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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家賊不用防

熊貓書庫    大宋有毒
🔊點這里聽書

  和這位蒲姓大食商人后裔不一樣,相國寺廟會上還有很多純正的外國商人,胡人、大食人、東南亞人、日本人、高麗人、契丹人都有。他們大部分能說一點漢話,所賣的物品也多是他們國家的特產。

  胡人最愛賣毛毯和金飾、大食人多經營珍貴香料、日本人和高麗人最窮,弄個海螺殼或者珊瑚就當寶貝。

  東南亞人最孫子,他們的貨物只有一種,銅鑄的佛像,各種各樣教派不一,而且要價非常高,有點半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意思。

  蓮兒除了喜歡吃零食、喜歡看雜耍之外,對穿戴首飾之類的雜物還真沒什么興趣。此時已經進了院子深處,賣書的攤位越來越多,她就更沒興趣了。

  于是拉著許東來當起了義務保安員,在隊伍外圈來回巡視。因為相國寺里賊偷不少,而且還是個銷贓的大窩點,被偷了東西基本就沒找回來的希望了,報了開封府也是枉然。

  “官人、官人,他怎么也來此販賣貨物了,莫不是偷了寶繪堂的物件,跑這里銷贓的吧!黃蜂,快與官人把這廝抓住,帶回去好生拷問!”很快她就發現了情況,不是賊偷,而是遠處的一個書攤。

  別的書商賣書都是在地上鋪一塊麻布或者一塊木板,把書平鋪于上,多的能有幾十本,少的只有幾本。

  可這個書商與眾不同,書是按摞放在架起的木板上,每摞也得幾十本,整整齊齊的碼放了幾十摞。

  書商就站在中間,左右手各高舉一本書,和面前的客戶滔滔不絕的白話著。距離有點遠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這個書商洪濤認識,高翠峰!

  “莫要亂講,娘子,差人去聽聽他在說些什么,賣的又是何種書。”

  高翠峰做賊洪濤是不信的,誰家的賊會偷這么多笨重的書本,還不如直接把銅模拿走賣了省事呢。

  但他為什么要跑到廟會來賣書洪濤也想不通,寶繪堂也不是刊印話本、小說、小廣告的私人小作坊,更不是出版商,沒有零售的必要。

  公主派過去的人很講究,是駙馬八個小妾之一,名叫蔡二娘。她以前沒事就喜歡寫寫畫畫,平時很少出后院。別說高翠峰不認識,就連洪濤自己看著都面生,換身衣服換個頭型,走大街上指定不敢認。

  自打被駙馬下放到飛鷹社和寶繪堂里上班之后,這些小妾們倒也不悲傷,因為駙馬府解除了她們的賣身契,現在她們都是自由人了,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但沒一個主動提出離開駙馬府,照例還住在原本各自的房里,只是貼身丫鬟什么的沒有了。

  “他并未售賣,是在關撲。妾身也贏得一本,官人請看。”蔡二娘去了不大會功夫就拿著一本書回來了。按照她的說法,高翠峰并不是在賣書,而是在玩一種賭博游戲。

  他把寶繪堂刊印的經書和其它幾本雕版印刷的經書放到一起,讓大家在一米以外的距離上看。隨便在任何一本書上讀出兩句話,就送一本寶繪堂刊印的經書。讀不出來也沒關系,只需再拉來一個參加關撲的人,就不用付任何代價。

  “不去做買賣而選擇給人當秘書真是屈才了!”蔡二娘還沒說完洪濤就明白高翠峰在干什么了,這家伙是在給寶繪堂變相做廣告呢,這就和后世很多商家發贈品是一個性質。

  不過他選擇的地點很有講究,相國寺,廟會只是附加屬性,寺廟才是它的本職,香火還特別旺,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明百姓都喜歡到這里燒柱香。

  在這里送經書,還有意引導大家注意寶繪堂刊本與其它刊本在印刷清晰度上的區別,雖然一句自夸的話也沒說,甚至連寶繪堂的招牌都沒掛出來,但每本書上都有,這個廣告做得挺高明。

  “記下來,著朱八斤協助高翠峰在城內選擇合適之所,為寶繪堂開辦店鋪。”

  這些日子光顧著其它產業了,沒怎么考慮寶繪堂的事情,現在看來是時候讓它露出崢嶸,真正進入宋朝的印刷出版行業里撲騰撲騰,僅靠那點朝廷給的業務連高翠峰都不滿意了。

  而且寶繪堂必須從駙馬府脫離出去,至少營業機構要離開。否則大客戶來了,想看看樣本什么的,總不能都往駙馬府里帶吧。就算自己樂意帶,人家還不一定樂意來呢。

  來的時候興致盎然,走的時候戀戀不舍,這就是來相國寺逛廟會的感受。

  這里太大了,攤位太多了,每樣東西都不錯,都想買。但每個人只有一貫錢,雖然這筆錢已經很不少了,可錢這個玩意也怕熱鬧,大家一起花的時候它就沒的特別快。

  當然了,這其中肯定有一個人是興趣索然的,洪濤只逛了一小會兒就自己跑到河邊碼頭看槽船卸貨去了。

  也不是看卸貨,而是在觀察槽船的結構。這都快成職業病了,只要遇到一艘船,不管大小,洪濤都想湊過去仔細看看。

  除此之外,碼頭上有很多壯勞力等著被雇傭,這也是洪濤想了解的一個方面。

  畢竟過不了幾個月自己也得大批量雇傭勞動力了,不管是種樹、熬蠟還是煉焦、制造蜂窩煤,都是勞動密集型產業。朱八斤懂是他懂,自己可以不參與具體事務,但大事小情必須明白,不能真當甩手掌柜的。

  “這工資也不低啊!”了解的結果就是感嘆,這些碼頭裝卸工的工資真不低。

  每人每天差不多要150文工錢,如果超出了定額還有獎勵。就算沒有獎金,一個月小5貫錢也不少了。要知道自己的好友蘇軾在黃州做副團練,每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五貫錢。

  洪濤絲毫沒覺得這些裝卸工不該拿那么多錢,人家也是汗流浹背賣力氣掙的。后世不是有句話嘛,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是吧,剝削這個玩意很神奇,當你處于被剝削階級的時候,恨不得一口把老板咬死才過癮,給多少工錢都不嫌多。

  可一旦換個位置,所有思想立馬來了個180度大轉彎,發多少工資都嫌多,怎么看工人怎么覺得他們還能再多干點活。后世不是有句名言嘛,屁股決定腦袋,哲理啊!

  回府的時候隊伍變小了,孩子和女人們坐車在后面慢慢溜達,洪濤則帶著黃蜂先走一步。

  從寺橋到光德坊有兩條路可以走,州橋往北沿著皇城西墻,或者從州橋向西,過了都亭西驛再往北。

  第一條路大部分都比較清靜,只是拐彎比較多,路面也相對窄;第二條路更寬闊,是整座城市的東西主干道,可路兩側商鋪和政府機關比較多,人也比較多。

  洪濤選擇的是第二條路,沒別的原因,他想過過鬧市狂奔的癮。這玩意就像是在后世的長安街上跑開車跑120公里時速,只是不清楚宋朝有沒有交警,會不會扣分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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