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蘭跟他搭檔,有的時候他會把陳若蘭當成得力伙伴,會忘了陳若蘭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印山村的村長。
“是啊,別人見了我都是村長村長的叫,看樣子我這個村長管不了你,你可不再叫我村長了。”陳若蘭呵呵笑道。
“陳村長喊起來太生分了,還是叫若蘭顯得咱倆熟。”
王倫說著,跟陳若蘭打了聲招呼,離開了村部。
陳若蘭臉有些紅,悄聲嘀咕道:“若蘭,也就你一個人這么喊我好不好。”
下一刻,陳若蘭的俏臉,似乎變得更紅了一些…
王倫驅車來到縣里,找到了馬青峰提到的那個協會,原本想著如果和協會的負責人交流不暢的話,自己還得多費一番周章。
沒想到的是,這位負責人居然認識他,聽說了他的來意后,很爽快地為他安排好了,送上了全縣鮮花種植和銷售的詳細數據。
這些數據都是公開的,但因為只有一部分會在媒體上出現的,所以不來這兒的話,基本別想得到這么詳盡的信息。
王倫粗略看了下,發現這份數據精確到了每一種鮮花的種植和銷售情況,他完全可以根據這個,來推斷全縣鮮花的市場有多大,他該種哪些鮮花更受顧客的歡迎等等。
王倫當即感謝了對方。
隨后王倫誠懇咨詢對方,尋求鮮花種植的高端技術人才。
不過對方告訴他,在步田縣,還沒有符合他要求的這種高尖端技術人才,他可以去譚城實力找一對夫妻。
這對夫妻幾年前就自己創辦了一家鮮花種植農場,類似農家樂觀賞的那種,年輕夫妻倆都是大學生,鮮花種植的本領很強。
本來也有很多家鮮花生產商,包括一些科研機構,向他們拋出了橄欖枝,但都被他們拒絕了。
根據他半年前去過一次的情況看,那鮮花種植農場經營得很不錯,所以想要跑去挖人,難度很大。
王倫謝過了這位負責人,寫下了那對年輕夫婦的地址后,立即就出發了。
他需要鮮花種植方面的人才,可謂求賢若渴。
古時都有劉備三顧茅廬才請來了諸葛亮出山,他尊重人才,自然不可能打電話過去挖人,那樣顯然不夠誠意。
“負責人介紹的鮮花種植專家,肯定不簡單,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離開自己創辦的鮮花種植農場。”
車上面,王倫邊開車,邊有著這樣的擔心。
那對夫妻,十分年輕,男的名叫青松,女的名叫段思雨,本身也是譚城人,同一所學校大學畢業后,因為彼此相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不但走到了一起,而且還共同創業,創辦了鮮花種植農場。
負責人對這對年輕夫妻的評價非常高。
但他也委婉表示,這對夫妻扎根于自己的農場,幾乎不可能跟著王倫走。
王倫知道這些情況,還是決定前去試一試。
兩個多小時后,王倫開車來到了譚城東邊郊區,下了縣道,沿著一條水泥路行駛了大概六公里后,車子開始上坡,然后穿過一片茶園,和幾口波光粼粼的池塘,來到了一棟兩層樓的前面。
這棟樓的側邊,有一扇大鐵門,這便是入口了。
除了這棟兩層的房子,入口的里面還能隱約瞧見幾片屋頂,顯然里面還有建筑,規模看起來不會很小。
鐵門打開著,王倫擺正車頭的方向后,透過前擋風玻璃,視線穿過門,看到里面栽種著兩排綠化樹,不過沒有看到人。
王倫把車開了進去,不過很快側邊就傳出了狗的瘋狂叫聲,一只黑色的大狼狗張開著大嘴,躥出來后朝他的車子沖了過來。
王倫減速,將車停下,倒是不怕這兇神惡煞的狼狗。
“回來,布丁!”
這時從那棟兩層樓的樓房中走出來一個身材不高不矮的青年男人,沖著大狼狗喊了一聲,原本兇煞逼人的大狼狗立即變身為乖乖狗,前肢趴在地上伸著舌頭喘氣,不再往車子沖了。
但王倫看到,這青年男人朝自己走過來時,臉上帶著憤怒,似乎很不歡迎他來這兒。
推開車門,王倫下了車,還在想著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跟對方見面吧,怎么對方好像對自己有很大的意見一樣?
青年男人氣沖沖走上來,沖王倫憤怒地吼道:“回去告訴雷蟬生,別以為在東郊一帶是老大就可以無法無天,就算報警沒用,我和思雨也會去上訪,就不信你們能一手遮天!”
王倫苦笑。看這樣子,對方是將自己當成一個叫雷蟬生的人的手下了。
而且,似乎這雷蟬生做事很霸道,在有意針對這青年男人?
趕在青年男人動手之前,王倫先開口詢問道:“請問你就是青松嗎?”
青年男人明顯一愣,沒料到惡霸雷蟬生的手下不但長得秀氣,而且好像還很有禮貌的樣子。
但他很快就重新憤怒起來。
禮貌又有什么用,也只是斯文敗類而已。
“我就是!”青年男人直接承認,接著道,“別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接下來就是想勸我們夫婦去為雷蟬生做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再不走,別怪我讓布丁咬人了!”
叫青松的青年說完,那頭趴在地上的大狼狗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抬頭望向王倫,喉嚨中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只等主人一聲令下,就會飛躍而起,撕咬王倫。
“青松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什么雷蟬生的手下,趙山河向我介紹了你,我特意過來找你的。”王倫只好解釋道。
他當然不怕那叫布丁的大狼狗,但得先消除了青松對他的誤會,才能談后面的事。
叫青松的青年男人再次愣了一下,有些兒疑惑:“趙會長介紹來的?你是想買鮮花嗎?”
問出這話時,他臉上明顯可以看得見一片黯然。
似乎,他的鮮花種植農場出了問題。
王倫感知到這一點,但不好馬上就問,搖頭道:“是和鮮花種植有關的事,如果可以,我們進去談談?”
“好。”
青松雖然被心事所困很煩惱,但還是露出笑臉,招呼王倫一同走進二層樓房。
至于叫布丁的大狼狗,哼哧哼哧著跑到一邊去了。
“王先生,不好意思啊,剛剛我把你當成是雷蟬生的人了,我家的那條狼狗沒嚇到王先生吧?”
這會兒青松已經知道了王倫的名字,特意表示歉意道。
“沒有,那條狼狗挺有靈性的,挺聽從主人的話。”王倫笑著道。
“我本來是讓布丁嚇唬雷蟬生的人的,不過估計光靠一條狼狗,也嚇不住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他們可是比狼狗更兇神惡煞啊。”
青松嘆息著,話似乎就是自言自語,對自己說的。
王倫這會兒已經能肯定,對方是碰到極大的麻煩事了。
進屋后,青松招呼著妻子:“思雨,有客人來了!”
很快,一位穿著淡雅白色長裙、氣質出塵脫俗的清麗女子走了出來,很難想象,一位經營著鮮花種植農場需要親力親為做事的女人,皮膚還能保持這么好,尤其是氣質,哪怕是一身簡單打扮,那份恬然的氣質也讓人印象深刻。
王倫知道這位一定就是青松的妻子段思雨,便朝對方打了招呼。
雙方寒暄過后,段思雨去泡茶了,青松跟王倫聊了幾個無關痛癢的話題,等妻子端茶回來后,青松也主動問起了王倫的來意。
“王先生來這兒,是因為鮮花種植的事?”
王倫不想拐彎抹角,很爽利地說道:“對,我來是想請兩位去我們村,指導我們村的鮮花種植,來之前趙會長也提醒我了,說你們不大可能會離開這兒,但我可以在印山村為你們提供最好的研究環境,不會耽誤兩位的夢想。”
趙會長告訴過他,這對年輕的夫婦一頭扎進鮮花種植的海洋中,通過不斷實踐汲取著知識,夢想就是希望培植出最好看的鮮花,最有名氣的鮮花。
所以,這對夫婦的鮮花種植農場,只售賣極少數的鮮花,而且是只賣給來這兒游玩的人,用賣花的這些錢來維持基本生活和研究,這對夫婦的重心,永遠都是放在研究鮮花種植上面。
也因為如此,兩人肯定不會輕易離開這。
王倫說完,青松和段思雨沉默了一下,顯然是認真聽了王倫的話,然后兩人對視了一眼,青松點了點頭。
“王先生,謝謝你的盛情邀請,不過我們夫妻倆,脫不開身。”
青松有些苦澀地說道。
王倫干脆直接問道:“就是因為那個叫雷蟬生的人在糾纏你們么?”
“不止是糾纏,我帶王先生去個地方,王先生就什么都明白了。”
青松起身道。
這位王先生看樣子不會輕易放棄,但看到鮮花種植農場的情況后,相信他會明白自己夫婦目前的處境,主動放棄的。
王倫跟著青松和段思雨,沿著綠化帶往后山的方向走了一百多米,從雜物房那拐過彎后,來到了鮮花種植農場。
王倫想象的爛漫鮮花肆意開放的絢麗場景,并沒有出現,占地二十畝的花田,看不到一株盛開的鮮花,所有的花都被踐踏被打折,倒在花田里。
整個花田,一片衰敗和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