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盈盈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爸,我錯了,不應該偷偷跑出去的。”
紅衣少女可憐兮兮的,手指絞著紅色衣服的下擺。
古洪荒看不下去了,斥道:“遠影,你怎么還在責怪盈盈?她知道錯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古遠影暗自搖頭。碰到這一對爺孫女,他就只有被欺負的份了。
古洪荒樂呵呵帶著古盈盈,朝落霞居走去。
落霞居,是他的住所,不是建造在落霞山上,而是懸浮在落霞山的云海之中!
真正而言,落霞居是一件法寶,靠靈石提供能量,制造懸浮之力對抗重力,從而持續不斷地懸浮在云海里面,在落霞居的任何一間房里,透過玻璃窗,都能夠看到最美麗的云海之景。
古遠影沿著山崖和云海之間架設的鐵棧道,跟著走了進去。
古盈盈對于觀看云海中的美景,已經產生免疫力了,進去后只喝了一杯水,看到爺爺很期待的樣子,在古洪荒旁邊坐下來,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述起在外面“游歷”的事情。
從怎么偷偷摸摸地逃出去開始,到第一天的落腳點在哪兒,晚飯吃到了什么不一樣的美食等等,只要是自己覺得好玩的事情,古盈盈一股腦說了出來。
古洪荒聽得津津有味,還會和寶貝孫女探討哪些美食好吃,哪些地方好玩等等。
古遠影則沒法像父親那樣放開了,皺起了眉頭。
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在外面,游玩起來連家都忘記要回來了,心都收不住了,這成何體統?
女孩子就應該當大家閨秀,讓盈盈學習法術是因為古盈盈要成為修士,是宗門的性質決定的,但盈盈借助法術溜出去,在外面玩瘋了,他就覺得自家丫頭該管教管教。
可看父親和女兒一老一小脾氣相投,他自知有父親在,輪不到自己管教那丫頭,眉頭一直就沒舒展過。
這時候,古盈盈講到了乘船從華夏前往泰國,經過湄公河上,所發生的事情了。
“當時看到有人輕生,跳到了河里,我就祭出了花籃法寶,想要在河里兜住那人。”
描述完湄公河上的粗獷、危險的風景,古盈盈正式說到了自己救人的事情。
古洪荒聽到這,對古盈盈說道:“盈盈,只用你的花籃法寶,恐怕是沒法在激流里面,兜住落水者的。”
當爺爺的,對于寶貝孫女是什么修為,心知肚明,了解得很清楚。
古盈盈的法力修為不強,而且實戰經驗欠缺,雖說膽子大,身上的法寶眾多,但其實并不能夠將中品法寶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湄公河,他是沒有去過,但知道這條淡水河的水流量有多么恐怖,人落下去后,幾秒鐘內就會被激流徹底卷入漩渦中或者河底。
花籃法寶祭出,刺入激流中后,因為是要逆流往上,兜住落水者,承受的激流拍擊力極其強大,寶貝孫女的修為無法支持花籃法寶保持穩定,準確兜住輕生者。
古洪荒說的就是實際情況,古盈盈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確實是爺爺您說的這樣,花籃法寶沒兜住。”
“那最后落水者是怎么獲救的?”
一旁,古遠影終于開口,詢問道。
知女莫若父。
如果落水者最后不幸遇難了,盈盈這丫頭絕對不會提及這事,也不會在敘述時語氣輕松。
寶貝女兒雖然貪玩,但心地很善良,他很清楚這一點。
古盈盈回答道:“是有另外的修士,暗中出手幫了我。”
“啊?”古遠影立即驚呼出聲,跟父親古洪荒的視線對碰在一起,彼此都流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古洪荒立即問道:“盈盈,暗中出手的修士是誰?”
他的心都揪起來了,甚至想要立即施法查探寶貝孫女是否被那個修士暗中布下了陰險手段。
因為,他的宗門的身份,太敏感了,不排除有修士借著機會接近古盈盈,然后對付宗門。
古遠影也感覺事關重大,緊緊盯著古盈盈。
“爺爺,爸,你們不要這么緊張啦。”古盈盈看出了兩位大人的不對勁,笑著道。
“盈盈,你詳細將那人出手的經過說給我們聽。”古洪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之前玩世不恭的臉上已經是一片認真之色了。
“當時我在游輪上,游輪去往泰國,河面上有一艘從泰國返回華夏的客輪,跳河的人落水時,兩只船正好錯身而過,我發現花籃法寶被激流沖散后,一個重物自己滾入進了花籃中,然后花籃法寶又在一股巨力的支持下,沖出了水面,飛到了游輪的甲板上面…”
古盈盈詳詳細細將當時發生的事情,跟兩位大人說了一遍。
“花籃法寶呢,取出來,給爺爺看看。”
古洪荒聽完馬上要求道。
古盈盈將法寶祭出來,古 洪荒立即附著神識上去,仔細查探,法寶上的任何地方都不放過。
以他的修為,地球上還沒有修士暗中布下的手段能夠瞞過他的仔細探查。
一番查探后,古洪荒微微點頭,將花籃法寶還給了古盈盈,然后問道:“對方從頭到尾都沒見有出手,不過爺爺相信你的直覺判斷。”
古遠影見狀,知道花籃法寶沒事,松了口氣。
原來那名修士在另外一艘船上,那幾乎不太可能是沖著他女兒去的,畢竟兩艘船相遇時要恰好發生有人跳河的事情太難了,只能是巧合,而非刻意安排。
“盈盈,現在你運轉自己的法力,我探查一下。”古洪荒又說道。
古盈盈噘嘴道:“啊呀,爺爺你太小心了,我不會被壞人加害的。”
說歸說,見爺爺和父親都是一臉的認真表情,古盈盈還是乖乖運轉起宗門特有的吐納法門,調動丹田內的法力在四肢百骸間運轉。
古洪荒往寶貝孫女體內渡入一絲同源的法力,幫著查探。
一個周天運轉結束,沒有發現寶貝孫女的法力有任何異常。
古洪荒朝兒子點點頭,表示古盈盈沒出事,收回了法力。
“爺爺,你說在激流中能夠暗中出手救下跳河者,而且不被我發現,對方是王境第幾境的修士啊?”
古盈盈好奇地問道。
她肯定王倫是王境修士無疑,但她自己沒到過王境的層次,所以無法準確判斷王倫到了王境第幾境了。
“問這個沒必要了,萍水相逢而已,今后宗門不會再和這個修士打交道了。”古遠影說道。
可是,見到古盈盈不說話,古洪荒和古遠影都在腦海中,迅速產生了一個念頭。
古遠影帶著不好的預感,問道:“盈盈,你該不會是在之后,又見到了那個修士了吧?”
他們的心,重新懸了起來。
如果那名修士采取的欲擒故縱的方法,那就值得他們十分警惕了。
不是他們杯弓蛇影,一有任何的懷疑,就疑神疑鬼,而是宗門的身份太過特殊,任何接近宗門、接近門人的修士,都會被他們認為有潛在的可能性,是要對付他們的宗門。
“是的。”古盈盈點頭道。
見古盈盈點了頭,確認了這事,兩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盈盈,先別管對方是什么修為了,你們后來又是在哪兒見到的?”古遠影催促道。
“在印山村…”古盈盈將后來發生的事情,也跟爺爺和父親說了出來。
“王倫?”古遠影念著,“稱號戰王的那一位?”
古洪荒也說道:“此人是華夏修煉界最特殊的一名修士,據說是善惡分明的正統王境強者,盈盈,你確定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
他們當然知道王倫這個人。
實在是此人近兩年在整個修煉界的名聲都十分響亮,他們說實話,對此人很欣賞。
因為王倫并不是那種嗜殺的修士,也沒有組建自己的勢力,行事方法很對他們的胃口。
修煉界如今的青年才俊不少,但真正能夠達到王倫這種成就的,目前還沒有。就算是以前的天之驕子秦天,現在的修為也落后于王倫了。
可以說,此人走哪兒,都會是焦點,但偏生低調,也沒有要對付他們宗門的跡象,他們感覺此人應該不是有意接近古盈盈。
“嗯,我沒有透露任何有關宗門身份的信息給王倫。”古盈盈保證道。
雖然貪玩,但古盈盈始終牢記著一件事,那就是絕不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外人知道。
“那他應該沒有惡意。”古遠影笑著道,這一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古洪荒同樣這樣認為,然后想起寶貝孫女說過的話里其中的一段描述,不由得笑了。
“爺爺,你笑什么啊,”古盈盈好奇道,“總感覺你是在笑我。”
古洪荒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樂呵呵道:“咱們盈盈多么金貴啊,那個王倫竟然催著你離開印山村,這恐怕是盈盈你從來沒有遭遇過的事情吧?”
古盈盈聽到這話,不由得哼哼道:“他是嫌我在印山村多吃了他們村幾碗飯沒給錢!”
來到印山村后,她身無分文了,比賽結束后,組織方負責的伙食和住宿也結束了,之后呆的那大半天,吃飯也好,參觀也好,花費都是她纏著王倫給的。
想起來,能夠白吃白喝,還是蠻開心的。
古洪荒當然知道寶貝孫女這是玩笑話,對于王倫催著讓古盈盈離開印山村,倒也不介意。
他負責為古盈盈解釋了后者提出的一個問題,說道:“能夠在湄公河的激流中暗中出手救人,王境第二、第三境就能辦到,外界對王倫修為的看法,是此人已經達到了王境第六境,要救下跳河之人,對王倫來說確實非常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