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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暖棚有問題

熊貓書庫    皇后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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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嘆口氣:“那你打算怎么辦?”

  陸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畢竟,自己這是犯的死罪,已經沒有了主宰自己命運的資格。以后應該如何是好,她壓根就沒有想過。

  “出宮去吧!”

  陸襲忍不住就是一愣:“出宮?”

  月華復又嘆口氣:“這件事(情qíng)本宮替你遮掩下了,等你養好了(身shēn)子,就可以出宮,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她說著話已經站起(身shēn)來,暖棚里太悶,而且又濕又潮,帶著肥料的腥臭味道。她呆的久了想出去透透氣。

  “娘娘真的愿意饒了陸襲?”陸襲仍舊難以相信,將信將疑地問。

  秦嬤嬤偷著拽拽她的手:“傻丫頭,遇到皇后娘娘這樣的菩薩,是你的造化,還不趕緊跪下磕頭謝恩?”

  月華嘆口氣:“宮里你已經留不得了。若是周遠與你(情qíng)投意合,本宮愿意網開一面,替你做主,成全你們。但是如今你也見了,周遠這人品行不端,并非良人,不足以托付終生。出去之后自己擦亮眼睛,尋個可以依托的老實人,重新開始吧。”

  陸襲這才猛然醒悟過來,頓時涕淚交加:“多謝娘娘,多謝娘娘饒恕奴婢。”

  月華叮囑檀若:“你留下來再費心給她診斷診斷,若是(身shēn)子沒有大礙,便安排早些出宮,免得夜長夢多。事(情qíng)萬一走露了風聲便不好了。”

  檀若不知為何有些心不在焉,聽到月華吩咐,連連頷首。

  月華又無奈地吩咐玉書:“明(日rì)通知她總管,就說是她夜間突發急癥,送出宮里去了。”

  玉書也一一應下,尾隨著月華(身shēn)后出了暖棚。

  “娘娘打算怎么處置那周遠?”

  “你說應該怎么處置?”

  “像這種人渣即便是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

  月華略一沉吟,笑笑:“他雖然品行不端,但是還罪不至死。更何況一(身shēn)醫術也委實可惜。等明(日rì)我尋個時間,問問他前因后果,看他認罪態度如何,然后將他打發出宮就是。若是他能悔改,洗心革面,一(身shēn)醫術也可以造福京城百姓。”

  玉書小聲嘟噥道:“娘娘就是過于心慈手軟了一些。”

  月華無奈地笑笑,那笑意有幾分凄涼:“那是因為,我比誰都知道,一條(性性)命有多么可貴。”

  玉書知道自己的話勾起了月華的傷心事,慌忙勸解:“今(日rì)竟然折騰這樣晩,娘娘想必倦了吧?”

  月華點點頭:“每天這時候早就歇下了,這肚子一天比一天笨重,委實辛苦。明(日rì)我要睡個懶覺,全都補回來,養精蓄銳好生盤問盤問那周遠。”

  玉書笑笑:“娘娘怕是忘記了明(日rì)是什么節(日rì)吧?”

  月華一拍腦袋:“你不說果真就是要忘記了,明(日rì)不是二月初一么,要去給太后請安,商議二月二做(春chūn)餅的事(情qíng),看來懶覺是睡不成了。”

  二月初二龍抬頭,軒轅黃帝出生的(日rì)子。

  民間有初二清晨煮面供土地爺的習俗,宮里也有不少規矩,皇娘送飯,御駕親耕便是說的這一(日rì),民間還有諺語,”二月二,龍抬頭,天子耕地臣趕牛;正宮娘娘來送飯,當朝大臣把種丟。(春chūn)耕夏耘率天下,五谷豐登太平秋。”

  親自耕種倒是用不著,不過后(日rì)陌孤寒要親自出宮巡視民間(春chūn)耕(情qíng)況,太后要率領眾妃一同打(春chūn)餅,然后等陌孤寒回宮之后,一同歡宴,預祝今歲風調雨順,莊稼豐收。

  去年的時候,因為泠妃假造的一場鼠疫,攪亂了后宮,一切從簡,今年太后早就開始盤算著這一(日rì)要好生(熱rè)鬧(熱rè)鬧。

  明(日rì)懶覺自然就是睡不成了。

  月華晨起打著呵欠起(身shēn),梳洗過后強撐起精神去太后的瑞安宮里請過安,回到清秋宮里,檀若正一臉凝重地守在寢(殿diàn)門口等著她回來。

  “怎么了?”月華漫不經心地問:“那陸襲(身shēn)子怎么樣?”

  檀若低垂著頭:“回稟皇后娘娘,陸襲姑娘(身shēn)子已然無礙,已經著人悄悄送出宮去,安頓好了。”

  月華點點頭,走進暖閣里,檀若尾隨著跟了過來。

  “是不是有什么話說?”

  月華在炭盆跟前坐下,將袖子攏在炭盆上烤。

  檀若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娘娘,今(日rì)我與陸襲發現了一樣事(情qíng)不太對勁兒。”

  “喔?什么事(情qíng)?”月華微微仰起臉。

  檀若低聲道:“那暖棚里的菜蔬娘娘以后還是不要吃了,需要什么,皇家暖棚里應有盡有,或者采買就是。”

  月華知道檀若穩重,不會無的放矢,也嚴肅了臉色:“那些菜蔬怎么了?”

  檀若細聲解釋:“昨夜在暖棚里,就覺得(熱rè)氣蒸騰,潮氣中隱約混合著刺鼻的氣味。奴婢以為是溫泉水的問題,并未怎樣留心。

  直到今(日rì)天亮以后,奴婢見那紅彤彤的蕃柿引人垂涎(欲yù)滴,有些嘴饞,擅自摘了兩個,溫泉水泡(熱rè)了,一個遞給了陸襲嘗鮮。

  陸襲比奴婢有見識,拿著那蕃柿,無意中說起,咱們的菜蔬與外間種植的不同,有些奇形怪狀。她說像那種歪瓜裂棗,在鄉下,百姓們都說是受過災,吃著不好的。奴婢留心看過那蔬菜與泥土,顏色也不正常,土里面定然混合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啊?”月華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說泥土不好,種植出來的菜蔬食用起來對(身shēn)子也不好么?”

  檀若篤定地點點頭:“與使用毒藥飼養烏雞,有異曲同工之處。”

  月華聞聽不僅怫然色變:“是不是果真就是那灌溉所用的溫泉水的原因?”

  檀若搖搖頭:“應該不是,因為那泥土并非是大面積都有問題,而是只有兩三個地方。那些地方長出的蔬菜都是畸形卷曲的。只是奴婢才疏學淺,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食用的好。”

  月華聽她這樣解釋,不由也是心中一凜。不是溫泉水的原因,那么顯而易見,便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與當初崔昭儀被害一樣的手段。少量食用對于(身shēn)體無礙,但若是(日rì)積月累,慢(性性)中毒,深入膏肓,任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救助。

  萬幸,這些時(日rì)里,大都是食用御膳房里的膳食,內膳房開火時候少,可以食用的那幾樣菜蔬也沒有吃多少。

  自己千防萬防,就是為了這吃食安全,特意搭建了暖棚,沒想到,竟然被人趁機鉆了空子。

  簡直豈有此理!

  自己一時心善,救下陸襲,沒想到竟然偶有所得,發現了其中端倪。否則,不僅自己,就連經常來清秋宮里用膳的陌孤寒怕是也難逃毒手!

  能是誰,竟然這樣心狠手辣。一而再,再而三,還罔顧陌孤寒的安危?會是宮里妃子嗎?

  月華瞬間沒有了審問周遠的心思,命檀若將負責管理菜棚的兩個小太監喚過來。兩人得知(情qíng)由之后,嚇得抖若篩糠,連聲求饒,任是如何審問,都是一問三不知。

  這菜棚并非是什么看守嚴密的所在,平素里也無人看守,誰都可以偷偷潛入進去,也未必就是二人的責任。

  月華審問半晌,沒有個結果。只能揮揮手命二人退下,尋個借口將暖棚廢了,沒敢驚動陌孤寒,給他添亂。

  第二(日rì)清晨散朝早,陌孤寒賞了眾大人朝食,然后就率領著眾臣浩浩((蕩蕩)蕩)((蕩蕩)蕩)地出宮去了。

  宮外炮仗聲早就此起彼伏,太后率領著眾妃到大佛堂里上香,并且按照民間習俗,將幾碗素面供奉到供臺上,等到上罷香,撤下來,這面就是福面了,吃了以后福壽綿延。

  所以,面端下來以后,宮人們就恭恭敬敬地端給了宮里的幾位主子。

  面里就是加了鹽和香油,灑了幾粒小嫰蔥,比較清淡,而且因為供了一會兒,所以都不太勁道了,口感極差。

  泠妃皺著眉頭挑了挑,就把碗擱置在了一旁:“一股煙火氣,怕是碗里落了香灰,好難吃。”

  太后瞅了一眼,小口小口吃得津津有味:“今天這面無論如何都要吃一些,你就算是吃不進去,也要強忍著吃一口,一餐一飯當思來之不易,若是丟棄了,田地公公會生氣降罪。”

  泠妃撇撇嘴,不甘愿地端起碗,強忍著吃了一口。

  月華是受過清苦(日rì)子的,所以并不覺得有多么難吃,相反覺得這素面正好突出了面的原味原香,吃著順口。

  雅婕妤不知道是不是忌憚著太后,想要討她歡心,低頭勉強下咽。

  鶴妃因為一心向佛,所以今(日rì)來大佛堂,是帶了抄寫的經文的。眾人魚貫地退出來,她仍舊跪在佛堂地上,親手將經文投進火盆里,虔誠地跪拜半晌,口中念念有詞。待到福面幾乎冷了,眾人都快要吃完,方才跪拜完畢出來。

  佛堂里的宮人將面呈上,她端起碗吃了幾口,津津有味。

  泠貴妃唇角抽搐了一下:“有這么好吃么?”

  鶴妃點點頭:“雖然熏得有香火氣,但是味道真不錯。”

  泠貴妃譏諷地笑笑:“聽說神仙吃過的東西是沒有味道的,就如同嚼蠟。鶴妃這潛心向佛,修為就是比我們要高。”

  一廂看著自己手中的面愁眉苦臉。

  太后看著不忍,但是話已經說出口,總不能在泠貴妃這里破例。只能站起(身shēn)來,催促道:“若是吃完了福面,我們就去準備做(春chūn)餅了。”

  當先站起(身shēn),其他人自然相跟著,泠貴妃如逢大赦,將面碗丟下,就跟在最后面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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