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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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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肅寧伯小伯爺與二公子同時放開了楊昔豫。隨夢小說.SUIMENG.lā

  沒有了禁錮,但楊昔豫也失去了支撐,本就半跪不跪的人,霎時間跟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肚子,痛得直抽氣。

  可他也不敢用力抽氣,他的嘴唇都被顧云錦給打破,一呼吸就生剌剌的痛。

  嘴里一股子血腥氣,楊昔豫想吐出來,一使勁兒卻岔了氣,咳得撕心裂肺。

  這幅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了。

  徐令意和徐令婕在聽到消息后就隨著姑娘、奶奶們過來了,倒不是不想阻攔顧云錦,而是叫程家那三姐妹有意無意地阻了路,錯過了時機。

  好不容易,徐令婕甩開了程家姐妹,剛想開口質問顧云錦,卻聽阮馨的聲音從側邊響起,趕在了她之前。

  “顧姑娘!”阮馨的聲音都在發顫,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的畫面,“顧姑娘出手傷人是什么道理?”

  她問的顧云錦,目光卻是看向了楊昔豫。

  楊昔豫此刻蜷縮著身子,哪里還有平日半點儒雅風度?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束起的長發凌亂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阮馨的心重重抽了一抽:“顧姑娘,這是自華書社,品字會是請各位來品鑒書法、鉆研書道的,不是打打殺殺的,顧姑娘要動手,請出門去武館吧,這里,不歡迎顧姑娘。”

  顧云錦好笑地看了阮馨一眼,眼刀子甩了,才記起她已經戴了帷帽,對方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深吸一口氣。

  別看她打得爽快,對她現在的體力而言,一下子爆發出來之后,雙手還是又酸又脹的,兩條腿都不自禁地打顫。

  虧得壽安挽著她,她才能站得直直的。

  顧云錦穩住氣息,朗聲道:“阮二姑娘辦品字會的確是品鑒書法、鉆研書道的,可姑娘請的有些賓客,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我想請問阮二姑娘,公子們與姑娘、奶奶們分前后院,各自一處,互不打攪,兩院的界限在哪兒?

  你看看我現在站在哪兒?我站的是姑娘們的后院!

  楊二公子直直就闖到了這里,驚攪到的不止是我,還有郡主和縣主。

  是他對我出言不遜,是他妄圖攔我去路,我教訓他,又有哪里不對?

  自華書社沒有限制住來客的不合適的舉動,由著人走動西闖的,是你們管得不好;

  不分青紅皂白,張口就指責我行事失儀,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還是說,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書社就沒有責任了嗎?

  我去不去武館,是我的事,但自華書社,我往后是不敢來了的,誰知道在這兒走上幾步,會不會被人沖撞阻攔呢?

  今兒個攔的是我,我有拳頭能自保,這要是換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娘子,在登徒子手中吃了虧,你們自華書社賠得起嗎?”

  洋洋灑灑一番話,霎時間砸得眾人都回不過神來,園子里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有人面面相覷,不住琢磨著顧云錦的話。

  她說得有道理嗎?句句在理呀!

  這里就是姑娘、奶奶們品字的后院,楊昔豫沖到這兒來,難道還是姑娘家的錯嗎?

  分明是書社沒有安排好,阮二姑娘質疑顧姑娘,那就真不對了。

  看來,顧姑娘不止是書法大氣,拳頭厲害,嘴巴也是得理不饒人的。

  公子們想,要是顧姑娘以后不來書社了,那多沒意思呀…

  姑娘、奶奶們卻是另一個想法,直到顧云錦一個一個字地頂回去,她們才想起來,剛剛急著趕來看熱鬧,帷帽都忘了拿了呀。

  好在是兩側人隔了小半個園子,又有花木遮擋,各自都把精神放在正中的顧云錦身上,沒有誰大咧咧往這廂打量。

  有臉皮薄的,轉身就回去取帷帽了。

  臉皮厚的,倒不急著走,而是在心里默默想,這要是誰都能沖到后院來,那多不好呀。

  她們又打不過人,吃虧了就慘了。

  往后,書社下帖子,她們也要多掂量掂量來不來了。

  阮馨被顧云錦質問得面色慘白,直到被點透了,她才發現是楊昔豫走錯了地方。

  只是話已經說出去了,顧云錦動手又沒留余地,阮馨絞著帕子,道:“是楊公子走錯了,你給他指了路,讓他回去就好,做什么傷人呢?”

  顧云錦偏過頭問壽安郡主:“我讓他別擋路,打哪兒來往哪兒去,他肯了嗎?”

  郡主搖了搖頭,道:“不肯!”

  “豈止是不肯,他分明就是來惹事的!”長平縣主一臉惱意,“楊公子可不是走錯了,是特特來找顧姑娘麻煩的,張口閉口就是顧姑娘為何要寫那副字,為何要出風頭?呵,這是品字會,寫與不寫,輪得到別人指手畫腳嗎?”

  阮馨的眼底閃過一絲愕然,聽這個意思,是她讓顧云錦寫的字給楊昔豫惹了麻煩?

  在后院的姑娘們不知道前頭事,知情的公子們紛紛笑出聲來。

  田公子恍然大悟,大步走上前:“楊公子,堂堂八尺男兒,三番四次詆毀表妹,今日胡說八道被我們拆穿了,不僅不以為恥,還來找你表妹麻煩!嘖嘖!你這人吶!”

  友人在一旁一個勁兒撞田公子的胳膊:“哪里來的八尺,沒到呢!七尺、就七尺!”

  “不如說是四尺!”

  話音落了,哄堂大笑。

  楊昔豫的身高勉強是夠了八尺的,田公子他們這般笑話他,是說他徒有個頭,心胸狹隘,品行短淺。

  田公子的身后,徐令崢沉著臉,一言不發推開了他,和徐令瀾一道去扶楊昔豫。

  要不是田公子一行人搗亂,阻攔他們,徐令崢早就能趕到了,早早把楊昔豫和顧云錦隔開,而不是等顧云錦打也打夠了,罵也罵完了,再來攙扶。

  看著痛得滿頭大汗的楊昔豫,徐令崢內心頗為無奈。

  他也是壓根沒想到,讓楊昔豫一個人靜一靜,怎么對方就靜到后院來了?

  認不出顧云錦的字,這事本來就只能認栽,楊昔豫倒好,竟來尋顧云錦要說法,真是昏了頭了。

  早知道楊昔豫會這么做,徐令崢剛才就不攔著徐令瀾跟上他了。

  這世上,最沒辦法的也就是“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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