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野卻沒開口。隨夢小說.SUIMENG.lā
莫南生臉沉下來,他還把莫北野當做那個沒爹沒媽任人欺負的莫北野呢。
動不動就甩臉子,給莫北野臉色看。
“三哥,你這是發達了就不認家里親戚。你這樣做事,到時候傳回村里,你就不怕人們說你忘恩負義。”
這是威脅莫北野,在他看來越是有錢人越注重自己的名聲,沒見村里,發財的那些人家,待人接物就是和平時的村民不一樣,還不就是想要一個好名聲。
“忘恩負義?你倒是說說你對我有什么恩?”莫北野冷漠的扯開嘴角,那根本不是一個笑容,更像是冷笑。
莫南生一梗脖子,“三哥,你13歲上就沒爹沒媽,要不是我爸,看著兄弟之情接濟你,你現在早餓死了。還會有你今天風光的這一面。這還不叫恩情?做人可不能忘本。”理直氣壯,這也是莫國慶一直對外面說得版本,可惜莫南生不知道村里人還流傳著另外一個版本呢。
“哦,叔叔,你也是這樣認為的?”莫北野似笑非笑的盯著莫國慶。
看的莫國慶要都彎下來,這個侄子自己一直不喜歡,就是因為他那雙眼睛,好像總是能看破,你內心的那些小心思,讓你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小北,都是一家人。這話就不用說了,再怎么說你也是我親侄子,當初你年紀小,當叔的不管這你誰管你啊,一年也不過就吃些口糧,那值當的什么?咱都是一家人,以后這話可不能再提了!小南,你也不許再說,聽到沒有?那是你三哥呢,是一家人還能說兩家話。”半真半假說的倒是完全就是個大義凜然的長輩。
“爸,你不說,把人家當一家人。可是人家可沒把咱們當一家人,我要是不說有些人就能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來。可別忘記了,是吃誰家的飯長大的。這過河拆橋也不怕別人戳著你的脊梁骨。”莫南生說的還津津有味。
莫國慶不反駁,任兒子這么說,就需要把這個大帽子扣在莫北野頭上。
“叔叔!嬸嬸,小南,飯也吃完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
莫北野的一句話把整個氣氛,推到了最僵硬尷尬的地步。
莫南生不敢置信的等著莫北野,這個三哥居然真的敢說出這樣的話。
他這是完全不要臉啦。
莫國慶心里一沉。
“小北,你這是什么意思?”
楊招娣急忙勸說“小北啊,這可是你叔叔,你爹媽都不在了,這個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讓你叔叔傷心的話。”扭頭假模假樣的和莫國慶說“小北肯定不是那個意思,咱們畢竟是一家子,這房子這么大,小北還能把咱們都攆出去呀?這孩子也就是和我們開玩笑呢。”
“我可沒有開玩笑,也不會和你們開玩笑,飯吃完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我這里可不會留你們這樣的親人。”莫北野嘴角噙著玩味的嘲笑,看著這一家子表演。
他也算見識了,叔叔嬸嬸的精湛演技,這是兩個人沒演戲,還真是可惜了,要不然這演技絕對是金像獎啊。
一個個都是影帝影后。
“小北,你…真的不顧親情?要不我們攆出去?”莫國慶站起身,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叔叔,這里是我的家,和您沒關系,你們哪兒來的就趕緊回哪兒去?我可不記得你對我有什么恩?也別給自己臉上貼金,當年的事情我不說,并不代表沒有發生,你讓我把這些話都挑明,丟臉的可是你們自己。”莫北野指了指大門。
莫南生一下子跳起來,擼起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莫北野,你給老子說清楚,什么叫做臉上貼金?什么叫做丟臉的可是我們自己?你這他媽的就是叫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活活就是一個白眼兒狼,當年吃了我家的米吃了我家的糧,我還不如喂了豬,喂了狗。起碼豬能賣錢,狗也能對著我搖搖尾巴。”
一拳就揮到了莫北野臉上,結果被莫北野一掌握住,一個用力就來了一個過肩摔,莫南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背脊著地,疼得齜牙咧嘴。
他也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以前莫北野可是很好欺負的,沒想到現在居然變得這么能打。
楊招娣急忙撲過去,扶起莫南生,一邊生氣的埋怨“小北你對我們有意見,你就說,何必這么對你弟弟呢?他年紀還小,就算是說了實話,你也不能因為他說了實話就打人。難道說當年你沒有從我們家拿糧食?”這就是他們可以正大光明來找莫北野的最終理由。
“嬸子,您要是忘性大我可以提醒您一下,我們家的十畝地,可是你和小叔拿走了。拿走地的時候咱們當著村長,村里人的面說的清清楚楚,地,你們要種,沒問題,我也不反對,可是按照村里地往外租的慣例,每年每畝地要給我五十斤麥子,三十斤谷子,還有兩塊錢。
如果真的按照慣例,一年你們應該給我500斤麥子,300斤谷子,還有二十塊錢,這些。可不是我求你們施舍的,是我自己應當應份的,應得的。就算你們不種,這個地,我租給外人,這些東西我照樣拿。
可是就是因為你們拿到了這個地,每年給了我多少糧食?你們心里難道沒有數?每年最多給我100斤麥子,100斤玉米面,還有100斤谷子。我一個十三四歲正在長身體的小伙子,這些東西夠我吃嗎?錢就更不用說,一分錢我都沒有見著。
這要是叔叔嬸嬸有臉說這還是恩情,我就要問問那什么才是仇人。所以,別拿那些什么恩情,什么親戚關系來跟我說事,在你們當初霸占了我們家的地,拿走了我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的時候,在我心目中就已經不是親戚。”
莫北野的一席話徹底堵住了莫國慶一家三口得嘴,莫南生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爹。
“爹!這難道是真的?你不是說那些糧食都是咱家打下來,看著莫北野沒爹沒媽可憐才接濟的嗎?”他的內心是崩潰的,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當做莫北野的恩人,忽然有一天才發現,他們不光不是恩人,恐怕真的像人家說的還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