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有意落后王倫七八米遠,然后傳音入秘給了趙長老:“趙道友,你之前提到過,這人查出吳正的問題時,曾經通過某種手段迅速掌握了布陣修士的位置,這是不是說明此人暗中掌握了一股力量?”
“沒可能的事,”趙長老看了一眼前頭的王倫,也傳音入秘,和對方暗中交流,“宗主在王倫加入靈宗之前,就動用過人手查過王倫的底細,此人是單純的散修,背后沒有什么力量,頂多就是以前和紫禁劍將走的近,但也沒有加入紫禁會。”
“那這人會不會將消息泄露給紫禁劍將?”童子再問。
“馬道友是不是很看不慣他?”趙長老無奈了,“車隊運輸這事上,道友真不必故意針對他,任務很重要,不容有失,內斗可不行。”
“嘿嘿,我的確看不慣這人。若是車隊一路暢通還好,若是途中有人劫道,說不得就是此人泄露的消息。”
童子冷哼道。
趙長老只好提醒:“無憑無證,還是不要亂懷疑了。”
至于童子看不起王倫,靈宗內像這樣的修士還有不少。若是在平常時候,搞不好這些人會故意惡心甚至是整王倫,不過這次還好,秘密運輸息鐵的任務十分重要,童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行,聽趙道友的,不過這一路上我會保持著戒心,怎么說我還是對一個曾經的散修不那么放心。”童子這樣說道。
趙長老沒發表看法。
三人離開了商會,童子在街道這邊等著,等王倫和趙長老上了馬車,馬車行駛了幾十米后,才不緊不慢地跟上。
一路順利從夢澤城的北門離開,沒有萬劍門的修士盯梢,三人到了偏僻的路上,順勢拐入山林中,不一會兒,一艘飛舟沖天而起。
青嵐煉劍山莊,和萬劍門一樣,都在云州境內。
作為萬劍門管理的一座劍莊,青嵐劍莊就和夢澤城商會一樣,負責為萬劍門提供靈石、金銀等物品。
雖然青嵐劍莊在萬劍門控制的所有劍莊中,重 要程度排不進前十,但規模也不小,主業是煉制下品和中品飛劍,以及從外界接單,比如接受個人客戶的訂單,負責為個人客戶設計或者改造飛劍。
方嘯執掌這座劍莊已經很多年,威信早已經深植進了劍莊的每一個成員的心中,在這兒,他就是類似皇帝的角色,現在他除了煉制一些級別高的飛劍,早已經不會每天花大半時間呆在劍爐前了。
“陸道友,本部那邊還是沒有松口么?”
方嘯自己的住處內,方嘯問著陸明。
時間歸自己自由支配,方嘯就算是大白天離開劍莊去外面賭一把都行。
他長得溫文爾雅,不像是煉劍大師,倒像是一名文人,樣子上和賭徒更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一起。
今天喊陸明過來,兩位老友喝酒,打發一下時間,修煉之余放松放松。
當然,他覺得還有一種更加讓自己放松的方式。可惜手頭不寬裕,欠了一屁股債,沒法出去盡情放松。
閑聊之余,也就問到了陸明最在意的問題。畢竟他很清楚陸明之所以到他這兒來暫住,就是因為門主下令,革除了陸明的長老職位,讓陸明自動離開靈宗。
相當于,陸明被門主除名了。
當然,陸明也告訴過他,并非是被真正驅逐,不像宗門開除門人那樣,而是因為陸明害得萬劍門丟了顏面,萬劍門不能再讓陸明在靈宗內呆著,再擔任長老,否則會被更多人看笑話,才做出了這樣的處理。
最近一段時間,陸明在煉劍山莊內忙于修煉,他也沒過問這個情況,特意說出來,問一問。
陸明搖頭苦笑:“哪有這么快就有眉目的,難嘍!”
“陸道友的意思是,非得要王倫被殺死后,事情徹底平息下來,宗門才會考慮讓陸道友返回?”
方嘯說實話對這位老友的遭遇還是很同情的,有同病相憐的感受。
“肯定是這樣了,”陸明說道,“我就是因為王倫而被革除出萬劍門的,解決辦法只有一個,王倫被宗門殺死了,我才能回去。”
“哎。”方嘯嘆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
陸明看出來了,苦笑道:“方道友是想提醒我,不要對現實抱什么希望,是吧。”
方嘯只好點了點頭。類似的遭遇,他也經歷過,深知能返回萬劍門和能重新受到重用,是完全的兩碼事。
陸明也嘆氣:“不用道友提醒,我也清楚,就算王倫死了,我被重新召回去,哪還有機會重新當長老?能給我一個閑職,將我打發到一個眼不見心不煩的角落草草度過一生,就是宗門對我的最好待遇了。”
“原來陸道友也心如明鏡。”方嘯說道。
“若是還想不明白,這半輩子就白活了,”陸明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酒刺激著喉嚨,聲音有些嘶啞,表情也有些聲嘶力竭的意思,顯得不甘心,“宗門內部有不少人埋怨我,我即使被召回去了,也會受到排擠,不可能再享受到什么了,要不然我被革除宗門已經兩個月了,宗門只發放給我最最基本的修煉資源是什么意思?呵呵,那真是連以前待遇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了,擺明了就是要我自己管自己。”
方嘯深以為然:“說白了,用十分之一不到的待遇也就是為了拴住陸道友,在需要陸道友辦事的時候,肯定就會主動想起陸道友了。”
他兀自接著說道,“老子也一樣,把我釘在這煉劍山莊中,完全就是讓我煉劍煉劍,估計老子下半輩子都得這樣了,只干活,拿最基本的酬勞。”
陸明倒也沒點破他和方嘯遭遇上的不同,方嘯是欠了宗門的,宗門讓方嘯一年接著一年還,但起碼方嘯沒被革除,還能在青嵐煉劍山莊中一手遮天。
只是,方嘯確實和他一樣,前途是肯定沒了。方嘯還清了欠債,也不可能被重用,宗門只會繼續利用方嘯的價值,而不會給予相應的尊重。
他也是,以后的前途肯定也沒了。
同病相憐。
想到這兒,他又拿起酒壺往酒杯中倒滿,將杯中烈酒狠狠一灌而盡。
“咱們可是難兄難弟了。”方嘯同樣猛灌酒,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