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霞光到鵲橋,輾轉到月宮號上的一行人停留了24小時。
隨著補給裝載完成,他們將搭乘加速能力更強,更適合運載大批乘客和補給物資的鵲橋號前往火星,并通過漂浮在火星軌道上充當臨時空間站的徐福號,登陸火星地表。
此時此刻,距離從月宮號上出發已經過去十五天了。
由于火星和地球正在做相對遠離的運動,因此他們去火星的時間相對于第一批殖民者而言,會多用上兩到三天的時間。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火星也相當的接近了。
若是恰巧角度合適的話,甚至能在舷窗上找到那顆藏在茫茫星海之中的亮紅色斑點…
“對A,我最后一張牌了。”
丟出了兩張撲克在桌上,晃了晃手中最后一張牌的陸舟,好整以暇地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坐在他對面的分別是來自美國斯坦福大學的天體物理學教授喬爾·奧布里,以及來自莫斯科大學的航天工程師庫博·羅蒙諾夫。
此時此刻,正愁眉苦臉盯著手牌的兩人,臉上貼滿了輕飄飄的便簽紙。
至于擔任陸舟保鏢的王鵬,以及舒爾茨和弗納爾教授,則站在三人的身后,饒有興趣地圍觀著這場牌局。
最終,奧布里教授和羅蒙諾夫教授對視了一眼,放棄絕望地放棄了掙扎。
“要不起…”
陸舟淡淡笑了,毫不意外地丟出了最后一張手牌。
“看來是我贏了。”
長達半個月的航行是相當無聊的。
能夠打發時間的也只有撲克,象棋以及西洋棋三種而已。一開始九個人(算上兩名主副駕駛)打發時間的方式是下棋,直到陸舟閑著無聊用代數幾何的方法對兩套象棋的棋盤建立了模型,求解出了一個先手勝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的“解法”之后,就沒人愿意玩這游戲了。
相比之下,還是運氣成分較大的撲克,贏過陸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然而這僅僅只是理論上。
現實中的話,除了舒爾茨偶爾能贏幾把陸舟之外,這會兒正站在陸舟背后觀摩學習的考古學家弗納爾,更是可憐到一次都沒有贏過。
“該死…和你斗地主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臉上幾乎已經被貼滿了紙條,喬爾·奧布里一邊罵罵咧咧地將手中的牌扔在了桌上,一邊不甘情緣地扯下了一張便簽紙,小心地用膠水黏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事實上,作為懲罰的游戲,貼紙條最麻煩的到不是貼了紙條會遮擋住視線什么的,而是在無重力環境下,如果紙條不小心掉了飛走,那就得滿船艙地追著紙條跑了。
這種事情喬爾·奧布里曾經干過一次,他不想再干第二次了。
拍了拍奧布里的肩膀,弗納爾安慰說道。“放棄吧,我的朋友,和數學家玩這種數字游戲,你是得有多想不開。”
奧布里不甘心地說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在贏一把。”
弗納爾教授笑著調侃了一句說道。
“你這樣的人我在拉斯維加斯見過太多了,你這輩子最好還是離賭場遠一點。”
“不存在的,我每年都會去一次…偶爾也是能贏一些錢的。”
聽著兩人的對話,陸舟搖了搖頭,收起了桌上的撲克,并扔下了一句話。。
“你的臉上已經沒有可以貼紙條的地方了,除非你想把它塞鼻孔里,今天就到這里好了。”
聽到這句話,不善言談的羅蒙諾夫松了口氣,拉開椅子站起了身來,不過奧布里卻是一臉不滿地說道。
“嘿,我需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多久?”
“十個小時。”
一聽到十個小時,奧布里頓時愁眉苦臉了起來。
“不能寬限點嗎?”
陸舟微微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不過前提是,你愿意主動放棄前往地下遺跡的機會,在出發探險的那天留在基地里。”
“抱歉,兄弟,這事兒沒得談,我是不會同意的,”推開椅子站起了身來,奧布里預期悲壯地說道,“那些紙條根本無足畏懼,就讓懲罰來的更猛烈些吧!”
看著獨自站在那兒發傻的奧布里教授,陸舟聳了聳肩膀。
“我只是開個玩笑。”
“但記住,愿賭服輸,別想著偷奸耍滑。”
雖然有那么一瞬間,說出那句話的陸舟敢肯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產生過類似的念頭。
不過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會同意這種事情。
看來只有等到了地下,再想辦法甩開礙手礙腳的人單獨行動了。
輕輕撫摸著戴在右臂的腕載電腦,陸舟在心中如是想著。
從月宮號啟程的第十八天。
那顆火紅色的星球,終于以完全的姿態,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我們到了!”
“噢噢噢噢!”
興奮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船艙,站在舷窗旁邊眺望著那顆火紅色的巨蛋,縱使已經無數次通過衛星、望遠鏡俯瞰過這顆星球,在真正入軌、被火星引力捕捉的那一剎那,他的心中還是不僅燃起了激動與渴望。
就像是從桅桿上發現了新大陸的哥倫布一樣。
“…呼叫地面指揮中心,這里是‘候鳥’,我們已經成功被火星引力系統捕捉,正在切換至火星同步環繞軌道。”
“…軌道切換完畢,正在降低軌道高度。”
“這里是‘候鳥’,呼叫總部,我們已經抵達火星大氣邊緣!距離徐福號直線距離1.27Km,正在靠近!”
與此同時,駕駛艙的合金門打開,穿著艙內宇航服的副駕駛員走到了陸舟一行人的面前,向他們行了個軍禮,隨后開口說道。
“我們已經到站了,一會兒你們跟著我先登上徐福號,我會告訴你們怎么做。”
“等一下,為什么要先去徐福號上?這里不可以嗎?”弗納爾舉起了手,緊張地問道,“還有,我們怎么下去?”
聽到這個有點兒白癡的問題,陸舟笑了笑說。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和蹦極一樣跳下去了,為什么不在這里,因為這里沒有繩子拴著。”
聽到這句話,弗納爾的臉都綠了,舒爾茨和奧布里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也只有本身是航天工程師的羅蒙諾夫對此撇了撇嘴,并沒有相信陸舟開的玩笑。
蹦極一樣跳下去?
用腦子想想,這可能嗎?
經過十二分鐘的小心并軌,代號“候鳥”的鵲橋號,總算是和停留在火星軌道上的徐福號之間架起了銀白色的走廊,完成了對接工作。
雖然在最后一刻產生了打退堂鼓的念頭,但弗納爾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地咬了咬牙齒,勇敢地跟在一行人的后面通過了銀白色的走廊。
站在寬敞的腹艙里,駕駛員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即將前往地面的一行人。
“好了朋友們,我們已經到了…此刻你們腳下就是我們在新大陸的前哨,遺跡夢想開始的地方,你們將搭乘降落艙和生活物資以及新增功能艙一起降落下去,那里會有人接應你們。”
“你們在接受培訓的時候應該學習過如何使用降落艙,我就送你們到這里好了。”
“那么現在,先將你們艙內宇航服上的接口,和降落艙的生保系統連接在一起,然后檢查每一顆紐扣、每一條安全帶是否牢固,以及思考一下有沒有什么還沒來得及說的話,需要我幫忙帶回地球的話。”
“如果一切OK,那就舉一下手,讓我知道。”
看著舉起的一只只手,那名副駕駛滿意地點了下頭。
“很好。”
“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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