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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4章 喜憂參半

熊貓書庫    帝國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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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坦舒坦,吃完油炸蠶蛹再喝一杯紅茶,實乃人生極致享受…”

  虞無涯穿著大短褲和背心,喝完一杯熱茶之后躺在涼席上連聲贊嘆。

  陳旭一身同樣的裝扮,同樣躺在涼席上,仰頭看著天上一輪朗月發呆。

  “夫君在想什么?”水輕柔赤足跪坐在他身邊,身上穿著寬松的綢裙,還未干透的秀發隨著夜風微微拂蕩,一雙美目在月色下微微閃爍。

  “時間過的好快,眨眼又是仲秋了!”陳旭感慨不已。

  “是啊,今年的中秋節咸陽一定更加熱鬧呢,不過我們可以在杭州過仲秋,去游覽西湖看白娘子故地,也算另有一種喜悅!”水輕柔輕聲說。

  “師妹想多了,那白蛇傳只不過是恩公從天書之中看得神話故事罷了,天地之間哪有蛇妖和活死人的仙草…”虞無涯在旁邊撇嘴說。

  “夫君曾說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列公也說世間得道者不生不化,萬古長存,真真假假誰能說得清楚,無論白蛇傳是真是假,在我的心中白素貞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奇女子,此次去了杭州,我要去山上好好祭奠一下!”

  “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吧,不過虞大哥說的對,這就是一個神話故事罷了,莫要太過當真,不過杭州西湖的確風景優美,而中秋節期間正是錢塘大潮之時,剛好我們可以欣賞一下這難得一見的人間奇景…”

  陳旭坐起來握著水輕柔的手笑著勸說幾句,然后轉頭看著虞無涯問:“虞大哥,當日我們留在山洞的浮生草你們送去翠華峰,子衿的師門長輩如何說?”

  “恩公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虞無涯也一咕嚕爬起來,“那浮生草乃是一種天地難得一見的靈藥,只有大造化之人才能遇上,羅生堂有一本靈藥經,浮生草位列第七,是用來煉制培元丹的主藥,你們得到的這株浮生草已經成熟,可惜的是上面有兩顆果子丟了,不然藥效還會強十倍不止,不過子衿的師尊說了,到時候煉制成功會送恩公一粒作為謝資!”

  “那感情好!”陳旭一聽頓時高興的合不攏嘴,“什么時候能夠煉好?”

  “不知道,聽聞還缺七八味藥材…”

  陳旭:…

  尼瑪聽說培元丹一共才需要七八味藥材,有了浮生草還差七八味,豈不是說原來一味都沒有。

  “恩公無需如此沮喪,若真的羅生堂能夠煉制成功送您一粒,您眼下還得加緊練習我教您的內息功法,不然吃下去和糖豆也沒啥區別,唉!”

  虞無涯想到當初被陳旭吃下去的那一粒培元丹,忍不住嘆口氣看了水輕柔一眼,水輕柔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輕聲搖頭說:“浮生草得之不易,那兩粒失落的果子應該是被悟空吃了,羅生堂既有煉丹之法,得了浮生草必然會去尋剩下的藥材,說不定十年二十年之后就煉出了培元丹,因此夫君平日還是多多勤加修煉,到時候得到丹藥,說不定就有機會突破先天通達大道之境!”

  十年二十年…

  陳旭臉皮在月色下微微抽抽了一下,決定還是暫時不考慮那么遠,于是換了一個話題問:“虞大哥從咸陽而來,可曾聽聞咸陽一些新的消息?”

  虞無涯微微搖頭說:“我們下山之后去清河別院,得知恩公你們已經離開半個月了,于是便快馬加鞭趕往清河鎮,為了趕時間,直接騎了蒙大夫和齊府令送還回來的汗血寶馬,汗血寶馬速度的確神速,五天時間我們便趕到了魯山,然后上山便發現了浮生草,只好又返回咸陽去太乙山翠華峰,這一來一去就耽誤了一個多月,因此也沒時間去咸陽打聽消息,不過臨行之時管家塞了一些最新的報紙在包裹之中,我去取來恩公觀看!”

  “不用了,天色已晚,我們一起下去拿報紙,虞大哥連日趕路勞累,早些去休息吧!”陳旭站了起來。

  “也好!”虞無涯和水輕柔都跟著站起來。

  此時夜已深,整個涼臺上就他們三個人還在歇涼,而放眼整個長水縣城,此時也已經夜深人靜燈火稀疏,只能偶爾聽見幾聲犬吠,在清涼的月色下顯的異常寧靜與安詳。

  下樓,取報紙。

  嬴詩蒙婉虞姬夏子衿等早已寢睡多時,整個驛站幽靜無比,只有幾盞燈籠在月色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但這種安寧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四周的院墻閣樓屋頂上埋伏著十多個全副武裝的侍衛,還有十多個荷槍實彈的火槍隊員,只把驛館內外防護的水泄不通。

  陳旭盤腿坐在二樓的涼榻上,就著油燭的火光仔細觀看虞無涯帶來的七八份報紙。

  按照習慣,先看頭版要聞。

  五月初,狄道侯李信率領鎮守西域的大軍回朝獻俘,三省六部數十文武官員出西門迎接,惹數萬民眾歡呼圍觀。

  第六屆蹴鞠聯賽進入第二輪比賽,首次參加聯賽的洛陽狠隊以丙組第一名的成績晉級,博彩公司為其晉級前八名開出了一賠四的賠率…

  “輕柔,這狠可有來歷?”陳旭指著報紙詢問正在案桌上書寫沿途見聞的水輕柔。

  “夫君,此字讀作輕柔用手指指著‘狠’糾正,微微想了一下說,“狠乃是山海經中記載的一種上古奇獸,生于幽冥之中,后被大神囚于蓬萊仙島之上,體型似牛但卻生有四角,毛發細長有若蓑衣,性情兇猛殘暴喜食活人,與窮奇相似,乃是十大兇獸之一!”

  “呵呵,洛陽隊取名狠,看來其志不小…”陳旭笑笑放下報紙拿起另外一份。

  五月中旬,西軍統帥靖武侯歸京,朝堂爆出西軍大肆倒賣搪瓷裝備之事,朝堂民間盡皆嘩然,靖武侯朝堂請罷爵陳情軍制積弊,上奏書提請改革軍制,始皇帝于紫宸殿詢情于諸多卿侯…

  清河侯遣使者歸京獻三十筒紫云仙茶于始皇帝,引起王侯公卿熱烈追捧…

  靖武侯離京返回西軍大營,其侄蒙云及齊、高等數位籌備蹴鞠聯賽之首領隨同離京去西軍任職,咸陽蹴鞠界一片混亂,飛人隊,野驢隊,烈火隊等面臨解散,咸陽各界喜憂參半,無數民眾彈冠相慶…

  “原來是蒙云他們參軍去了,難怪要把幾匹汗血寶馬還給我!”陳旭看到此處恍然大悟,不過同時也有些齜牙咧嘴的哭笑不得,無數人彈冠相慶,怕不是慶祝這群橫行咸陽的紈绔終于都走了。

  五月底,城南碼頭改擴建完工,工部令親自檢查驗收合格,城南貨運碼頭正式投入運營,同時碼頭管理公司正式籌備成立,對所有來往船舶進行登記管理,昔日碼頭停靠混亂無度之境況大為改觀,新式龍門吊裝卸貨物方便快捷,貨物吞吐量超過往常五倍,咸陽各界對正在加緊改擴建的東門碼頭也充滿了期待…

  京師大學修建進入尾聲,所有樓堂館舍全部完工,正在進行最后的裝修和綠化階段…

  六月初,圖書館主樓封頂,圣賢大道開始同步修筑。

  六月中旬,大禮堂和中華神碑奠基…

  六月底,清河醫院門診大樓主體竣工…清河侯軍制改革策劃書送至京師,始皇帝研讀數日之后召重卿奏對…

  七月初三,始皇帝正式諭令天下開始軍制改革,新軍制涉及繁復,西軍首當其沖…

  花了半個小時,陳旭把七八份報紙的頭版要聞挨大致看了一遍,基本上沒有意料之外的大事,而且對于他最關心的軍制改革也都在掌控之中,蒙恬和西軍被始皇帝輕描淡寫的罰俸一年饒過,而自己送回去的軍制改革奏書也幾乎被始皇帝全盤接受開始推行。

  “呼”陳旭瞬間感覺渾身輕松無比。

  軍制改革,幾乎就是他改革大秦的最后一項最重大的改革任務,至此經濟、文化、軍事等重大方面的改革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修修補補的進行調整,直至達到理想而完美的地步。

  如若說還有什么改革任務沒有完成,那就是政治體制,不過這一步宛若走鋼絲,好則罷,不好連同自己都會粉身碎骨。

  所以在陳旭看來這一步走或者不走都無關大局。

  重要的是大秦已經在他的強力推動下一步一步走上了富國強兵之路,剩下一年,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推動坦途計劃,然后全面準備應對始皇帝的性命之劫,也是他的一場九年大劫,至于其他的暫時都可以棄之不顧。

  不過報紙看完也喜憂參半。

  竟然絲毫沒有李順使團的任何消息。

  算算時間,李順出使西方已經兩年有余,大秦和西域諸國甚至大宛都有來往,報紙上還能看到一些來自大宛國的消息,唯獨沒有李順使團的行蹤。

  聯想到歷史上張騫出使大宛大夏等國的遭遇,還有就是目前中亞西亞蠻荒的狀態,陳旭很擔心李順使團的性命,說不定已經稀里嘩啦卒的一塌糊涂了。

  因為中亞西亞結合部這個鬼地方兩千多之后一直還是動蕩不安,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都是一群二愣子,躁動的停不下來,加上前蘇聯和西方諸國的干擾,堪比一個火藥桶一般從未平息寧靜過。

  不平靜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人種和宗教信仰的沖突。

  這個區域人種及其復雜,從遠古時候起種族入侵和戰斗簡直如同走馬燈一般爽快。

  最開始是古波斯的雅利安人,大約在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入侵中亞和印度次大陸,由此造成了中亞和東歐人種的融合,從而誕生了斯拉夫人人種和高加索人種,還有西域各部的塞族以及大宛和疏勒等國粟特族等等,都是雅利安人入侵導致的轉基因產物。

  雅利安人入侵的同時還帶來一種宗教,那就是拜火教,由此中亞西亞和印度正式進入了原始的拜火教時代。

  宗教這種東西是一種純思想的產物,并沒有什么卵用,但卻很蠱惑人心,因此信徒會一根筋的比較頑固。

  雅利安人之后波斯人強勢崛起,在公元前五世紀征伐東方塞種人,占領了大宛大夏以及印度河流域的大片區域,由此波斯眾神的光芒開始照耀中亞和西亞。

  然而,波斯人并沒瑟太久,到了公元前四世紀,中亞西亞又來了一個牛逼的巨巨叫做亞歷山大大帝,他不光帶來了勇敢的戰士,還帶來了希臘眾神,面對被拜火教統治和影響的中亞西亞和印度,亞歷山大大帝強迫被征服的民族改為信奉希臘眾神,這就是該區域第二次宗教沖擊,就是后世稱為的希臘化時期。

  但亞歷山大帝國很快崩潰,中亞西亞再次陷入了混亂之中,塞種人、達羅毗荼人、雅利安人、波斯人、希臘人等不同信仰的種族犬牙交錯的生活在一起,而在不同的宗教影響下,希臘眾神和波斯神靈甚至還有中亞和印度的本土神靈攪合在一起打過幾次麻將之后一些新的宗教開始不斷出現,中亞西亞各種神靈和宗教此起彼伏的出現和交融,由此誕生了人類文明中最為復雜的和糾纏不清的中東亂象。

  而陳旭不知道的是,因為他這個穿越過來的小蝴蝶輕輕一扇翅膀,實際上提前上百年將匈奴和月氏人也攆到了中亞,這兩個游牧民族帶著滅國的仇恨和喪失家園的憋屈,如同兩頭瘋狗一般攜帶著從大秦學到的一鱗半爪的先進戰術,武裝著蹩腳的馬鞍和馬鐙,揮舞著破破爛爛的武器,要在這片天地闖出一條活路來。

  于是,就在大秦大刀闊斧推進軍制改革,全國都轟轟烈烈投入到史無前例的坦途計劃的時候,西方諸國陷入了血雨腥風的戰亂之中。

  康居、大宛、大夏、身毒、安息盡皆卷入其中。

  這一番混戰死傷超過百萬人口,波及范圍超過數百萬平方公里,堪稱中亞百年來波及范圍最大的一次戰亂,而始作俑者正是如今捏著報紙滿臉擔憂的大秦左相陳旭。

  如若李順使團回不來,要弄清西方的情形就還得再等幾年,從西域進軍征服西方是不想象的,沒有哪個強盛的國家能夠支撐這種超遠距離的兵員投送進行長期戰爭,那么接下來能做的就是加快海港建設,打造大量的海船推動大航海時代的提前到來。

  夜色如水,明月高懸,油燭已經燃燒到盡頭,寂靜的夜色之中,傳來邦邦邦打更的聲音,已經是深夜子時。

  “夫君,已經夜深了,早些歇息安寢吧,明早還得趕路!”水輕柔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聲提醒。

  微弱的燭光下陳旭臉色忽明忽暗。

  聞言幽幽長吐一口氣點頭,放下報紙擁著水輕柔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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