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谷回到宿舍,是趕在宿舍最后時間回來的,雖然他們的宿管阿姨不像是那邊的宿管阿姨那么嚴格,可是她悄咪咪拎著自己的鞋子上樓還是被發現了。
因為她差一點把自己摔倒在樓梯上,一只高跟鞋噼噼啪啪的跌落幾個臺階,讓她瞬間尷尬了。
舍管阿姨打開門,“趕緊上樓吧,也不看看什么時間?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成天就知道談戀愛什么的,也不注意時間,下一次別鬧成這樣了。”
江小谷連忙點點頭,拿著鞋子飛也似的逃走。
宿管阿姨搖搖頭,“哎,這些孩子啊,要是我們那個年代,父母都要打死的,時代不一樣了,孩子們也都不一樣了,現在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還談戀愛,自由戀愛啊。”關上大門睡覺去了。
江小谷敲開宿舍大門,兩個室友看著江小谷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雖然不滿可是也沒說什么,畢竟一個宿舍住著,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過分,要不然大家還怎么相處。
江小谷把鞋子放下,換了拖鞋,去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拉著窗幔,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默默地想今天的事情,不由得嘴角都是微笑,默默地翻了個身,莫北野寬闊的肩膀透露出他的強而有力,讓她感覺安全,他從來都是很冷靜,對一個其實年齡還不算老成的人而言,他是太過分自制了,而他的眼睛是很特殊亮亮的淡黑色,那雙眸子里帶著不馴以及苦澀、對現實的接受與理智,還有看著她時候的那種專注會讓她心跳加快好幾倍。
這樣的莫北野她絕對不放棄他。
其實結婚也是不錯的選擇,想一想有一個莫北野這樣的男人做老公,在生一對兒像是大姐江小蕎那樣的雙胞胎孩子,當然按照她的理想當然是那一對姐妹花,肖子涵和馬成念她可服不住,那兩個給他們個竹竿是真的能把天捅破的齊天大圣。
這樣的人生也算是圓滿。
江小谷同學你這樣就算圓滿了嗎?
“這樣應該會好點…”她自言自語地輕輕撫摸了一下枕頭旁邊那一支還帶著香味的玫瑰花,縮在被子里閉上眼。
她已經沉沉睡去,夢里和自己的男人相會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絕對不是自然醒,因為吳娜這個棒槌一大早就回到宿舍,還滿臉的傷痕,坐在自己的床上默默流淚,兩位甲乙室友好奇是好奇,可是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多問,只能假裝不在意,可是眼角還是拼命地掃過來!看了又看。
江小谷是被吳娜進門的聲音吵醒的,躺在被自己等了半天,也沒見吳娜跑到自己的床上來個同床共枕,正奇怪呢,這丫頭今天性子變了?
撩開床幔,就看到吳娜影影綽綽的人影躲在自己的床圍子后面。
“吳娜!你怎么這么早?給我帶早餐了嗎?”
她們兩個人平日里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彼此互相帶早餐,洗衣服帶零食什么的是常干的事情,根本不分彼此。
結果吳娜半天沒有聲音,等了足足兩分鐘才悶悶的傳來一個聲音。
“我忘記了。”
江小谷一把撩開吳娜的床幔子,就看到吳娜不由得把臉扭到里側對著那一堵貼滿了明星畫報的墻壁。
“你這是發什么脾氣呀,一大早的?”江小谷奇怪了,這個丫頭平時大大咧咧,今天這是怎么了?
吳娜吶吶,“我沒事,昨晚沒睡好,我要睡覺了。你一會兒幫我請假。”然后拉起被子就兜頭蓋在身上,就那么躺在枕頭上,居然真的要睡覺。
江小谷樂了。
出其不意,一把就掀開了吳娜身上的被子。
吳娜猛的坐起來,“你干什么?”
江小谷一下子就看到樂吳娜臉上的傷痕,嘴角的破損,眼角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吳娜,你這是怎么啦?”
江小谷立馬炸毛了,誰敢打吳娜啊。
不是說昨天是去姨夫家里做客,這做客還能做出挨打的事情啊。
吳娜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樣子被江小谷看到,趕緊一捂臉躲了起來,“沒事!沒事!我就是摔了一跤!”支支吾吾的要把江小谷推出去。
江小谷嘆口氣,知道吳娜是個要強的人,肯定是不想讓其他兩個室友看熱鬧,才這么說的,對著自己吳娜沒有隱瞞的必要。
下床去了醫務室,要了消毒的藥品,還去跟教授請假,她和吳娜請假了。
還買了五個包子,兩個茶葉蛋,外加兩杯小米粥,他們學校的外賣已經很厲害,打包服務絕對周到。
回到宿舍,果然兩個室友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吳娜蔫蔫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江小谷把東西擺在桌子上,拿著消毒藥品推了推吳娜,“起來吧,我給你擦點兒藥。你要是不用藥這什么時候才能消下去啊?三五天你都不用上課了。”
吳娜才磨磨蹭蹭從被子里爬出來,從被子里出來一只手捂著臉,眼睛跳過江小谷的身體打量一下宿舍里沒人了,才把手放下來,這一下悲從心底生,一下子就撲到了江小谷的懷里,嗚嗚的大哭起來。
江小谷只好抱著這位大神哄著。
“怎么了?昨天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說說吧,說出來心里就會舒服一些。再說了,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遇到什么事情和我商量吧,起碼要比你一個人強吧。”
吳娜抽抽噎噎的說:“我昨天去姨夫家里,本來,我姨夫和小姨對我一直都不錯,我也告訴過你,我媽媽去世的早,我爸娶了后媽。自從后媽進門,我的日子就開始變得難過,不給吃不給喝,還算是小事兒,經常打罵。后來是有一次,后媽把我打的太嚴重了,滿頭是血的我,正好被小姨和小姨夫撞到。
于是小姨和小姨父,還有姥姥姥爺上門把我要了過去,這些年一直都是姥姥姥爺,小姨和小姨夫在養我。在我心里,他們就是我的親人。
昨天沒想到,我親爸居然上門了,口口聲聲說我已經大了,已經是大學生了,不管怎么說他也是生了我,把我養到了七八歲,要我每個月必須給他500塊錢生活費,說是這是我應該的。
我反駁了幾句,他就上來劈頭帶蓋臉都打了我,還告訴我法律規定我必須養他,如果我下個月不給他把錢送去,他就去法院告我。小谷,你說我怎么攤上一個這樣的爹,忽然就讓我覺著,我這輩子這就是生來是給那個渣爹打工的。人活著真的沒有意思。”
吳娜的聲音滿含悲愴和無處發泄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