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南繞著原天走了一圈，他實在很難將這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兒，跟天道聯系到一起。
“你是故意保持這副模樣的嗎？”蕭天南忍不住好奇問。
原天苦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原界混沌未開的時候，我就已經誕生了。
每一萬年，我會像凡人一樣，成長一歲。
算下來，我現在也應該是個上千歲的老人才對。
不過凌天域內的封號神王，整天吸收我的源力，導致我不僅沒辦法成長，反而不斷減齡。
你現在看見的，其實是我的神識。
我的本體已經變成了一個剛剛降生的嬰兒。
如果我的本體連嬰兒形態都沒辦法維持了，那由我構建的天道就會崩塌。
凌天域的這些封號神王，也許能夠吸收掉一部分天道法則的本源，但他們肯定沒辦法完全吸收。
到時候整個原界，都會陷入到混亂無序的狀態之中。”
“哦。”
蕭天南淡淡地應了一聲。
類似的言論他早就聽過了，現在再聽一遍，他內心自然沒什么太大的波動。
蕭天南本身就不是原界的人，原界未來會變成什么模樣，他一點兒也不關心。
原天看了蕭天南一眼，略帶幾分無奈道：“蕭天南，你能不能多給一點兒反應？像你現在這樣，我感覺有點兒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
蕭天南想了想，開門見山道：“我其實沒太大興趣聽你講故事，你干脆直接點兒告訴我，你見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吧。”
“你這家伙真是太沒耐心了。”原天沒好氣地吐槽。
“廢話。”
蕭天南沖原天翻了個白眼。
“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我剛剛還親敗了一尊神皇。
一大堆的事等著我回去處理，我有閑心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好吧好吧。”
原天右手一揮，一個縮小的本源宇宙呈現在他和蕭天南面前。
蕭天南還是第一次以這種俯瞰的視角看本源宇宙，于是忍不住仔細觀察了一番，很快蕭天南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本源宇宙看上去廣闊無垠，每個神境強者的源核，看上去是雜亂無章地分布在本源宇宙各處的。
但只要是認真觀察一下，其實不難發現，本源宇宙有很明顯的圈層界限。
下位神的數量比較多，所以本源宇宙外圍的源核密密麻麻，各種屬性、形狀的都有。
越往內的圈層，源核分布的就越少。
這些源核相互間隔的距離也很寬，于是吸收到的力量也比外圈層的源核要更多，更純粹。
蕭天南將目光轉移到最里面時，發現本源宇宙的核心圈層，其實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被占領了。
不過那個核心圈層外面，有數千顆強大的源核，帶領著大道在往核心圈層里面擠，有一些源核已經成功了。
甚至有八顆源核和一根柱子，已經深入到核心圈層內部，將核心圈層內的那顆源核團團包圍住。
原天伸手指了指核心圈層內的那顆源核：“這顆源核就是我的，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天道’。
外面這八顆源核，是八大神皇的。
原本有九顆，但牧野靜風的那顆被你煉化吸收了。
八大神皇擔心我的源核脫離禁錮，會對他們發起反擊，于是他們八個聯手，用無空的本命法寶‘凌絕神山’彌補了牧野靜風空出來的那點兒縫隙。”
原天說著，伸手往本源宇宙的外圍指了指。
蕭天南順著原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本源宇宙的外圍，一把利劍正企圖突入本源宇宙。
蕭天南一看到那把利劍，立刻明白那就是自己的皇者劍道。
皇者劍道算是融合了逆神和玄天神皇兩大強者的力量精華，蕭天南光看一眼，就感應到了它的強大。
雖然蕭天南不知道原天到底用什么辦法，暫時阻止了皇者劍道進入本源宇宙，但蕭天南可以肯定的是，原天絕對沒辦法一直阻止它突進來。
以皇者劍道的強大，一旦它突入本源宇宙，恐怕會直接進入本源宇宙的核心圈層。
到了這一刻，蕭天南開始有些明白，原天為什么要見他了。
原天之前被九大神皇聯手禁錮著，現在牧野靜風折在蕭天南手里，原天遭受的禁錮肯定被削弱了一些。
雖然其他八大神皇暫時維持住了禁錮，但這樣的禁錮肯定沒有以往那么牢靠。
原天估計是擔心蕭天南的皇者劍道直接竄入本源宇宙的核心圈層，替代牧野靜風的位置。
明白這一點后，蕭天南看著原天笑了笑：“你該不會是想來勸我放棄證道封號神王吧？”
原天搖頭：“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會天真的以為，憑借我的三言兩語，能夠說服你放棄證道封號神王？”
“你又沒試過，怎么知道說服不了我呢？”
蕭天南這么一說，原天怔了怔后忍不住問：“真的可以嗎？”
“廢話，當然不行。”
原天有些無語地看著蕭天南，“你知不知道，對天不敬是要遭天譴的。”
“是嗎？”
蕭天南閉上眼睛，開始默默感應自己的皇者劍道。
原天連忙伸手拉了拉蕭天南，訕笑道：“別生氣別生氣，我剛剛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蕭天南睜開眼睛，平靜地看著原天：“玩笑要兩個人都覺得好笑，才能叫作‘玩笑’。單純只有開玩笑的人覺得好笑，那就不叫‘玩笑’，而叫‘戲弄’。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我生平最討厭被戲弄。”
“呃…我…”
原天有些詞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應蕭天南。
蕭天南突然嘿嘿一笑，伸手揉了揉原天的腦袋：“好了，我剛剛也是在跟你開玩笑。咱們言歸正傳，你繼續說我證道封號神王的事。”
原天沉默著看了蕭天南一會兒，它突然感覺到，自己心里生出了一股名叫“委屈”的情緒。
想它原天當年，也是受萬物敬畏崇拜的存在。
再強大的修煉者，提到“天”也不敢生出任何不敬之心。
可現在自己都淪落成什么樣子了？
前有一大群封號神王想將它分而食之，后有年紀輕輕的蕭天南，幾次三番地“調戲”它，完全沒把它放在眼里。
蕭天南見原天眼眶泛紅，一臉沉默，忍不住催促道：“你到底還談不談？不談我可以走了啊，我事情多著呢。”
“談！”
原天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
它右手一揮，又是一片本源宇宙呈現。
蕭天南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并不是原界的本源宇宙，而是虛界的宇宙本源。
“這是虛界的宇宙本源。”
“原界很多人以為，虛界的宇宙本源，是原界本源宇宙的投影。
但我相信你肯定清楚，虛界并非是原界的投影。”
蕭天南點點頭。
他早就想過，原天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力量，去制造出如此龐大的一個虛界。
要是他猜得沒錯的話，虛界應該也是原界的一部分而已，只是因為某個原因，被原界剝離了。
原天道：“其實正常來說，原界應該叫作‘陽間’，虛界應該叫作‘陰間’。
我最開始執掌天道的時候，原界和虛界是在一起的。
萬物眾生在原界存活的時間，叫作‘陽壽’。
在虛界存活的時間，叫作‘陰壽’。
由于虛界的力量對我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所以我剝離了虛界。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失去了限制原界眾生的唯一手段。
原界眾生會因為天災人禍而死，但卻不會因為陽壽枯竭而亡。
現在你即將證道封號神王，我想邀請你在虛界證道。
你若在虛界證道，一旦證道成功，便是如我一般強大的存在。
屆時你我聯手，重掌陰陽，你和我都將是至高無上的‘天’。”
原天說到最后，整個人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蕭天南捏著下巴仔細考慮著。
他一臉狐疑地看著原天問：“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這些？
原界隨便一個神境強者，在虛界都是近乎無敵的存在。
我要是在虛界證道了，豈不是作繭自縛，白白浪費我現如今的一身修為？”
“不會！絕對不會！”
原天忙不迭地解釋：“原界的神境強者，之所以能夠在虛界縱橫無敵，是因為虛界沒有執掌天道的存在。
你若是愿意在虛界證道，我會將虛界天道法則的本源全部交給你。
到時候整個虛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誰敢擅自闖入虛界，你一個念頭便可以召喚天譴，隨時隨地將其抹殺。”
“哦，原來是這樣。”
蕭天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天見蕭天南這番模樣，忍不住再次追問：“怎么樣？咱們成交嗎？”
蕭天南看著原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說的這些，的確挺讓人心動。
但我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這么好的一件事，為什么會落到我頭上？
難道這么多年下來，你就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適合執掌虛界天道，與你一起聯手的人嗎？”
“我…”
原天臉上生出一絲慌亂之色，他還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解釋，蕭天南微微笑道：“其實說到底，你就是在騙我。
你手里面，壓根兒就沒有所謂的虛界天道法則本源。
你只是想騙我在虛界證道，好避免我那八位神皇拉攏，一起聯手禁錮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