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只好看了看青松和段思雨,心中也有所意見。
市長對他咆哮倒是在其次,關鍵是,他也覺得跟著他學生過來的這年輕人,壓根就沒拿出來真才實學,光憑著一張嘴就在那懟古大師了。
“青松。”
羅教授只好叫來了青松,打算請走王倫。
他本人倒是對王倫沒意見,但王倫已經惹得市長都不高興了,真要是市長下令,喊人過來推搡著王倫出去,王倫會更難堪。
“老師,我老板從不會亂說話,何況那個古大師,只怕也未必有資格讓我老板去懟。”
青松低聲朝恩師說道。
“什么?”羅教授大吃一驚。
那個年輕人,看著跟青松的年齡差不多,居然是青松的老板?
而且,青松他很了解,為人正直,說的話不會夸夸其談,所以青松提到的老板,只怕真的不簡單。
想到這,羅教授到了王倫面前,懇請道:“小伙子,如果你有辦法,就當面說出來吧,鄭市長人還是很講道理的。”
王倫沒說什么。
對方以為他是畏懼那個鄭市長,但其實根本就沒這回事。
“年輕人,你還好意思待在這么,市長都要趕你走了。”
古太風討厭王倫,冷冷嘲弄了一句。
王倫看都沒看古太風,只是說道:“錯的就是錯的,你們硬要拿整個月季園來為錯誤買單,我也阻止不了,但你的辦法確實是錯的。”
“到這時候你還嘴硬!”
古太風的徒弟時陽,恨不得撕爛王倫的嘴。
鄭市長已經揮動了手,就要招呼不遠處的隨行人員過來,讓他們轟走王倫。
“慢著。”
古太風突然阻止,他冷冰冰盯著王倫,“你一個勁認為我沒有拯救月季園的本事,那我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希望你不要被嚇到!”
說完,他沒管其他人,徑直到了月季園里面,隨手折下一根月季枝條,又走了回來。
月季枝條上,上下各自掛著一朵花,但月季花只是半開,花瓣萎焉,渾身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沉暮味道。
古太風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其余三根手指收縮起來,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就好像一把桃木劍。
“以指代劍。”
現場資歷最深的饒教授,扶了下老花眼鏡,開口說道。
蘇院長等專家教授連忙詢問這是什么說法,饒教授接著道:“道士作法,慣用桃木劍,用來驅鬼辟邪,但桃木劍只是其中的一種,有的術法同樣需要長劍來完成。”
“而古大師用指代劍,我猜測是要施展某個術法,用在那枯萎的月季枝條上了。”
饒教授說完,其余人紛紛覺得很有道理。
他們好奇觀察,發現古太風的食指和中指并攏后,急速在空中劃動,但并不是胡亂動作,而是以月季枝條為中心,在進行著某種軌跡很復雜的施法行動。
而且,古大師看起來很輕松,一點也不吃力。
“這就是在施展術法嗎?”
“聽說風水大師隨手就能布置出或者改造一個風水局,例如無水變為有水,無風變為有風,月季枝條枯萎看著就像個死局,古大師莫非是要改死局為生?”
有一個人悄聲議論。
市長、劉騫深等人,聚精會神看著,覺得古大師會施展出來驚人的手段。
這時候,時陽大概是見到眾人都被他師父的手段吸引住,不禁洋洋得意道:“元陰大陣要花費不小的精力才能布置,但那是要籠罩三百畝的月季園的,現在只是針對一根月季枝條而已,容易得很。”
說著,他還特意望了望王倫,朝王倫露出了冷笑。
這時候,眾人感知到從古大師的雙指旁,生出了一小股陰風,這風居然涼絲絲的,化作了繞指柔,隨著古大師的操控,在圍繞月季枝條不斷游走。
“陰陽調和么?”
“記得古大師說過,月季是因為元炎之氣,也就是陽氣的荼毒,才發枯的,解決辦法就是引入陰氣,以元陰之氣對沖陽氣。”
“快看快看,那月季花有變化了!”
正說著的時候,眾人駭然發現,古大師手上的月季枝條,在微微晃動,本來耷拉著的葉子,不但在舒展,而且顏色也變鮮艷了,但最大的變化,則還是枝條上的那兩朵花。
月季花像被春風拂過,花朵慢慢綻放,里面粉嫩的花瓣也伸展開。
這兩朵月季花,竟然真的完全盛開,而且是怒放!
“活了,居然活了!”
昆城鮮花投資公司的董事長梁天義,無比激動。
“太好了!古大師不愧是風水大師,一下子就救活了月季花!”
鄭市長也很激動。
這可是大手筆啊,古大師一出馬,直接就解決了最大的難題,他恨不得立即將古大師奉為座上賓,好好款待。
眾人一下子,聚集到了古大師的周圍,劉騫深和梁天義還在對古大師說著恭維的話。
就連羅教授,都覺得古大師的手段不可思議,上前想要看個究竟。
也就只剩下青松和段思雨夫婦,在王倫旁邊了。
“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師父的手段!他老人家隨便一出手,就救活了兩朵月季花!”
人群中,傳出了時陽的喊聲。
“呵呵,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古太風很謙虛地笑著道。
“大師太謙遜了,有大師這種神奇手段,再布置出一個元陰大陣,救活整個月季園根本不在話下啊。”
“月季園就指望著古大師來拯救了,能夠請來古大師,是鮮花世界的一種幸運。”
眾人的恭維之詞,變得更多了。
“老板,要不咱們離開吧。”
段思雨覺得古太風假正經,明明很倨傲卻裝作謙虛,她看不下去了。
“既然不聽勸,月季園要被毀了也是咎由自取。”
王倫點了點頭,轉身邁開了步子。
古太風提出的辦法根本就是錯的,會毀掉整個月季園。而古太風展露的這一手,也不是其徒弟吹噓的那樣,救活月季花容易得很。
事實上,古太風用的手段耗費了自身不小的精神力,說白了,剛才古太風施展的術法,其實就是一種修道上的手段。
但以古太風的修為,施展起來比較耗神,所以其實古太風的額頭上,現在都有著一排排的細汗冒出。
“年輕人,你是要離開了么?不妨對貧道的手段點評一二,再走也不遲啊。”
王倫的背后,傳出了古太風的聲音。
“是啊,別走別走,你不是挺牛的么,哈哈哈。”時陽放聲大笑道。
王倫轉過身,朝古太風說道:“你這次救活了兩朵月季花是事實,但如果布置大陣,用同樣的陰氣對沖陽氣的辦法,根源上就是錯的,還是那句話,那樣做會徹底破壞月季園的環境,月季必死無疑。”
古太風臉色立即僵硬起來,含怒未發,然后望了一眼鄭市長。
鄭市長已經是臉色都黑了,咆哮著朝王倫吼道:“給我閉嘴!都這時候了你還在危言聳聽!”
“人呢,都過來,給我把他趕出去!”
鄭市長手一揮,指著不遠處的隨行人員大聲喊道。
很快,四個隨行人員就上來了,要架走王倫。
古太風摸著自己下巴的胡須,一言不發,眼神陰沉。
敢再三質疑他,現在要在眾目睽睽下灰溜溜地被驅趕,也是活該。
“無知!”
王倫冷冷盯著鄭市長、古太風等人,“一個個拿低能錯誤的方法當寶貝,簡直是無可救藥!”
他才不管鄭市長的身份,直接一塊訓斥了。
誠然,他只說古太風的辦法是錯的,沒有說出來解決的辦法,可是古太風也好,鄭市長也好,壓根就沒給他這樣的機會,從頭到尾,就沒試著去尊重他。
如果對方的態度能好一些,他會和顏悅色地為對方提供一個解決辦法。
但現在,既然對方態度愈發惡劣,就別怪他教對方怎么做人!
“都給我瞧好了!”
在鄭市長等人繼續要發飆之前,王倫大聲喊道。
一句話,就直接讓鄭市長等人的話咽回了肚子中,眾人被一股無形的氣勢震懾住了。
“開!”
王倫朝著最近的一片月季喊了一個字,整個人沒有任何其他動作,剎那間,大約兩百株月季、約莫八百朵月季花,直接盛開,花朵誘人,嬌艷欲滴!
“這,這”
鄭市長、劉騫深、梁天義等人,都傻眼了。
古太風突然哆嗦起來,嘴唇蠕動,艱難地發出了幾個字:“一字成真!”
一字成真?
眾人聽到這個字眼,紛紛不解,有人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古太風表情慘然,無奈苦笑道:“一個念頭,一句話,便能讓月季花重新開放,此等術法手段,堪比皇帝的金口玉律。”
說著,他望向那一片怒放著的月季花,再次苦笑。
眾人面面相覷,覺得很不可思議。
皇帝的金口玉律他們知道,意思是皇帝金口一開,說出的任何事情都會變成真的,照這個意思,豈不是在說,王倫想讓這片月季園復原,就能讓月季園復原,比任何辦法都管用?
以前根本就沒想過,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能夠引起這么巨大的動靜,但今天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