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陸舟上次出現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的辦公室,已經是上個月的事情了。
如果說前幾天薇拉還能通過社交軟件聯系上他的話,現在他更是連郵件都不回了。
雖然聽曾經擔任陸教授導師的皮埃爾·德利涅教授所言,這種與外界完全隔離的閉關式研究是陸教授思考問題的獨特方式,不回復郵件反而說明他離成果越來越近了,只需要祝福他便好…
然而,身為他的學生兼助教,薇拉果然還是很擔心。
事實上擔心他安全的不只是薇拉,包括秦岳在內的所有學生,都很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在哈迪的提議下,一行人在周末抽了個時間,前往了陸舟在普林斯頓大學與高等研究所之間的小別墅,準備探望下教授的情況。
至少,得確認他們的教授還活著…
“上帝…門把手上都是灰,我們的教授究竟已經多久沒出門了。”食指在門把手上蹭了下,看著指頭上的灰漬,哈迪詫異地瞪圓了眼睛,“要是讓我一個月不出門,我肯定會死掉。”
他是普林斯頓足球俱樂部的會員,每天傍晚都會去踢球。如果哪天沒有去成,第二天他便會覺得渾身難受,連鱈魚罐頭都沒法讓他打起精神。
真的有人能把自己關在房子里待上一個多月,完全與社會隔離嗎?
換他待在里面的話,還不如把他殺了。
秦岳一本正經地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和教授的差距,如果你能把踢球的時間多花一點在研究上,我們的進度絕對會比現在快上很多。”
兩個大男人的進度被一個小姑娘牽著走,身為一名鋼鐵直男,即便秦岳平時的表現都比較木訥老實,也會忍不住吐槽自己這位隊友。
“不,”哈迪搖頭,“我覺得這不是主要的差距,主要的差距還是在智商上。”
薇拉:“…”
秦岳:“…”
杰里科:“…”
魏文:“…”
見其他幾人不說話,這位巴西小伙微微愣了下,撓了撓臉頰:“你們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杰里科尷尬地笑了笑:“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能承認這一點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很佩服你!”
哈迪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學弟的肩膀:“這沒什么,反正咱們都一樣。”
薇拉、秦岳、杰里科、魏文:“…”
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魏文輕咳了聲,淡淡的說道:“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秦兄,你去按門鈴吧。”
秦岳的表情有些微妙:“這個…還是你去吧。”
魏文:“…”
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動作。
不只是秦岳和魏文,包括看起來很不懂事兒的哈迪在內,誰都沒有去碰那個門鈴。
雖然此時此刻,誰都想知道陸舟現在的情況究竟怎樣,但誰也不想打斷他的思路。即便很好說話的陸教授可能不會責怪他們,打斷他思考的成本,也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能承擔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原本晴空萬里的藍天,驀地黯淡了下來。
不知從哪里飄來的烏云,遮住了那米色的陽光,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來勢不小的暴雨。
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一樣。
“天陰了,”看了眼厚厚的烏云,薇拉伸出手了手,小聲喃喃了句,“好像要下雨了。”
在這春夏交替的季節,天氣的變換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哈迪的眼睛轉了轉,出了個餿主意道:“我們正好可以借避雨——”
然而,他的話剛說道一半。
那塵封已久的大門,便被氣勢十足地推開了。
腳步如風地從屋子里走出來,正準備向車庫走去的陸舟,忽然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學生們,不由微微愣了下。
“你們…站在這干什么?”
秦岳立刻說道:“哈迪擔心你玩壁爐的時候二氧化碳中毒了,所以提議來探望您…”
哈迪頓時慌了:“嘿,伙計,我可沒這么說過!‘
陸舟:…
雖然他確實挺喜歡那個壁爐的。
但這特么的都快夏天了,除了神經病,誰特么沒事在壁爐里燒柴火?!
“教授,您已經很久沒有去上數論課了,您的學生都很想念您,”站在旁邊,薇拉小聲提醒道,“而且再過半個月就要結課了,您應該開始準備學科測驗了。”
“我最近有些忙,”陸舟摸了摸鼻子,看著小姑娘,滿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期末測驗的卷子…可以拜托你嗎?”
總感覺自己這個教授當得太輕松了點,學校里的事情都交給助教去干了,連那些學生的面都沒見過幾次。
要不,給小姑娘漲點工資?
被這樣的語氣拜托了,薇拉根本說不出來拒絕的話,紅著臉點頭道,“好的…”
注意到了陸舟手上的車鑰匙,杰里科好奇地問道:“教授,您是打算出遠門嗎?’
“是的沒錯,”陸舟環視了自己的學生們一圈,繼續問道,“你們…誰拿了駕照?對紐約的路況又比較熟悉?”
杰里科和哈迪同時舉起了手。
其中屬哈迪舉得最高,臉上的表情也最為熱情。
然而,陸舟裝作沒有看見,果斷將車鑰匙扔在了杰里科的手上。
“帶我去一趟哥倫比亞大學,我要去那里拜訪一位熟人。”
哈迪一臉委屈地嚷嚷道:“教授,明明我也會開車的。”
看著這個一臉委屈的家伙,陸舟毫不客氣地說道:“也許你真的會,但我不放心將方向盤交到你的手上。”
哈迪:“…”
拿到了車鑰匙后,杰里科很快去車庫,把陸舟的福特探險者開了出來。
看著坐上了副駕駛的陸舟,他遲疑了下,開口問道,“馬上可能要下暴雨了,我們現在出發真的沒問題嗎?”
系上安全帶,陸舟抬眼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陸舟毫不猶豫的說道:“一場暴雨而已,阻止不了我。”
聽到這句話,杰里科神色微微動容,語氣帶著幾分激動問道:“您…成功了?”
“算是吧,不過還差最后一步,”輕描淡寫地扔下了這句話,陸舟合上了眼皮,“我先睡一會兒,等到了之后記得叫醒我。”
沒過多久,副駕駛上便傳來了均勻的鼻息。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合眼了。
此時此刻,除了睡一覺之外,他什么也不想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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