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天明時分,路辰背負槍劍、腰懸藥囊來到約定地點,定睛看去,除了耿飛鸞和丁伶之外,竟然還另有七、八道少年少女的身影等候在前方。待到看清這些少年少女是何人之后,路辰的眼神微凜了一下。
面前這些少年少女,自己赫然都見過!年會上半場的青云劍測資質中,但凡出現一些資質不錯的散修,耿飛鸞和丁伶勢必都要多看那人一眼。而此刻,路辰面前的少年少女無一不是被耿飛鸞和丁伶多看一眼的人。
路辰心中升起一絲不妙,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神色如同一方古井,毫無波瀾。
“就差你一人了。”耿飛鸞臉上堆笑,親切說道。而一旁的丁伶卻是面色發冷,從鼻子里發出一道冷哼,表露出不滿。
“讓大家久等,實在抱歉。”將丁伶的不滿目光無視掉來,路辰抱拳一圈。
除了耿飛鸞和丁伶之外,其余諸人聞言連稱不敢。要說現在清河城中誰的風頭最盛,路辰若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自稱第一。清河城年會的擂臺戰上,這些人都親眼見識過路辰的恐怖戰力,路辰以氣海三重天的修為一槍捅死氣海四重天的冷天峰,著實叫人心中震撼。
見人已到齊,耿飛鸞大手一揮,道:“我們出發吧。”眾人面露亢奮之色,轟然應諾。
諸人并沒有騎馬而行,只依靠腳力趕路。雖然辛苦了許多,但的確更為方便,而且眾人皆是武道修士,速度不比馬匹奔行慢上多少。諸人幾乎是筆直前行,一路上遇山過山、遇水過水直奔此行的目的地。
“這不是對青霄宗去的方向。”出發半日之后,路辰心中生出一絲詫異。雖然他沒有到過青霄宗,但卻知道青云郡三大宗門的大體方位在那。若以清河城為原點,青霄宗位于東南方向,赤火門位于正北方向,七陰谷則介于青霄宗與赤火門之間。此刻,諸人行進的方向卻是偏向了北邊,似是要奔向赤火門。
如果現在就走,即便這些人聯手也攔不住自己。但萬一葛供奉真是青霄宗的長老,自己怕是要弄巧成拙。算了,既然不是去青霄宗,那就等到了目的地再作打算。一念至此,路辰不再多想,跟隨諸人默默趕路。
除去一些必要的修整時間,眾人日夜兼行。數日之后,領頭的耿飛鸞和丁伶的腳步慢了下來,此時眾人已經遠離清河城,行走在一片莫名的山嶺之中。
看來是到了目的地。翻過一座山頭時,路辰的目光眺望前方,只見四、五里地之外是一處不知通向何處的幽深山谷,一縷縷黑霧從那山谷的深處飄蕩出來,使得深谷在山嶺之中顯得與眾不同。
“諸位,隨我來。”耿飛鸞道,旋即領著眾人繼續前行,四、五里路眨眼走過,眾人來到山谷前。但耿飛鸞并非要直入山谷,而是來到山谷入口旁的一座石峰前。石峰上有一面石壁,石壁中有一個新鑿出的深洞。到了洞口前,耿飛鸞和丁伶齊齊上前一步,朝著洞口躬身一禮。耿飛鸞正欲開口,洞中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怎么去了這么久?事情辦得如何?”
“怎么會?”聞言,路辰目光微動,心中暗暗吃驚。從前方洞中傳出的聲音,自己聽著竟有幾分熟悉之感,難道自己還認識這洞中之人不成?
耿飛鸞道:“回稟師父,清河城正在舉辦年會,因此耽擱了下來,好在我與師妹趁機挑選了幾個資質不錯的苗子,請師父過目。至于葛師叔,我們去時他并不在清河城中,不過葛師叔收了一個徒弟,我們將葛師叔的這位徒弟帶了過來。”
“哦?”隨著耿飛鸞的話語落音,洞中陷入一陣沉寂,過了片刻,蒼老的聲音方才再度傳來:“這人資質如何?”
只聽話音的源頭距離洞口越來越近,顯然是說話之人正在向洞外走來。目光看向石壁洞口,路辰的眼睛微微瞇起。此刻,路辰已經能夠肯定,自己絕對見過洞中之人。而洞中之人是耿飛鸞與丁伶的師父,必然也是青霄宗之人,而且洞中之人在青霄宗的地位不低。自己見過的青霄宗的人屈指可數,這人會是誰呢?忽然路辰想到了一人,心中暗道:難道是他!
“他將青云劍拔出七十二格。”耿飛鸞如實回道。
耿飛鸞的話語剛一落音,洞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是人頓住腳步的聲響。緊接著,蒼老的聲音不屑說道:“只有七十二格?這等垃圾資質,豈會被他收做徒弟,不過是一個打雜的手下罷了。”
“師父,那他該如何處置?”耿飛鸞傳音入密問道。
見狀,路辰目光一凜,暗暗警惕起來。路辰雖然不知道傳音入密之法,但卻見識過。當初在年會上,慕冰云與林今夕之間就是用傳音入密交流。雖然耿飛鸞的口鼻不動,但耿飛鸞的真氣卻在波動不止。若是他們對自己起了歹念,自己就讓他們灰飛煙滅。一念及此,路辰的一只手輕輕的搭在了懸在腰間的藥囊上面。
“讓他與其他人一起練習劍法吧。”過不多久,洞中傳來回應,并非傳音入密。路辰聞言心頭了然,剛剛耿飛鸞應該是在向洞中之人詢問該如何處置自己。
耿飛鸞躬身應是,旋即轉過身來,大手一揮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