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對于大明的這些掛逼們,向來是信心十足的。
在整個世界還在玩火繩槍的時候,大明的掛逼們已經開發出了燧發銃和三眼銃,如果不是建奴入關打斷了這一進程,可能提前幾百年就該出現加特林了。
在整個世界還在懵逼著蒸汽機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的時候,大明的掛逼們已經將之運用到了火車上面,戰艦上面,機床上面,總之各種地方都在琢磨著能不能先安上一臺蒸汽機試試。
雖然這里面有自己開掛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崇禎皇帝可以用黃臺吉和多爾袞的人頭發誓,自己只是個沒充值的掛逼,跟大明的野生掛逼們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但是當崇禎皇帝想到野生掛逼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大明之外的那些掛逼們。
自己之前是怎么說的來著?可以先支援一批火器給神圣羅馬帝國?順便把福壽膏賣給他們?
都說后世的天朝是山寨大國,可是實際上,真正的山寨大國正是此時的神圣羅馬帝國的馬甲小號…
身為程序猿總是有著諸多好處的,比如翻墻,比如用搜索引擎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
后世被刷屏并且洗了無數腦殘的“青島不怕淹是因為德國良心制造”和“管網附近專門存放的油布包”這種文章,都是人為炮制出來洗腦殘用的。
三千多公里的青島地下管網,正常使用中的德國修建管網僅有兩公里多點兒,占比千分之一都不到。
而那些油布包里面的零件,也是當時德國人修建地下管網時運來的配件剩余部分,而不是專門存放起來備用的——尤其是小倉庫里面存放著“用油布包好的金屬元件,雖歷經百年卻依舊光亮如新”這種屁話就更是扯蛋了。
下水道一般是陶的、瓷的或者水泥的,用金屬元件是為了證明沒腦子還是為了證明人傻錢多?
“德國制造”聽起來很牛,但在十九世紀下半葉,那名聲很臭,是廉價與劣質的代名詞。“厚顏無恥”,是當時英國人給德國造產品扣上的帽子。
那時候,大英帝國是最先工業化的國家,它的產品,代表著工藝和技術的尖端。“買英國貨”在當時不僅是人所盡知的時髦語言,還是一種富有的象征。
德國實現統一后野心勃勃的打算進入世界市場里面分上一杯羹,然而世界市場不是想進就能進——在夾縫中追求強國夢的德國人仿造英法美等國的產品,并依靠廉價銷售沖擊市場。
偷竊設計、復制產品、偽造制造廠商標志,產品從材料、工藝到質量,都很差勁,德國產品因此被扣上一頂不光彩的帽子。
德國人自然是不服氣的,大量的經濟間諜開始出現在英格蘭,那些流利的英語中總是帶著一股日爾曼口音。
比如聲稱對鋼鐵制造感一點兒興趣的某位紳士,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德國鋼鐵伯爵和兵工巨頭克魯勃。
德國人利用各種手段,獲取了大量經濟情報。回到德國,這些情報被研究復制,模仿成產品。然后,再出口到英國,堂而皇之,進入英國家庭。
與后世的天朝曾經走過的路子差不多,當時德國的勞動力價格低廉,使德國產品,有著廉價的特征。一時間,在英國市場上,從鉛筆、玩具、藥品、鐘表、啤酒、紡織物、工具到鋼琴和家具,無不充斥著“德國制造”。
英國的紳士們自然是氣不干的,干脆就整出了一項法案,規定所有的外國進口產品,必須打上產地國的標志。而這項法案的重點打擊對象,就是來自日耳曼的“德國制造”。
被這項法案打臉的日爾曼人自然就如同的主角模板一樣,知恥而后勇,不再抄襲仿造,而是發明創造,研制出屬于自己的、名副其實的原創“德國制造”。
大量的砸錢在科研和工業標準體系上,“德國制造”也完成了從山寨到質量可靠代名詞的華麗轉身。
至于神圣羅馬帝國的小號,可以將德意志帝國看作是第二代小號,德意志第三帝國,也就是德國,就是第三代小號。
現在大明將火器賣給神圣羅馬帝國,他們會不會突然點開山寨技能樹,然后再點亮德國制造技能樹?
崇禎皇帝突然有些擔心。
但是崇禎皇帝擔心也沒有什么鳥用了,李承彥早在崇禎皇帝決定支持神圣羅馬帝國的時候就已經動身出發了。
原本李承彥還打算直接去找科恩那個老家伙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過科恩的路子來打通神圣羅馬帝國的路子,聯系下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
但是當李承彥研究了一些錦衣衛提供的情報之后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理論上來說,雖然荷蘭跟其他的諸侯國也在狗咬狗,但是總體上這些家伙的目標卻是一致的,同樣都打算先弄死神圣羅馬帝國,科恩再怎么為了銀子也不可能轉而幫助神圣羅馬帝國。
不是科恩的問題,而是整個荷蘭都不可能同意,包括同樣在大發戰爭財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他們賣給大明的勞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來自于神圣羅馬帝國。
一旦幫助正節節敗退的神圣羅馬帝國站穩腳根,影響到的不僅僅是整個歐洲,連東印度公司用來換銀幣和福壽膏的勞工生意都要受到影響,這是整個東印度公司所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不太方便通過科恩等人聯系上神圣羅馬帝國,那就自己去!
禮部替李承彥準備好了一切,或者說是聯合了工部和兵部,再加上五軍都督府一起,替李承彥準備了一支小型的艦隊,上面裝載的補給物資不是很多,反正從天津港出發,直到奧斯曼那邊都不用擔心補給的問題。
因為直到奧斯曼之前,大部分的地盤都是大明的,根本就不用擔心補給問題,所以上面更多的還是裝載了各種火炮還有火銃一類的裝備。
為了能夠一次把歐洲坑回到姥姥家去,崇禎皇帝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大明都沒有完全全面換裝的定裝燧發火銃還有最新式的火炮,都往上面塞了不少。
一路上也確實沒有什么驚險,無非就是花費的時間多一些,真正讓李承彥頭疼的是自己該怎么找到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或許他很快就不是皇帝了。
停在木骨都束的出使艦隊上,李承彥正在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到底是聽從新樂侯劉文炳的安排,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冒險從蘇伊士運河通過,還是聽從鄭芝龍的安排,繞過好望角走西邊的海洋呢?
兩者各有各的優點,也各有各的缺點。
從崇禎十三年開始到如今,已經挖了足足有六年之久的蘇伊士運河總算是挖通了,新樂侯劉文炳幾乎快要高興的唱歌。
但是讓劉文炳不開心的是,這里并沒有大型的艦隊讓自己來測試運河的實際效果。
奧斯曼帝國的海軍有跟沒有一樣,莫臥兒更是連個艦隊都沒有,其他的商船自己看不上眼,唯一能看上眼的就是鄭芝龍部的南海艦隊。
問題是,南海艦隊現在忙著在木骨都束以南的那片大草原上面懟人抓勞工,沒空來做這個測試,或者說在懟死英格蘭的那些蠻子們之前沒時間。
所以艦隊通過蘇伊士運河的風險未知,畢竟小舢板和大型的艦隊兩者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面對的吃水和風險也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如果要說好處,大概就是通過蘇伊士運河以后可以直接通過阿爾巴尼亞港前往盧布爾雅那,然后再走陸路,前往奧地利去拜訪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
而繞過好望角的風險同樣明擺著,萬一運氣不好遇上颶風,可能整個艦隊都有完犢子的風險,而且還得面臨著隨時可能遇到的攻擊。
比如西班牙和英格蘭,這兩家跟大明的關系絕對說不上好,有機會弄死一支大明的艦隊對于這兩家來說等于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就算弄不死,惡心一下大明也是好的。
斟酌再三之后,李承彥還是決定走蘇伊士運河。
雖然走沒有經過大艦通行測試的蘇伊士運河屬于一種冒險,但是冒險的同時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快速見到神圣羅馬皇帝的機會。
至于過了蘇伊士運河之后的航線,李承彥倒是不擔心——早在呂宋和爪哇時,大明就已經通過桑切斯和科恩的手里弄到了所有的海圖,對于蘇伊士運河以后的部分也有標注。
幸好,這條耗費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的蘇伊士運河還算是給力,雖然擔驚受怕,最終還是安全的通行了過去。
笑著向岸邊站立著的新樂侯劉文炳揮手告辭之后,李承彥的臉色又有些陰沉了下來。
過了蘇伊士運河,就沒辦法再借助大明的任何力量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小心應對才行,尤其是對于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自己更是一無所知。
或許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知,畢竟錦衣衛提供的消息里面還是提到了一些,但是想要憑借著一鱗半爪的消息來推斷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喜好與為人,未免還是太強人所難了些。
拜英格蘭和西班牙還有荷蘭的大力宣傳,大明好戰的名聲可能已經傳遍了整個歐洲。
現在整個歐洲所有的國家都知道,遠東有個國家叫明,動輒喜歡挑起戰爭,將人頭砍下之后堆成小山,如果沒有什么必要,就不要去招惹大明那個國家。
而歐洲所謂的海盜,其實大部分都是國家海軍在兼職,或者是已經被收編,沒有正規編制的很少。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承彥一行居然出奇的順利,順利到李承彥本身都不敢相信,直到踏上了盧布爾雅那的土地。
將船上的大部分物資都卸了下來,再裝到馬車上之后,李承彥才帶著一行使團向著奧地利而去。
沒錯,所謂神圣羅馬帝國哈布斯堡王朝皇帝,其實就是斐迪南三世,同時也是匈牙利國王和波希米亞國王,同時還是奧地利大公,稱斐迪南四世。
面對著如此復雜的關系和眾多的頭銜,自認為對于西方有一定了解的李承彥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這要是換在大明,估計也只有自封為“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鎮國公”的武宗皇帝可以相比,其他的皇帝都只有一個頭銜——大明皇帝。
更令李承彥感覺到難以置信的,則是這位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斐迪南三世,他的第二任妻子居然就是他的堂妹,瑪麗亞·利奧波丁女大公。
而依據江湖傳言來看,這位女大公的身體似乎也不是很好,感覺已經命不久矣——斐迪南三世想要停止戰爭其實和這一點不無關系,不僅僅是因為民力凋敝的原因。
實際上想想也正常,民力凋敝不凋敝的,跟這些大公或者領主,乃至于皇帝的關系并不大,他們并不會因為民力凋敝而少收一個子兒的人頭稅。
在這一點上,中原的皇帝旦凡是有點兒腦子的,都會選擇名種免賦免稅以換取民心,但是西方的這些大佬們不需要。
有教堂和神父在,稅收總是能保證的,因為不交稅,身上的罪孽就無法洗清,不洗清罪孽就無法上天堂——尤其是教庭要收的什一稅,更是重中之重。
在李承彥看來,這不是什么什一稅,這玩意更像是智商稅。
因為《圣經》中有提到過農牧產品的十分之一屬于上帝,所以歐洲的平民就必須繳納什一稅。
具體的所征實物按產品性質分為大什一稅(糧食)、小什一稅(蔬菜、水果)、血什一稅(牲畜)等。稅額往往超過納稅人收入的十分之一,負擔主要落在農民身上。
如果僅此而已,李承彥倒也不會將之稱呼為智商稅,頂多就是嘆上一句茍政猛于虎,然后剩下的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
重點在于,這些歐洲的平民們起義了,造反了,然后居然選擇了和談?是不是出生的時候把腦子忘在媽媽的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