錢也落不到還得惹人不待見,何必去找這個不痛快呢。
之所以答應幫忙有高翠峰和趙傭的(情qíng)分,也有自己的對國家的義務。如果真弄的邊軍都沒有鋼板弩和箱車可用,對自己也沒啥好處。
一旦邊關起了戰事,(禁jìn)軍由于戰力不足而吃敗仗,自己說不定還得跟著倒霉。有時候幫著別人就是幫自己,眼光要放長遠,不能太糾結眼前的得失。
尤其是(身shēn)處政界,根本就沒有多少個人恩怨,基本全是政見不同或者集團利益之間的傾軋。今天他們壓制你,保不齊明天就得成為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很難說清楚到底該和誰記仇。
“有事兒就直說,把牙咬碎了本王也猜不出你的難處。能幫忙的自會幫,幫不了的也會告之原委。這么簡單的道理還用提醒,看來在開封城里待久了會讓人的腦子退步。”
解決完了高翠峰赴任的事兒,洪濤就準備吩咐人準備午飯款待一下老部下了,不太緊要的瑣事可以去飯桌上邊吃邊喝邊聊。可高翠峰并不像了卻心事的樣子,皺著眉咬著牙顯得比剛才還為難。
“大人教訓的是…這里還有一封信,是王相讓下官轉達的。”平白無故又挨了一頓數落,高翠峰索(性性)眼一閉從書包夾層里摸出另一封信。
“你怕我和王相交惡,就懷疑你的忠心?”王安石的來信?確實讓洪濤有點意外,但也沒意外到放著教訓人的機會不抓住的程度。
“…世人皆是如此…”總被人直指內心的弱點,高翠峰也有點惱羞成怒了,低聲抗議了一句。
“哎呀,還敢頂嘴了!八嘎,耍劍的給!”這句話好像激怒了洪濤,都開始用(日rì)本話罵人了。
不過接下來的劇(情qíng)有點出乎高翠峰的意料,旁邊站著的精瘦男人聞聲而動,抽出腰間的長刀伴隨著呼喝聲不斷劈砍,每下都很干凈利落,看得出來(身shēn)上有不錯的功夫。
“別怕,這是本王的倭人護衛,代號八嘎。嘿嘿嘿,功夫不錯吧?”見到高翠峰慌亂的表(情qíng),洪濤樂了。四名(日rì)本武士的刀法都不錯,反正特種兵里沒人能在這方面超過他們。
尤其是這個八嘎,一把長刀一把短刀能同時打敗兩名同伴,很是厲害。只是(身shēn)子骨不太強壯,估計是常年吃素吃的。
這幾個月可真沒少往他們肚子里塞各種(肉肉)食,加上適量的運動效果很不錯,再喂半年估計就能跟著特種兵一起訓練了。
關于忠心的問題平七海說了,他們已經燒掉一縷頭發做為最毒的誓言,決定跟著新主人一生一世。也就是說主人死了他們也會跟著死,絕不茍活。
要是中國人這么說洪濤肯定不信,換成古代(日rì)本武士確實有點可信(性性)。這些人腦子比較死板,說死真會死,就好像不是娘生爹養的一般。
唯一不太令洪濤滿意的就是語言,他們四個全沒受過教育,(日rì)本字都不太會寫,直接上中文進度很慢。幾個月下來剛能說幾個(日rì)常短語,聽力更差,稍微帶點口音就抓瞎。
進步最快的兩個就在制置使衙門外面站著呢,洪濤讓他們去不是站崗的,那里總有府里的下人出出進進,每次都要檢查隨(身shēn)貨物,必須張嘴說、支棱著耳朵聽。算是語言強化,自己可沒功夫陪著他們聊天玩。
至于說他的名字為啥叫八嘎,這不是罵人的話嗎?沒錯,人家根本不叫八嘎,但名字不好記,洪濤就給他們起了代號。
最厲害的這個叫八嘎,剩下三個為呀咩貼、一庫和以太,從名字上也能看出洪濤的(日rì)語儲備大部分都是從哪兒來的了。
但讓洪濤郁悶的是,這四個不怎么正能量的詞匯在古代(日rì)語中并不存在,或者發音不同。所以惡搞了半天四個(日rì)本武士啥反應都沒有,合算白忙活了。
“倭人…”高翠峰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黃頭發綠眼睛的養女都有,多幾個(日rì)本護衛真沒什么了不起。
“這封信看過嗎?”利用這點時間,洪濤已經把信大致掃了一遍。
“…不曾看過!大人放心,信一路上從未離開過在下。”高翠峰以為信件有問題,拍著(胸胸)脯作保。
“那就現在看,看完了用人話讀給本官聽。”洪濤倒不是覺得信件有問題,而是信紙上的遣詞造句有問題。每個字都認識,湊一起就不太明白。
古人說話太偷懶了,喜歡用一個字代表一大堆意思,放在不同地方含義還不一樣,又喜歡引用各種經史典籍里的名人名言。
饒是自己都穿越過來十多年了依舊看不通順,經常會理解錯誤。以前有蓮兒和周一(日rì)幫自己當翻譯,現在只能麻煩高翠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