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鶴宗的這些鶴鳴衛得到蕭天南的提醒以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干什么。
沒錯,這時候應該先示警,然后呼叫支援,最后圍住眼前這兩個“叛徒”,等待宗門的高手來將這二人拿下啊!
鶴鳴衛中,有人取出了示警專用的魂音骨笛。
骨笛放在嘴中,吹出了一道怪異尖銳的聲音。
很快,山巔之上響起古樸弘大的鐘聲。
蕭天南和仇天在這山下雖然看不見山上的動靜,不過二人都已經感覺到,先前安安靜靜的鶴鳴山,此刻突然變得熱鬧起來了。
鶴鳴山山巔,天鶴宗前庭大殿。
江若軒身穿一襲金縷寶衣,整個人看上去威嚴華貴,氣勢不凡。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敲響鶴嘯鐘?”
“回師尊的話,山下的鶴鳴衛通過魂音骨笛傳訊,說是有兩個黑風魔盜團的人叛變了。
二人當中,有一人是仇天,另外一人身份不明。”
回話之人看上去三十歲上下,身材挺拔,氣度不凡。
此人身穿一襲黑袍,袍子邊緣處縫制著銀色符箓,一看就知道這黑袍也是一件護體寶衣。
天鶴宗眾多弟子當中,穿得起這種寶衣的人并不多。
不過此人是肯定能穿得起的,因為他就是江若軒的親傳大弟子,孔昊霖。
“胡鬧!”
江若軒聽完孔昊霖的回話后,一臉不悅地低喝一聲。
“區區兩個黑風魔盜團的人叛變,至于敲響鶴嘯鐘嗎?
這鐘是誰讓敲的?去查一查!”
“回師尊的話,鶴嘯鐘是徒兒讓敲的。
根據山下鶴鳴衛傳來的消息說,那兩個叛變的鶴鳴衛當中,身份不明的那人修為深不可測。
鶴鳴衛統領姜勁松,面對那人時,僅一招就被對方斬殺了。”
“一招?”
江若軒微微皺眉,終于對這件事開始有了些重視。
姜勁松是仙階四段的修為,也就是人族的玄仙境。
這樣的修為,如果江若軒想一招秒殺他,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自身肯定需要付出不少的代價。
江若軒正在想,來犯之人究竟有可能是誰時,一名朱雀堂的弟子跑到孔昊霖身邊低聲匯報了幾句。
孔昊霖聽完點點頭,擺手讓這名朱雀堂的弟子離開了。
緊接著孔昊霖對江若軒道:“師尊,方才朱雀堂的弟子來報,說是山下三百名鶴鳴衛的命牌已經全碎了。
不出意外的話,山下的鶴鳴衛怕是已經全員殞命,無一幸存。”
“王八蛋!”
江若軒怒喝一聲,當即下令。
“傳令青龍堂,立刻開啟護山大陣。
另外讓長老殿、供奉樓的人全都出來。
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膽敢單槍匹馬闖我天鶴宗!”
江若軒一連串命令下達,孔昊霖立刻領命。
臨走之前,孔昊霖低聲問江若軒。
“師尊,我們要不要傳個消息到凌大人那邊?
山下來犯之人身份不明,對方敢單槍匹馬來找我們天鶴宗的麻煩,怕是多少有些倚仗。
我們給凌大人傳個消息,至少能做到有備無患。”
孔昊霖的提議穩健又周全,江若軒聽后當即點頭。
“行,你以我的名義把這里發生的情況告訴凌天麓,讓他以最快 的速度趕過來。”
江若軒說著取出一塊令牌遞給孔昊霖,這令牌呈血紅色,上面有個很大的“軒”字。
在“軒”字下面,分別還有“天”、“凌”、“昊”、“恩”四個小字。
孔昊霖拿著令牌,用大拇指覆蓋在令牌的“凌”字上方。
他將仙識探入其中,卻發現令牌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孔昊霖怔了怔,趕緊又試了一遍。
令牌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師尊!”
孔昊霖這下顯得有些慌了,連忙叫了一聲江若軒。
江若軒皺眉,有些不耐煩。
“又怎么了?”
“這黑風令牌無法聯系到凌大人,我猜…”
孔昊霖還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江若軒已經一把將黑風令奪了過去。
江若軒連試四次,不僅嘗試聯系了一下凌天麓,剩下的秦向天、趙昊、武邑恩他都試了一下。
果不其然,黑風令完全無法發出任何消息。
江若軒神色微變,扭頭看向孔昊霖問:“昊霖,你剛才說你猜到了什么?”
孔昊霖道:“徒兒猜測,咱們鶴鳴山是不是被人用大陣封鎖了?否則這黑風令絕不可能平白失效才對。”
“你猜對了!”
一道年輕男子爽朗的聲音,憑空在這前庭大殿之中響起。
江若軒和孔昊霖四下掃了一眼,二人的仙識完全捕捉不到發音之人的蹤跡。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bsp;大殿的屋頂一下破開,萬千劍影包裹著兩道身軀,瞬間從天而降。
兩道身軀落在大殿之中的一瞬間,萬千劍影立刻四散開來。
大殿內的一眾天鶴宗弟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轉瞬之間就被這茫茫多的劍影給滅殺了。
站在一起的江若軒和孔昊霖二人反應倒是不滿。
二人屋頂破開的一瞬間,立刻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江若軒亮出的是天鶴飛爪,這件法寶算得上是江若軒的一個標志。
當年江若軒的修為剛剛晉升到仙階,由于年紀還不大,所以頗有些心高氣傲。
他獨自一人闖靈鏡大陸有名大兇之地——斷天大峽谷。
在那里,江若軒遇到了一只金翼天鶴。
當時那只金翼天鶴擁有著相當于仙階三段的實力,江若軒與其纏斗七天,最終將它斬殺。
這是江若軒的成名之戰。
為了紀念自己那一戰,江若軒特地砍下金翼天鶴的一對鶴爪,將捕捉到的金翼天鶴兇魂封印其中,隨后把這一對鶴爪煉制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并且在這之后的數百年時間里,江若軒一直在收集各類珍貴的煉器材料,不斷將這對鶴爪加強。
現如今的這對天鶴飛爪,至少堪比大羅金仙級的法寶。
與江若軒的天鶴飛爪相比,孔昊霖亮出的鶴羽劍雖然也是由那金翼天鶴的羽毛煉制而成,但他畢竟沒辦法學他師父江若軒那樣,不斷用煉制寶材加強這柄鶴羽劍。
所以他這鶴羽劍只是相對較為不錯的一件仙器,等級大約和玄仙級的法寶相差不多。
不過很可惜,江若軒和孔昊霖手中的這兩件法寶,在亮出的一瞬間,立刻被一道巨大的吸扯力給吸走了。
二人瞬間感應到自己的本命法寶已經脫離控制。
“我的法寶!”
若軒有些激動地喊了一聲。
一盞金光宮燈直接出現在江若軒頭頂。
江若軒連最基本的反抗都沒能做出來,直接就被金光宮燈給壓趴在了大殿的地面上,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神…神器!”
趴在地上的江若軒驚呼一聲。
一旁的孔昊霖還想動手,誅仙四劍瞬間出現在他臉前。
其劍尖離孔昊霖英俊的臉龐,相隔不足五毫米。
強大的劍意不斷侵入孔昊霖神宮之中,孔昊霖感覺自己好像墜入到了冰窖之中,從肉身到元神,全都是冰冷一片。
在這一刻孔昊霖清醒過來,他連忙放下凝成爪的雙手,一臉討好地笑著:“前輩饒命,我只是天鶴宗的一名普通弟子而已,天鶴宗做的事我都沒參與過。
還請前輩念晚輩年少無知,能夠高抬貴手饒晚輩一命。”
蕭天南被孔昊霖的話逗得發笑,他扭頭看向仇天問:“小天,他說的話是有多少真的?”
仇天最開始陪蕭天南闖這天鶴宗的時候,心里還擔心蕭天南是不知天高地厚,單純來送死的。
結果在親眼目睹蕭天南這數次出手以后,仇天心里已經明白了。
這位少爺實力深不可測,根本不是什么真仙境的小角色。
蕭天南的氣息,孔昊霖感應不到,但是仇天的氣息孔昊霖十分熟悉。
孔昊霖見蕭天南稱呼仇天為“小天”,心里頓時以為仇天和蕭天南很熟。
他連忙跪在地上對仇天求情道:“天爺,咱們一起喝過酒的,多少還算有兩分交情吧。求您跟這位前輩說說情,讓他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好不好?
謝謝天爺,謝謝天爺了。”
仇天看著不斷磕頭的孔昊霖,心里的感覺一時有些怪異。
孔昊霖口中所謂的“一起喝過酒”,真實情況是孔昊霖喝酒,仇天在一旁服侍。
干一些斟酒,夾菜的活兒。
當時孔昊霖心情好,隨意賞了仇天一杯酒喝,然后兩人再無其它更多的交集。
在此之前,孔昊霖是天鶴宗宗主的親傳大弟子,仇天是不值一提的黑風魔盜團小頭目。
仇天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孔昊霖會跪在地上求他,還不斷的給他磕頭。
蕭天南看了一眼有些發愣的仇天,輕笑著問道:“小天,你和這人關系很好嗎?如果你發句話,我可以饒他不死。”
仇天震驚地看向蕭天南,他完全沒想到蕭天南會給他這么一個面子。
孔昊霖聽見蕭天南的話后,磕頭磕得更快更響了。
“天爺饒命,天爺饒命啊!”
仇天心里莫名有些激動,同時還有很多感動。
他咽了口口水,聲音微顫道:“大人,此人是天鶴宗宗主江若軒的親傳大弟子,江若軒的很多事,都是交給此人在具體經辦。”
仇天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想告訴蕭天南,孔昊霖身份不簡單,不宜留他性命。
結果蕭天南像是沒聽懂仇天的意思一般,點點頭道:“我懂了,你是想說這人有幾分用處,所以希望我留他一命是吧?”
蕭天南沒等仇天回答,隨手收回誅仙四劍,隨后看著孔昊霖道:“看在小天為你求情的份兒上,我留你一命。
現在你帶著我在這天鶴宗轉轉吧,我想把這天鶴宗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