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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誰比誰殘忍

熊貓書庫    皇后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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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狠絕的話,我應該早一點說,那樣,后來的許多事(情qíng)就不會發生。”月華狠心道。

  “燎原的火焰,不是一盆冷水就可以澆滅的。我對你的心思,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轉移。自從你進宮以后,他對你并不好,讓你受盡委屈。我無時無刻不是在受折磨,想要將你拯救出來。

  我承認,在常凌煙進宮之后,我在他的面前的確是有意挑撥,阻止他將實(情qíng)告知給你知道,并且令你們誤會逐漸加深,愈加疏遠,令你負氣出宮。

  我那時候,就是覺得,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原諒,你不應該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蒙蔽。我細致入微地照顧你,看著你一點一點康復,我想,你會忘記他,忘記帶給你苦痛與折磨的紫(禁jìn)城,會跟我遠走高飛,可是你卻毫不留(情qíng)地拒絕了我。”

  “那你也不應該騙我去千重湖,設局用迷暈我。”

  “我沒有時間等,等你逐漸消除了心里對他的怨氣,重新再回到他的(身shēn)邊,我只是想帶你走,海角天涯。”

  月華一陣默然:“我很感謝你曾經為我做過的事(情qíng),可是你我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結局,早晚也是殊途陌路,你又何必強求呢?”

  “我只相信事在人為。我最開始犯下的錯誤,只要自己千倍百倍地補償回來,你會回心轉意。”邵子卿斬釘截鐵地道,伸手一指門外的陌孤寒:“我比他更(愛ài)你,他能給予你的我也可以做到,他不能給予你的,我一樣也能。”

  月華淡然搖頭:“我(愛ài)他,不是因為他能給我什么,而是因為,我們原本就是彼此的全部。”

  邵子卿酒意上涌,一張臉全部赤紅起來,醉眼迷離,使得他的眸子,就像是深邃得不見底的大海,帶著神秘而又深(情qíng)的漩渦,充滿著炫目的(誘yòu)惑,瞬間就可以將人吸入進去。

  “他從我(身shēn)邊搶走了你,霸道地讓你(愛ài)上了他,卻一次次利用你,將你置于危險的境地,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你。你竟然還傻傻地以為,他是真的(愛ài)你?

  月華,你要知道,一直以來,在背后默默地保護著你的人,是我,不是他!我為了你,放棄逐鹿天下的野心,為了你,暴露自己的全盤計劃。他的微末(情qíng)義就令你感動,終生相許,我為你做了這么許多,為什么你卻是無動于衷?”

  月華默然片刻:“感(情qíng)不是以付出多少來衡量的。就像是我,從來都沒有為你做過什么,卻仍舊成為了你的執念。也許,他不如你為我做的多,但是我知道,無論我需要他做什么,他都會愿意。”

  “都愿意?”邵子卿一聲苦笑:“讓他為了你放棄江山,他愿意嗎?”

  “他已經在我與江山之間做出過選擇。”月華極其平靜地說。

  “你說的是,上次木蘭圍場狩獵,他留下來保護你那一次吧?”

  月華頷首:“回京,就是保全江山,回圍場,就是保護我。緊要關頭,他選擇了去而復返。”

  “你只看到他留下來保護你,你為什么就沒有看到我?我一樣也在!只是,我不能在關鍵時刻(挺tǐng)(身shēn)而出,手刃常至義而已。你不知道的是,我留在長安,謀劃了這么多年,又處心積慮地,數次挑撥他與常至義的關系,為了什么?

  我與他并肩,治理長安,使得長安繁榮昌盛起來,打壓了常家的勢力,與常家抗衡。已經萬事俱備,就等著他與常家拼個魚死網破,然后漁翁得利。

  原本,只要你們全都離京,我就可以掌控京城,直取王座。可惜臨行之前,他對我心有忌憚,換下了辰王,讓辰王留守京城,壞了我的滿盤部署。

  這也無所謂,我同樣可以趁機暗殺他,與騰兒內應外和,手持連環弓弩直搗長龍。可是,你卻以自(身shēn)為餌,(誘yòu)敵深入。

  我也面對著兩難的選擇,起事,你有危險,我無法顧全你的安危。按兵不動,我將錯失良機,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若是換成他,你覺得他會怎么選擇?他不會善罷甘休,就憑借他一次次舍得讓你鋌而走險,他就不會放棄。

  可是,千鈞一發,我放棄了!就為了你能安然無恙地逃離常至義的毒手,就是為了你能大仇得報,能夠綻開歡顏。

  失去了這一次機會,沒有第二次,從那以后,我就知道,再想要圖謀,已經變作了不可能。陌孤寒他一人掌控了朝堂,長安在他的治理之下,必將逐漸固若金湯。非但,我逐鹿天下的夢想破碎,以后,西涼也會隨著長安的逐漸壯大,岌岌可危。”

  月華握著杯子的手有些輕顫。她知道,邵子卿所言,都是真的。這件事(情qíng)令她的心都是沉甸甸的,壓得有些沉悶與壓抑。

  雖然,在江山的謀劃里,邵子卿所擔任的,只是不光彩的掠奪者(身shēn)份,但是成王敗寇,有傲氣與野心的人都會認為理所當然。

  當初木蘭圍場事變,自己就已經覺得是驚心動魄,竟然不知道,暗中暗潮洶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如此看來,當初自己贏得果真是僥幸,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看來上天果真還是眷顧我們的,但凡棋差一招,也是滿盤皆輸。”

  邵子卿冷聲地笑:“果真是上天眷顧么?果真僅僅只是僥幸么?你我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伸指指向陌孤寒負手而立的背影:“他許是那時候就已經對我有了疑心,覺察到了什么,所以寧肯啟用辰王,做最壞的打算。如若失敗,辰王可取而代之。他利用你引出常至義,因為你的安危,我才會投鼠忌器。”

  月華斬釘截鐵地搖頭:“不是,你錯了,他心中磊落,從未對你有過懷疑,也未想過讓我制衡你。以(身shēn)為餌,是我自己主動提出的,與他無關。他想讓你跟隨去圍場,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擔心到時候(情qíng)況瞬息萬變,他不能顧全我的安危,你與我哥哥都會奮不顧(身shēn)地保護我,僅此而已。

  倒是你,一直在暗中謀劃,費盡心機,相比較起他對你的磊落與坦誠,你不得不承認,自己略遜一籌。”

  “是呢,我不夠光明,一直只能活在黑暗里,哪怕是出手救你,幫助你,也只能默默無聞,不敢張揚。”

  月華眨眨眸子,一片清明:“太皇太后壽宴之上,是你出手接住壽碗,免去節外生枝?”

  邵子卿點點頭,算作默認。

  “泠貴妃派人暗殺我,也是你出手用渾天罡氣,化去那刺客的掌風?”

  邵子卿復又點頭:“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即便是暴露自己也在所不惜。”

  “那夜里,關鳩(殿diàn)附近發現的神秘刺客也是你?”

  邵子卿苦笑一聲:“我暗中吩咐蘭懷恩她保護你,關照你,可是,她卻違逆我的命令與心愿,暗中撮合你與陌孤寒,后來又數次暗下毒手。三番四次地加害你。你讓子衿暗中調查懷恩的(身shēn)份,我才知道她背著我做了這些事(情qíng)。我一怒之下進宮找她審問,也就是那次,在關鳩(殿diàn)附近露了行藏被發現。

  第二(日rì)恰好泠貴妃暗中買通殺手刺殺你,出手救下你之后,我便將計就計,一步步引導你們將所有的疑點全都歸咎到泠貴妃的(身shēn)上,除掉了沈家,替懷恩和我自己開脫。但我也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你對于懷恩已經有所懷疑,長安不是久留之地。”

  月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不覺得,讓一個深深地摯(愛ài)著你的人,來保護我,會令她最終在點滴的折磨里喪失理智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可是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希望,一直都是她在一廂(情qíng)愿啊。我并不認為自己有錯。是她陽奉(陰陰)違,結果事與愿違。”

  月華輕輕地咬咬下唇:“石漆噴涌,山洞倒塌,懷恩已經是尸骨無存。”

  邵子卿將壺中殘酒一飲而盡,眸子逐漸變得猩紅:“我已經猜到了。”

  “她一輩子都是在為了你活,你不應該對她這么殘忍。”

  “她是不是很恨我?”

  月華略一踟躕,然后搖頭:“她一直到死,仍舊對你念念不忘。她臨死之時,最為卑微的一個愿望,就是能死在你的懷里。可惜,沒能如愿。”

  “她是我安排進宮的不假,也是我有意讓她接近陌孤寒的(身shēn)邊。可是,我從來沒有勉強她做過什么。她自己一直活在仇恨里,所有的事(情qíng),全都是她自作主張作出來的。”

  “可是你利用了她,利用她對你的感(情qíng),讓她心甘(情qíng)愿地付出,這比強迫更可怕!你是她漫天仇恨里唯一的一縷陽光,她將你奉若神明,可是你卻親手將她帶進了地獄。”

  邵子卿雙眸緊盯著月華,眸底一片受傷:“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對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那么寬容,唯獨是對于我,你卻這樣苛刻與殘忍?你為她們每一個人著想,可以原諒他陌孤寒犯下的許多錯誤,可是唯獨我,在你的眼中,就非要那么完美?

  我不接受蘭懷恩的(情qíng)義,對于你而言,就是殘忍嗎?讓你接受一個你不(愛ài)的人,你是否愿意?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希望,自始至終,我也沒有欺騙過她的感(情qíng)。她心甘(情qíng)愿地為我付出,我就必須有回應是嗎?那么,我為了你付出這么多,你給我什么回應?你比我還要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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