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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雅婕妤中邪

熊貓書庫    皇后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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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孤寒提前下旨,罷了早朝,讓朝臣們休沐一日,也好祭祖掃墓。

  正是草長鶯飛的好天氣,月華因為身懷有孕,不能去楓林里給父母祭奠,晨起祭祖之后,陌孤寒便帶她出宮踏青。

  在宮里悶得久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歡暢,看看青山綠水,紅男綠女,湖上泛舟,花海徜徉,兩人相擁相偎,說不盡甜言蜜語,道不盡繾綣情義。猶如那躍進海里的魚,騰空的鳥,恨不能就幕天席地,與廣袤的大地融為一體,無拘無束,不回那方方正正囚籠一樣的紫禁城。

  兩人躺在如茵的青草上,身邊那些不知名的野花一叢叢,一簇簇,開得妖嬈爛漫,密密麻麻遮掩了兩人的身形。

  暗香氤氳,蜂舞蝶繞,頭頂的陽光溫暖和煦,春風不涼不燥,這個世界什么都恰到好處,剛剛正好。

  月華頭枕在陌孤寒的懷里,光潔若脂的額頭上微有香汗冒出。

  陌孤寒一手撫摸著她如緞一般的長發,一手籠著袖子,為她遮擋陽光。

  她平躺在地上,小腹隆起一個優美渾圓的弧度,輕柔的春裳覆在上面,流瀉下來。陌孤寒盯著看著,那小腹上拱起一個雞蛋大小的包,出出出地跑到另一側去了。

  陌孤寒就伸出手,輕輕地摩挲突起的地方:這是孩子的頭還是腳丫?

  月華舒服地瞇著眼睛:興許只是個小屁股蛋。

  陌孤寒就忍不住笑:好像在翻跟頭一般。

  月華撇撇嘴:孩子脾性若是隨你的話,也是塊木頭,哪里就會這樣淘氣?

  陌孤寒一本正經地搖頭:等我們的孩兒生下來,朕就要使勁兒地寵他,定然讓他頑劣不堪,敢將天捅下一個窟窿來。這樣的囂張性子大了才會有更廣闊的作為。

  興許是個公主呢?怎么辦?

  若是公主,朕更加要寵她,只有寵出無法無天的性子來,這個世界上只有真正愛她寵她的男人才能忍受她的囂張脾氣,尋常人就拐不走了。

  你......你會失望嗎?月華滿懷期待而又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陌孤寒的大掌追逐著那個鼓起的包走,樂此不疲,興味盎然。

  為什么要失望?

  我知道你肯定心心念念地想要一個男孩子。

  陌孤寒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的確是,因為那樣天下間就會多一個男子漢疼你,保護你。若是個女孩子,朕就又多了一點責任,需要保護你們兩個人。

  月華舒服地翻了一個身,側著躺在陌孤寒的腿上,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刀削斧刻一般堅毅而又柔情若水的臉。

  一直很忐忑,害怕你會失望。

  陌孤寒的手伸上來,摸著她的臉:傻瓜,皇子還是公主朕一樣喜歡,都會捧在手心里。

  月華輕輕地嗯了一聲:我也希望是個男孩子,但是我不會過于寵溺他,我會讓他舅舅帶他四處磨煉,打磨出銳利的鋒芒。我會請邵相教導他的功課,讓他懸梁刺股,也如邵相那般滿腹錦繡,出口成章,眉梢眼角皆是文采風流。

  陌孤寒也相跟著憧憬道:朕還會讓他十歲參政,十二歲獨斷,十三歲繼位。

  月華啞然:孩子這么小,你著急做什么?

  陌孤寒蹙蹙劍眉:十三歲已經不小,更何況朕還有十幾年的光陰,可以給他一個固若金湯,四方來朝的錦繡長安,文有邵子卿,武有褚慕白,更有辰王忠心輔助。他這皇帝鐵定安逸,比朕幼時舒服多了。

  那皇上呢?

  陌孤寒攥緊了她的手:自然是與你一同笑傲這天地間,看煙雨江南,巍峨泰山,雄壯漠北,蒼涼西關,不受凡塵羈絆,無拘無束,累了就尋一處繁花似錦的田園住下,膩了就仗劍天涯。

  一抹玫瑰一樣炫目的笑在月華的唇畔緩緩綻開:母后會派三千精兵強將把你五花大綁地捉回來。

  陌孤寒也忍不住輕笑:那你就多生幾個寶寶陪她,讓她無暇他顧。

  月華亦是滿懷憧憬,悠悠地道:即便是不能實現,只要能有這樣的念想,時時刻刻在心里憧憬一下,也是好的。

  陌孤寒低頭淺啄她的唇瓣:朕答應你的,就不會失言。以后朕會多抽時間陪你出宮散心,不讓你一直那般孤悶。

  月華迫不及待地點頭,眸子里好像掉落進璀璨的星星,一直閃爍。

  然后,天上果真有泠泠的細雨飄落下來,細碎如珠。

  原本以為今年的清明節不會下雨。誰想到,適才還是艷陽高照,一陣涼風吹起,烏云遮了太陽,竟然就飄落下迷蒙細雨來。

  兩人好不容易出宮,不想回來,索性就撐著竹骨傘泛舟湖上,領略了一把煙雨迷蒙中的湖景。看岸邊依依垂柳,桃花微雨,湖面漣漪蕩漾,同樣是戀戀不舍。

  兩人盡興,回到宮里,已經近掌燈時分。

  回宮的路上,月華實在困倦,偎在陌孤寒的懷里睡了一覺,直到馬車一路進了宮里,陌孤寒用披風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了,想要抱下馬車,她才睜開惺忪睡眼,覺察天色已經黑透了。

  她自己迷迷瞪瞪地坐起身來:我自己走就好,否則你堂堂帝王,抱著我一路招搖著走回去,豈不引人側目?

  陌孤寒低聲悶笑:朕抱自己的夫人和孩子,正大光明,怕什么?

  月華羞窘了臉:現在好重,怕累著你,還招惹你嫌棄。

  兩人正談笑,榮祥踏著雨水急匆匆地迎上來,沖著馬車行個大禮:奴才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陌孤寒撩開車簾:怎么了,這樣急匆匆的?

  榮祥抬起臉: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雅婕妤突然病倒了,高燒不退,她宮里的婢女過來了兩三趟了。

  陌孤寒有些不耐:病倒了只管尋太醫就是,稟報朕有什么用?

  榮祥猶豫片刻,仔細考慮措辭道:是雅婕妤這病蹊蹺,想著請示皇上,能不能從宮外尋位高人進來看診?

  笑話,我宮里的太醫那都是名滿長安的杏林圣手,若是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癥,宮外那些野郎中就能看得了?

  月華悄悄伸手抻抻他的袖子:先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做計較。

  陌孤寒乖乖地嗯了一聲,扭頭對榮祥道:你說。

  榮祥低聲囁嚅:聽說,是雅婕妤今日撞邪了。

  荒唐,胡說八道!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吧?陌孤寒立即沉聲呵斥道。

  榮祥縮縮脖子,自家主子所有的耐心全都給了皇后娘娘,一提及別的妃嬪向來不耐煩。

  撞什么邪了?

  月華探出半個身子,剛一開口,就被陌孤寒硬塞了回去:還下著雨呢。

  回皇后娘娘,聽雅婕妤宮里的丫頭說,今日雅婕妤從泠貴妃娘娘那里回去,一進門就驚叫一聲暈倒了。然后迷迷糊糊地高燒不退,一直叫嚷有鬼。尋太醫過去看診了,湯藥吃了兩副,仍舊無濟于事。太醫也說娘娘是嚇破了膽子,丟了魂兒,非藥石可醫。

  哼,醫術不夠精湛,就推脫到鬼神一說上面。我紫禁城里,有朕在,鬼神都敬而遠之,哪里來得污穢之物?怕就是她自己疑心生暗鬼,上次就折騰得整座紫禁城里雞飛狗跳,不得安生,將所有的野貓全都趕出去。如今還不肯罷休,又要鬧騰什么幺蛾子?

  月華也無奈地嘆口氣:妾身陪皇上一起去看看雅婕妤吧?

  陌孤寒一聲冷哼:朕向來討厭這些子虛烏有的鬼神之說。若是她果真是抱恙,朕理當去關懷關懷,可是借此嘩眾取寵,最為討厭,朕不去。

  月華轉身從車廂里取了竹骨傘:皇上有事要忙,那就妾身代勞,過去看看。

  陌孤寒看看青石板地面,終究是不放心:地面太滑,而且你繡鞋鞋底又薄,若是濕了受涼,還是朕抱你過去。

  不要!月華直接抗議。

  陌孤寒已經一撩車簾,當先躍下馬車,伸手就將月華抄進了懷里:朕步子大,走得穩,你撐好傘,切莫淋雨。

  月華掙扎兩下,見無濟于事,就乖巧地偎在他的懷里,一手環住他的脖子,一手將竹骨傘撐開,任他抱著,昂首闊步行走在高大的紅墻甬道里。

  琉璃宮燈橘黃的光影里,細雨斜斜地織成一張細密的網,仿若牛虻,也像是自己繡花用的繡花針。

  燈光從雨傘下透進來,只看到抱著自己的男人緊抿著的薄唇,和半截高挺的鼻梁,依然有棱有角,盡顯堅毅與狂野。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那線條柔和流暢了許多,糅合了輕柔的情意,在唇角纏纏綿綿。

  月華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有些癡了。

  天下間最優秀的男子,進了自己的心,而自己,也拴住了他的心,兩情相悅,還有什么能比這個更幸運,更幸福?

  陌孤寒好像感受到了月華熾熱的目光,低頭低啞輕笑:看什么呢?

  睫毛低垂的時候,在他的臉上倒影下一片剪影,忽閃忽閃的,好像蜻蜓的翅膀。

  月華將臉向著他的懷里又偎了偎:自然是在看這天下間最優秀的兒郎。

  陌孤寒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第一次聽你這樣直白地夸獎朕。

  月華皺皺眉:你好像也沒有夸獎過我。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有什么比只愛你一個人是最深的欣賞?

  月華笑笑:說不過你,書讀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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