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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埋伏

熊貓書庫    皇后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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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愕然,哪里知道還有這種事(情qíng)。

  “娘娘這是不信么?那你便去問問褚慕白,他經常夜半三更地被皇上宣召過去,哪里有那么多軍機大事?都是被喊過去喝酒聊天。皇上的醋意我們可經受不起。”

  月華自從離了紫(禁jìn)城,便努力將自己同陌孤寒的恩(愛ài)過往盡數塵封起來,盡量不去想起。這么多時(日rì),也再也沒有見到陌孤寒。他果真便從自己(身shēn)邊蒸騰了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月華想,一堵紫(禁jìn)城的高墻,便是自己與陌孤寒之間的距離,這一輩子,怕是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今(日rì)聽邵子卿提及,她的心里一陣黯然,自己如今還是他陌孤寒的皇后,他可以在皇宮里美人在懷,左擁右抱,而自己,依舊還是他的顏面,即便是邵子卿和褚慕白,他仍舊是自私地介懷難安。

  她在那一刻,有些賭氣,自己安守于這方寸之間,寸步不離楓林。他陌孤寒竟然還不知足,就盼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人人敬而遠之,他就如愿了不是?

  派了這多守衛,究竟是保護,還是監視?

  此時初九就候在門外,他極警惕地緊盯著竹屋門口。今天邵相過來,帶了一個陌生女人,他有些不放心。

  香沉推門出來,沖著他沒好氣地道:“跟塊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里做什么?”

  初九眼皮也不撩。

  香沉反手掩上屋門:“雞喂了沒有?”

  初九還是不搭理她,只是不屑地一聲冷哼。林子里那些侍衛全都知道他堂堂初九竟然在這里被一個小丫頭呼來喝去的,若是傳揚出去,自己豈不淪為弟兄們的笑柄?

  香沉聽不到他回聲,從他(身shēn)邊過去,胳膊肘狠勁一搗,初九腳下不動,(身shēn)子卻傾斜過去,避開了香沉的突然襲擊。

  這一下落空。香沉仍舊得意地與他擦(身shēn)而過。徑直走到雞欄跟前,打開了雞欄的門。

  母雞們立即爭先恐后地鉆出來,香沉俯(身shēn)去擋,已經是來不及。受驚的母雞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四散而逃,直接撲翻了架子上晾曬的黃豆。

  香沉一聲驚呼,忙不迭地招呼初九:“還愣著做什么,趕緊過來撿豆子,一會兒全都被搶食干凈了。”

  初九不(情qíng)愿地走過來,絮叨一句:“真笨!”

  香沉立即不甘示弱地還嘴:“你不笨?你不笨有本事將那幾只搗亂的老母雞捉回去!”

  “不管,”初九回答得干脆利落:“你自己放出來的,自己趕就是。”

  兩人一廂唇槍舌戰,一面低著頭撿豆子。月華竹屋的門“吱扭”一聲打開了,邵子卿和那個浮生醉夢的花魁從屋子里走出來。

  邵子卿轉(身shēn),仍舊有些戀戀不舍。

  “娘娘真的不去見識一番么?”

  香沉站起(身shēn)來,沒好氣地道:“適才娘娘就已經說了不去,邵相自己風流快活去吧,莫埋汰了我家娘娘,好生荒唐,也不看看什么(身shēn)份。”

  香沉一句話惹惱了那個浮生醉夢的花魁,扭(身shēn)便走。

  “嘁,好大的氣(性性)!”

  邵子卿訕訕地沖著屋里月華拱拱手:“那子卿就此告辭了。”

  竹屋的門立即在他面前閉攏了,邵子卿尷尬地笑笑,急匆匆地緊趕兩步,尾隨著花魁娘子出了楓林,徑直上了林外馬車。

  車夫立即快馬揚鞭,馬車絕塵而去。

  邵子卿得意一笑:“香沉這丫頭,倒是機靈,就是嘴巴愈發地厲害了。”

  花魁娘子狡黠地沖著他眨眨眼睛:“小的時候偷偷溜出門,就經常使用這樣的伎倆,香沉與我配合向來默契,若是換做我哥哥在此,肯定就瞞不過。”

  這聲音,分明就是月華。

  “若是皇上知道我偷偷帶你出去散心,不知道會不會又約我吃罰酒?”

  邵子卿愁眉苦臉道。

  “你自己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早有蓄謀,這時候倒是向著我訴起苦來了。”

  邵子卿被拆穿心思,沖著月華溫潤一笑:“早就想帶你出來散散心,否則成(日rì)拘守在那方寸之地,怕是要悶壞了。”

  這一笑,如玉溫潤,如水柔和,令月華恍惚間仿若回到了兩人初識。她總覺得,邵子卿在世人跟前的嬉笑風流都是粉墨了面具,真實的他,應該便如現在一般,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眉梢眼角皆是三寸暖陽,唇畔齒間錦繡文章,

  如若,當初沒有魏嬤嬤的私心,沒有那段(陰陰)差陽錯,自己沒有走近陌孤寒,此時此刻,與他相約一同共賞牡丹,又會是怎樣的心境?

  月華搖搖頭,擯棄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造化弄人,有些事(情qíng)原本就是上天注定,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不就是那個在楓林里將自己從(陰陰)暗濕冷的地上抱進懷里的那個人嗎?

  當初也不過是將那份感覺錯誤地寄托在了邵子卿(身shēn)上而已。

  兩人驟然間無語,馬車里有一絲莫名的傷感在((蕩蕩)蕩)漾膨脹。

  馬車沿著官道一路疾駛,果真也就是盞茶功夫,路邊馬車開始密集起來。

  車夫停下車子,一躍而下,沖著邵子卿與月華提醒道:“主子,已經到了蘭若寺,前面車太多,過不去了。”

  邵子卿撩開車簾,見前面人頭攢動,車水馬龍,果真已經無法再近前。只能躍下馬車,向著月華伸出手來。

  月華邁步下了馬車,環顧四周,才知道京中一年一度的牡丹盛會竟然這般(熱rè)鬧,不由咋舌。

  兩人一直沿路走下去,牡丹園里百花吐蕊,姹紫嫣紅,爭奇斗艷,委實是處賞景散心的好去處。只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壞了興致。

  “不過只是人間尋常芳菲景色,如何這多游人?”月華詫異道。

  “據聞此處牡丹并非是蘭若寺僧人栽植,而是觀音顯靈,為京城百姓祈福避災,所以世人趨之若鶩。”

  “觀音顯靈?”

  邵子卿點點頭:“傳說有些荒誕,說出來便當做故事來聽。若干年前,有一條白龍渡劫,變作一尾白蛇蜷縮進蘭若寺后院的包心菜里。夜里時,寺中僧人做飯,好巧不巧就砍掉了那顆包心菜,拿進廚房里。因為當時天色昏黑,和尚也沒有看清楚,就一刀切了下去,直接斷掉了白龍的半截尾巴。

  白龍化作一縷青煙,騰空而起,瞬間蘭若寺上空雷電大作,風雨交加,那白龍小肚雞腸,想要淹了整個寺廟。

  眼見廟前雨水瓢潑,眾僧人大駭,一起高唱梵音,終于驚動了南海觀音大士。

  大士顯靈,瞬間風停雨住,艷陽高照,白龍不服,觀音大師耐心點化,用凈瓶之水接了白龍斷尾,方才將一場干戈化作玉帛。而她凈瓶里的水灑落在蘭若寺門前,第二(日rì)就生出一片錦繡牡丹。”

  月華掩唇而笑:“這樣神乎其神,怕只是寺廟中人借著天時牽強附會,有意而為吧。”

  邵子卿伸手一指后山:“后山處的忘憂泉,聽聞便是觀音大士的無根之水,可枯木還(春chūn),去腐生新,格外清甜。泉水旁有人取水烹茶,開了茶亭,你要不要去來杯清茶解渴?”

  月華正走得焦渴,聞言自然求之不得,隨同邵子卿一同向著后山迤邐而行。

  相比較起前山的牡丹園林,這后山委實清凈了不少。

  行不多久,果真有一處泉眼淙淙,泉邊有人搭了一處涼棚,盤灶生火,煮了一鍋(熱rè)茶。游人自己取碗而飲,丟下幾文銅板。也有人直接從甘泉里舀了生水來喝,祛暑生津,酣暢淋漓。

  月華與邵子卿上前,那老板殷勤地盛了兩盞茶遞給二人。

  茶只是普通的普洱,不過入口卻是回甘清甜,兩人尋一塊干凈的山石,就地而坐,淺飲慢品。

  四下環境清幽,鳥鳴花香,一掃適才游人擁堵而致的煩躁。

  “你經常會到這里來么?如何會知道這樣一處好去處?”月華淺笑著問。

  邵子卿笑笑:“想約佳人同行,自然要提前打聽好了所在,做到有備無患。”

  月華抬袖擦擦臉上微微沁出的汗水,誠心誠意道:“那我要謝謝邵相這般用心了。”

  邵子卿揚揚手中空碗:“要不要給你也再來一碗?”

  月華搖頭:“看時辰也已經不早,還是早些回去,免得你的花魁娘子為難,那初九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邵子卿抬頭看看天色:“我們攏共也就是出來個把時辰而已。”

  言罷站起(身shēn)來,(身shēn)子有些搖晃:“如何一杯清茶下肚,便如飲酒一般?竟然有些醉了。”

  月華正(欲yù)打趣兩句,也覺得頭腦有些恍惚起來,看遠山近景都重重疊疊。

  她心里暗道不好,莫不是中了別人暗算?

  這里雖然不是游人穿梭如織,但也有茶客三三兩兩地留滯在附近小憩,有誰會這樣大膽,竟敢當眾下不成?自己任(性性),甩開初九跑出來,如今只有自己與邵子卿,原本他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現在又雙雙中招,可如何是好?

  她當機立斷,將手中茶碗狠狠一擲,摔在(身shēn)下山石之上,茶碗立即“啪”的一聲,四分五裂。她強忍眩暈,撿起一塊碎瓷,往指尖一滑,便有殷紅血跡滴出,這一下劇痛,令她頓時清醒不少。

  周圍有休憩的茶客立即扭過頭來,詫異地盯著她看。

  邵子卿已經忍不住“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這茶水里有!”

  月華拼力忍住頭腦眩暈,想去拉扯倒在地上的邵子卿,自己(身shēn)子酸軟,踉蹌不穩,哪里還有半分氣力?

  圍觀者驚詫莫名,低頭看看手中茶碗,皆呆若木雞。

  四周林間有數道黑影縱躍而出,徑直向著兩人的方向。

  果真是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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