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面師太第二遍翻閱高仰停的資料的時候,袁風則進了屋內。
再出來時,他手上多了一疊拓印文本,選了其中一本查看起來。
一會兒后,冷面師太看完了一本,瞧見袁風手上的拓印本顏色變了,不是統一的灰白色了,便問道:“袁盟主為何不緊盯高仰停的資料查看?”
她知道袁風在看的,是其他煉器宗師的資料,袁風改了查看的對象了。
“師太,高仰停的資料,我在文華殿看了一遍,之前又看了一遍,實在沒找到有用的線索,不想浪費時間了。”
袁風想看一看其他煉器宗師的資料。其他資料他只看過一次,覺得興許有遺漏的地方。
見狀,冷面師太也沒多說,連她自己都沒信心能夠在高仰停的資料中有所發現。
不過和袁風不同的是,她才開始看第二遍,仍可以保持很強的注意力。
視線繼續落在拓印本上,冷面師太逐字逐句地審閱,不放過任何的細節。
很快,小半天過完。
袁風放下手中的東西,瞧見冷面師太像入神了一樣,沒出聲打擾,自己閉上眼睛休息。
冷面師太終于將高仰停的資料看完了第二遍,眼睛干澀,神情一點也振奮不起來。
第二遍看完,還是沒有找出有用的信息。
高仰停這人,性格古怪,行蹤飄忽不定,除了那“萬針寶筒”有記載用了靈暴泥,就這一點和靈暴世界扯上了關系。
這人倒是留下了一座寶庫,但卻是在外界,這人沒有門人弟子接受傳承,寶庫是在這人死了幾十年后,才有人發現的。
當時這人死的時候,不少人都在打寶庫的主意,覺得高仰停肯定將煉制出的好東西封存在了寶庫里面,于是都在大肆搜尋,高仰停呆過的地方恐怕都被這些人搜了個底朝天了。
最后搶奪寶庫的人馬不少,彼此殺得昏天暗地,傳聞里面的寶貝確實不少,那幾件讓高仰停獲得煉器宗師超大名聲的法寶,都在那座寶庫內!
所以冷面師太擔心,高仰停的寶庫已經被發現了,沒有第二座。
換言之,高仰停有可能不是她要找的人。
將拓印本放到一旁,冷面師太起身,為自己泡了一杯熱茶,端著茶在院落四周慢慢散步,權當做是放松,讓干澀的眼睛舒服起來。
但哪怕是在悠閑散步,心緒上也沒能夠悠閑起來,冷面師太還是不由自主地在想著那些古籍,看過的信息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冷面師太被搞得有些心煩意亂,猛地甩甩腦袋,想將這些東西甩出去,好獲得短暫的寧靜。
但沒有用。她的腦海里面仍然堆著高仰停的資料,冷面師太有些氣惱,自言自語嘟囔:“高仰停啊高仰停,如果你真的是在黑色鐵片上刻印地圖的那個人,為什么就不留下一點線索呢?”
“你這名字在當時也是鼎鼎大名,是大人物啊,大人物如果在靈暴世界內留了寶庫,應該是不想寶庫永遠密封,總希望有緣人能夠發現的吧,那就應該給后人留下線索啊。”
嘟囔著,冷面師太也知道自己是在發牢騷,畢 竟有些心煩。
但猛然地,冷面師太頓住腳步,嘴里喃喃出聲:“名字?高仰停的本名并不是這個,甚至都不姓高。”
她立即記起來之前看過的一段信息,上面說,高仰停是散修,被一名煉器大師看中,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跟隨師父學藝,學出了名堂后,自然也就在煉器界有了名聲,博得了一個稱號,叫“飛花手”,形容此人的一雙巧手的本領,已經到了隨心所欲能玩出花的地步了。
“飛花手”的名號出現后,高仰停的本名也逐漸變得少有人提,但記載的信息顯示,他的本姓是“劉”姓。
當然了,外人也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后來干脆就稱呼他為“飛花宗師”,甚至于,他成名后的早年期間所煉制出的法寶,如果需要打上他個人印記的,他會刻上“飛花”二字。
只不過他到了后面,經歷了一次劫難,差點被某個宗門修士弄死,劫難度過后,他煉制的法寶不再會刻上個人印記,更后來的話,干脆是舍棄了“飛花手”這名號,稱呼自己為高仰停。
“我讀了這小段信息一共兩遍,當時都沒感覺有什么不對勁,畢竟他改名的原因,是遭受了劫難,想換個身份重新開始。”
“像我自己,知道我本名的人估計不超過五個人了,我就是自己給自己取的名號,叫冷面師太,修煉界像這樣更換性命,或者更換名號的情況,并不少見,不是什么新鮮事。”
這就是她之前沒有注意這段信息的原因。
而現在,她念著“高仰停”這個名字,連續念了數遍,是猛地想到了一個詞,能夠和這個名字對應上。
高山仰止。
她想到的就是這個詞。
高山仰止有著固定的含義,而高仰停這三個字沒有相同的含義,只是她剛才猛然聯想到了這個詞。
“止,本來就和停,是一個意思,高仰停,高山仰止,放在一起確實不能類比,但本身高仰停給自己改名,就會讓這名字賦有一定的含義。”
“像我,給自己取的稱號冷面師太,我就是知道自己必須冷人冷面,最好是永遠要不茍言笑,這樣才能契合我修煉水屬性、冰屬性功法的特點。”
冷面師太能斷定的一點,是高仰停自己給自己改名,新的名字一定會代表什么。
而她則將高仰停,與高山仰止,聯系到一起。
是的,她認為高仰停自己給自己更名后,想要新名字賦予的含義,能和“高山仰止”聯系起來。
高山仰止,說的是巍峨的高山令人仰望,比喻高尚的品德、德行。
當然,這是這個詞的用意,冷面師太不關心高仰停這個人的品德如何,她只要高山仰止這四個字。
“袁盟主。”
冷面師太走上來,朝袁風喊道。
“師太,怎么了?”袁風見冷面師太的表情,有些激動的樣子,心中出現了期待,但盡量讓自己說話顯得平靜。
“我可能有點發現。”冷面師太說道。
袁風的眼神立即熱切起來,急急說道:“師太快請講!”
冷面師太便將高仰停 ,和高山仰止,這總共七個字寫下來,放在一起展示,然后說道:“咱們不考慮高山仰止的意思是什么,就只說前面三個字,和后面四個字,是不是很像?”
袁風立即點頭:“很像,就比如,你給我三個字,一個高字,一個停字,一個仰字,然后讓我用這三個字想出一個詞,那我肯定會想到高山仰止這個詞。”
冷面師太聽到后,更加激動了。畢竟袁風的這個說法,更加能證明,高仰停的更名,和“高山仰止”這四個字有關系。
她問道:“袁盟主沒注意到其中的一小段信息,說高仰停是改過之后的名字,他的本名不是這個?”
“看過,”袁風老實說道,“但我并沒有當回事。師太,你是怎么聯想到這上面的。”
袁風現在已經在腦子中,反復想著“高山”兩個字了。
“我是無意中想到的,”冷面師太道,“不管這種類比是不是有意義,但至少不是在強行這么做,沒什么別扭感。”
“如果高仰停的名字中,能夠提煉出高山這個信息,那也許是一個線索。”袁風知道冷面師太肯定想到了這上面,主動說了。
“沒錯,老身也是這樣想的,”冷面師太道,“反正咱們認為高仰停進出過靈暴世界,在黑色鐵片上刻印地圖的煉器宗師就是高仰停,扯上高山這兩個字,搞不好煉器寶地就在靈暴世界的最高的一座高山中。”
“經師太提醒,反正我是會去嘗試。”袁風這樣說道。
他們苦找線索,但之前都是從“殘缺地圖”這個角度進行的。
也就是,他們想補齊地圖,或者想知道殘缺地圖應該怎么才能夠讀懂。
可沒人規定,煉器寶地的位置,就必須得借助殘缺地圖,才能夠找到。
從殘缺地圖入手,是一種方法。
但焉能否認,從高仰停三個字入手,聯想到高山,進而去最高的高山搜查,不是另外一種方法呢?
至少,要試過后才能知道。
“師太,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袁風迫不及待了。
冷面師太何嘗不是這樣,說道:“袁盟主對于靈暴世界比我更加了解,就麻煩袁盟主帶路。”
兩人立即動身。
雙方都沒有說利益分配的事,反正如果真找到了煉器寶地,里面的寶物肯定是二一添作五,兩人均分。
冷面師太來到這兒有一段時間,對于靈暴世界的數座高山有所了解,知道大概的位置,但真要去,肯定需要時間尋找。而袁風和她不同,她相信袁風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到達目的地。
飛行的路上,兩人盡量在高處飛,貼近天穹禁錮層,防止被人發現。
“靈暴世界內最高的一座山,位于宗門勢力的地盤范圍內,叫做飛天山,其中最高的一峰,也就是最高點,大概有五萬米高。”袁風介紹道。
冷面師太不由說道:“據說天穹禁錮層的高度是十萬米左右,最高山的最高一點,居然達到一半的高度了,這在外界是沒有的。”
外界的天穹高度,遠超十萬米,最高的山也占據不到外界一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