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之后,霞光號空天飛機正式立項,依舊是由侯光負責。
時間一天天過去,時間很快到了一月底。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科工局、航天局等多家單位在官網上聯合公布了這次載人登月計劃的中標結果。
沒有任何懸念,率先實現近地軌道50噸投送能力的祥瑞號,毫無懸念地從這場競賽中勝出,成功中標整個載人登月工程中最至關重要的一項——即,關于運載器的項目。
其實到了這里,有沒有那個賭約已經不重要了。
在看過了祥瑞號優異的性能之后,相信但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總共100億資金到位,很快解決了星空科技的燃眉之急。
按照與阿貍集團的協議,星空科技償還了全部企業借款,并且利用剩下的資金開始為即將展開的載人登月計劃坐著最后的準備。
至于登月艙、指令艙、服務艙、艙外太空服、月球車、環月通訊衛星等等其它登月工程所必須的組件,則分別由航科集團等十數家航天企業中標。
其中不少項目都已經完工,比如其中最關鍵的指令艙和登月艙,早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實力雄厚的航科集團就已經展出了相關的樣品。
只要擁有24噸以上地月轉移軌道投送能力的大推力火箭完成,整個登月工程隨時可以啟動。
以目前祥瑞號的運載力來看,毫無疑問已經滿足了這個條件。
經過高層與各部門之間的會議討論,載人登月計劃最終被定在了2021年春節的前一天。
而到春節前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星空科技最主要的任務,便是與其它登月工程參與方討論并制定具體的發射方案,并且協調具體的發射工作。
這次國家撥款的經費相當充足,祥瑞號在試飛中的靚眼表現,也極大地提振了國內航天企業的信心,所有參與單位都拿出了一次成功的氣勢,準備在即將到來的春節里,為全國乃至世界人民獻上一份特殊的新春賀禮。
一月底的清晨。
航科集團的老總孫承平帶著幾名專家,乘坐飛機抵達了金陵。
一輛黑色轎車低調地停在了航天飛機裝配中心的門口,下了車之后,孫承平熱情地伸著右手走上前來,握住陸舟的手晃了晃。
“幸會幸會,久聞陸教授大名了。”
“孫總客氣了,”陸舟回應了得體的笑容,松開手之后,做了個請的手勢,“寒暄的話留到一會兒在說吧,諸位請隨我來。”
這次發射任務的指令艙和登月艙都是航科集團完成,因此這涉及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登月艙和指令艙與祥瑞號空天飛機的兼容。
設備能否順利出艙,出艙之后能否成功回收,執行登月任務時航天器之間是否會存在干擾,這些問題都是必須由專業人員進行研究和討論的。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等到了月球上把東西扔下去了發現收不回來,那就尷尬了。
跟隨陸舟的腳步,一行人很快見到了停在機庫中的那架龐然大物。
和空軍裝備研究所的專家們當初是一個表情,在看到了真家伙之后,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印上了深深的驚訝與震撼。
尤其是那五只造型粗獷的電推進噴口。
在那锃亮的金屬外殼與螺線型的紋理上,幾乎凝聚著所有航天、航空科研人員畢生的夢想…
愣神了大概六七秒,回過神來之后的孫承平感慨了一聲道。
“這就是祥瑞號?”
陸舟笑了笑說:“第一次見到?”
“那倒不至于,”孫總搖了搖頭,語氣頗為感慨地說道,“在電視里還是見過兩次的。只不過隔著屏幕看再久,終歸是沒有親眼見到那么震撼。”
陸舟笑著說:“想上去坐一坐嗎?我保證更刺激。”
孫承平干咳了一聲說:“這…還是不必了,我這個人有點恐高。”
與此同時,祥瑞號的旁邊,航科集團的專家已經開始與金陵高等研究院這邊的技術員展開了交流。
“…你們這玩意兒地月轉移軌道的運載力大概是多少?”
侯光:“理論上最大可以達到25噸。”
“25噸嗎?”航科集團的專家思忖了片刻之后,繼續問道,“那你覺得采用哪種方案比較合適?”
侯光:“目前看來,最靠譜的依然是月球軌道集合。我們的建議是將指令艙整合在祥瑞號艙內,在進入月球軌道之后只投放登月艙到月球表面,這樣可以避免指令艙回收過程中可能存在的風險。”
登月方法主要分為四種,直接起飛、地球軌道集合、月球表面集合、以及月球軌道集合。從安全系數的角度考慮是1>4>2>3。而從火箭性能要求的角度考慮則是2>4>3>1。
事實上,歷史上阿波羅飛船選擇的也正是方案4,即月球軌道集合方法。先發射一艘飛船整體飛到月球軌道,一部分(登月艙)降落到月球,一部分(指令艙)留在軌道。在執行完登月任務之后,降落的那部分再返回月球軌道,組合后返回地球。
聽完了侯光的話之后,那工程師摸著下巴點了下頭。
“將指令艙整合在飛船上嗎?很有意思的想法,我們這邊會考慮下的…”
看著站在祥瑞號旁邊交流著意見的工程師們,孫承平語氣頗為感慨地說道。
“沒想到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見我們華國人的腳印印在九天之上的弦月。”
陸舟笑著說道:“九天之上的弦月只是一個開始,以后我們會去更遠的地方。”
視線從空天飛機轉向了陸舟,孫承平用帶著幾分困惑的語氣開口道。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陸舟:“什么問題?”
孫承平:“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一直堅持認為自己是一名數學家,但你在其它領域的貢獻已經遠遠超越了你在數學領域的成就。”
陸舟笑了笑問:“你覺得是這樣的嗎?”
孫承平:“難道不是嗎?”
陸舟想了想,開口說道:“無論是可控聚變還是航天,這些超級工程早晚會隨著社會的發展被人解決,人們所需要的只是大量的資源,以及嘗試錯誤的時間。然而數學上的問題卻存在本質的不同,一百年和兩百年并沒有本質的區別,即便一項數學工具已經被完善,但如果沒有人去攀登這些人類心智的珠峰,那些問題就永遠不會得到答案。”
孫承平笑著說:“那我就更覺得奇怪了。”
“奇怪什么?”
孫承平:“既然你認為數學如此重要,那為何會對航天感興趣?”
陸舟:“你是好奇我研究這玩意兒的動機嗎?”
孫承平點了點頭。
“算是吧。”
陸舟笑了笑,用輕松地口吻回答道。
“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就在那里,等著我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