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亡命徒加一個壞種,你真能駕馭得了?”看完了這兩份調查報告,洪濤馬上把富姬叫來,讓她也看看這三個人的底細。都以為和蕃人交易是提著腦袋掙錢的活兒,誰承想最危險的人就在(身shēn)邊。
“姬自會小心從事,安分守己之人恐無法當此重任。”富姬看完了三個人的調查報告不能說無動于衷,卻也沒大驚失色,還小小的為三人辯護了一下。
“你抹香水了?”這次再見到富姬她又有了不小變化,不僅發髻換過,臉上還撲了不少香粉,顯然精心打扮過。說話間洪濤還隱隱聞到了一股子花香,和香藥的香味有些不同。
“…是長公主所賜,官人可聞得?”除了裝束之外,富姬的表(情qíng)也和之前不太相同,說話間還帶著眉眼表(情qíng),眼睛里水汪汪的。
“你再和我扭扭捏捏做小女人狀,我就把你重新扔回宮里去,去外面把臉上的白粉洗掉再來回話!”
蓮兒思(春chūn)是一種自然流露,雖然也很纏人但不做作。富姬就不同了,她完全是裝出來的,或者叫有意為之。洪濤真忍不了,看著那張慘白慘白的臉就想吐。
“…”富姬轉(身shēn)的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還怕被駙馬看到,快步跑了出去好一會才回來,臉上的白粉和猩紅的嘴唇都被洗掉,表(情qíng)也嚴肅了起來,只是(胸胸)前沾濕了一大塊,原本就很薄的衣料都快趕上絲襪的效果了。
“駙馬府不是你的最佳歸宿,做了妾會被人低看一輩子,也上不得臺面,很難在生意上做得更大。你的舞臺遠比依附于一個男人廣闊,如果是怕我不信任,就拿出本事做給我看。信任和尊重是自己贏來的,不是別人施舍的。這個問題我們只聊一次,以后不許再提起,這三個人你確定可以用?”
面對蓮兒那種懵懵懂懂的(情qíng)愫洪濤可以選擇忽悠,因為年紀小感(情qíng)就脆弱,容易被傷害。但富姬就沒必要了,她不僅不脆弱還很堅強,直截了當更有利于減少麻煩。
“姬明白了…”剛剛燃起的那么一丁丁點幻想就被殘忍的戳破,帶給富姬的除了苦澀之外還有些許甜蜜。
聽駙馬的意思好像也不全是訓斥,只是不想讓自己做妾,至于能做啥,不是提醒過了嘛,得自己去爭取…得出這個判斷之后,富姬覺得駙馬好像又親切了不少。
“還是讓黃蜂跟著你吧,必要的時候可救命。記住,貨物和商路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官人眼中你的人比那些(身shēn)外物要金貴的多。只要人在我們可以從頭再來,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是最虧的結果。”
洪濤并不知道富姬誤讀了自己意思,還在就安全問題糾結。他不想太快讓富姬陷入危險之中,但能給予的幫助并不多,算來算去手里就只有一個黃蜂可用。
“他乃官家賜予官人的護衛,不可輕授于人。姬自會小心從事,官人不必為屬下擔憂。他三人看似圖謀錢財,實則慣于奔走在邊關,東京城的(日rì)子過得很不舒爽。姬與之相伴數旬相談甚是融洽,也頗有感觸…”
對于這個建議富姬已經是第三次拒絕了,她也不太同意駙馬的判斷,有時候人是不能從紙面上真正了解的,必須親(身shēn)接觸,最好可以經過生死考驗,才能見到真實的一面。
“也罷,那就先去和阿赫瑪德完成這筆交易,再把下一次的(日rì)期和貨物數量談妥,還有一種新貨物想來他已經知道是什么了,如果問起此物,先不要輕易應(允yǔn)。物以稀為貴,官人我手中也沒有足夠數量,盡量把價格抬高,先交易一小部分即可,其余用茶葉充數。這次除了橐駝之外,毛皮、牛角、馬匹都可涉及,具體數量和火候由你自行處置。”
這番頗有感觸的說辭讓洪濤對富姬的判斷有了一定理解,她的意思是說那三名老兵與她是同一類人,做這些事不僅僅為了掙錢,更多的還是需要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用后世的話講,他們是在追逐夢想。有夢想什么時候都不晚,洪濤打算看看這幾位追夢人到底能追多久,能不能最終追到心中的夢。
“官人所說新貨物難不成是福壽膏!?”富姬并不缺乏女人的敏感,那種能攝人魂魄的神秘藥膏一直讓她念念不忘,或者叫極度好奇。
“嗯,就是此物…”洪濤在起名字方面真是遜透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原有的名字比較合適,那就別再自己費勁想了,直接拿來用用吧。
“…貌不驚人,味道很不錯…滋味稍稍有些苦…”接過駙馬手中的小瓷瓶,富姬就像捧著一顆巨大的珍珠,小心翼翼的從各種角度觀察,最后才打開瓶塞,光用鼻子聞一聞還不滿意,居然從頭上拔下銀釵,蘸了一點點放到了嘴里。
“你就不怕丟了魂魄?”洪濤并沒阻止富姬的舉動,這玩意也不是毒藥,聞一聞、嘗一嘗對(身shēn)體毫無影響。
“官人說過此物無毒,燒烤之后的煙霧才能神人魂魄,想來不會錯。”富姬的笑容很天真也很白癡,很像戀(愛ài)中的女人,智商歸零了。
“此物用少量喝下可去腹痛,燒烤吸食煙霧之后令人如升仙般舒坦,所有病痛都可忘卻。但這些都是暫時的,它并不治病,與酒吃醉了相仿,吸食多次就會有癮,不思茶飯、不事勞作,很難再離開。記住官人的忠告,讓你和你的屬下遠離此物,不許有半點沾染,否則就是廢人。可用此物來控制別人,比如你認為需要控制之人,但最好不要用到宋人(身shēn)上,可全聽懂了?”
其實這些話洪濤已經和富姬講過一遍了,為了讓她加深印象,能多說的時候還得多說。免得敵人還沒受害,自己人就全都成了癮君子,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除了小瓷瓶之外,桌上還有兩根竹制的煙槍,應該怎么用也得教給富姬。它的效果已經被試驗過,(挺tǐng)好,試驗對象就是阿赫瑪德。
同樣的煙槍和福壽膏在韓大娘那里也有一些,割完第一批花液煉制出第一批花膏,洪濤就讓朱八斤帶著自己又去了一趟庵酒店,當面教授給韓大娘此物的用法。同時也沒忘了警告她,敢沾染此物就是死路一條,不光一個人死,是全家都跟著一起死!
恐怕直到此時這位媽媽才知道上了賊船,但后悔已經晚了,她的一家老小都被朱八斤派人接到了烏金行,出了紕漏就會被扔進焦炭窯,連骨灰都不會剩下。
“姬明白其中利害,只是不知此次換來的貨物該送往何處,府中恐也豢養不下如此多大牲口。”
這些話也是老生常談了,富姬再次躬(身shēn)稱是,她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福壽膏的功效。如果真有駙馬所說的那么神奇,能交換的貨物數量就不會比經書少,要是再弄回幾十頭橐駝,肯定不能往瓊林苑里塞了。
“屆時官人會去京兆府,以發運使名號進城尋我就是。再給官人我重復一遍要領,今(日rì)不能倒背如流就別想出此屋。”
看著富姬躍躍(欲yù)試的樣子,洪濤更不放心了。干勁兒足是好事兒,但有時候也會因為過于興奮壞事,先得磨一磨她的(性性)子。
富姬的表現讓洪濤既無奈又感動,她背了兩個時辰愣是沒背對過一次。不是記不住而是故意如此,每次看到駙馬呲牙咧嘴叫囂著要責罰,她就假裝愁眉苦臉帶委屈的伏在彌勒榻上,讓駙馬在腰(臀tún)上打幾板子。
疼是稍微有點疼,可其它的感覺更強烈。幾次之后洪濤也不打了,因為不敢再從榻上站起來。竹板打在皮(肉肉)上的啪啪聲、肌(肉肉)有規律的顫動和富姬嘴中輕聲的呻吟讓他忍不住要想入非非,這哪兒是動刑,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