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當年肅寧伯幾兄弟在外征戰,妯娌幾個照顧孩子總有顧此失彼的時候。
程晉之后頭還有幾個嬌滴滴的妹妹,三個臭小子就交給了嬤嬤們。
說明白了,程晉之是嬤嬤養大的,也是哥哥們帶大的,帶著滾泥潭,帶著掏鳥蛋,三四歲的小娃兒跟著一群歲的半大小子,愣是把自個兒摔打結實了。
程二公子痛心疾首:“我跟大哥當年可沒拋下過你,就為了帶你,被人嫌棄多少回呀,可你呢,長大了,就拋下我們了。”
程晉之聽得膽戰心驚,他太了解兩個哥哥了,不立刻提出彌補的法子,他們能說得他悔不當初!
“我錯了!”程晉之果斷認錯,“要不然,先讓四娘她們給北三胡同送禮去?”
小伯爺睨他。
程晉之皺著眉頭,試探著又道:“只有讓四娘她們與顧姑娘處好了,下回才能下帖子,把人請回府里來做客。”
小伯爺咋舌:“請來做什么?讓她來府里踢椅子?”
他倒是真想看看顧云錦的出手爽利,從小舞刀弄槍的程家人,最欣賞的就是這份利索。
但肅寧伯府哪有人讓她踢呀?
總不能設個鴻門宴,把王玟那樣的叫來吧?
程晉之絞盡腦汁:“自華書社!下個月辦品字會,讓四娘問問她去不去。蔣慕淵認識那個楊昔豫,讓他湊個局,把楊昔豫也叫到書社。”
這倆表兄妹跟撕破臉沒什么區別的。
能砸書房,也能一言不合就動手。
這個建議聽來合適。
再說了,顧姑娘前回砸書房,大抵是沒消氣的,正好出個氣,那么多人看著,拉偏架也不會讓顧姑娘吃虧。
小伯爺拍了拍程晉之的肩膀:“哥哥們很欣慰。”
要不是以一敵二打不過,程晉之真想跳起來問問兩個哥哥,你們這么欺負弟弟,父親會欣慰嗎?
雖然不在肅寧伯府里擺鴻門宴了,但第二天一早,程家三位姑娘還是送了禮物到北三胡同。
伯府轎子剛走,林尚書和傅太師府上也前后腳來送禮了。
身高體胖的太師府嬤嬤出了顧家院子,見胡同里有鄰居打量,她挺直了腰板,高聲道:“我們府上要跟將軍府做親家了,往后走動的機會多著呢。對對對,我們大爺要娶顧姑娘的姐姐,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兒了,錯不了。”
同去賞花宴卻沒有送禮的,只剩下了金安菲和王玟了。
賞花宴上的風波,金安菲和王玟一樣,一個字都沒有跟家里人吐露過。
去賞了花,就得罪了縣主和郡主,她們哪里敢說?
昨日寧國公府與平遠侯府送東西去北三胡同時,金家太太也備了禮,想緊跟著平遠侯府的步子,在侯府那兒討個好。
金安菲說什么都不同意,老太太也說,因著結親的事兒已然與侍郎府有些嫌隙了,就別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人家皇親國戚不怕得罪人,他們這樣的,還是算了吧。
金家太太拗不過一老一小,也就作罷了。
到夜里,素香樓里把來龍去脈說得清楚明白,引了無處聽客,金家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在府里等著放小定的金安雅沖進了妹妹的屋子,把備的禮一股腦兒砸到了金安菲身上:“你嫌我不夠丟人是不是?”
金安菲被砸得眼冒金星,聽金安雅哭哭啼啼罵了一通,也忍不住了:“我是為了誰呀?我不為了你,我招惹徐令意做什么?我不招惹徐令意,顧云錦能跟我過不去?
你與其來罵我,你怎么不去王家罵王玟啊!
你也就欺負我了,你有本事,等你嫁過去,你折騰死你那丟人的小姑子吧!”
兩姐妹的沖突,終是被丫鬟婆子們拉開,但金家丟的臉面,一時半會兒是撿不起來了。
金老爺琢磨求助平遠侯府,只要侯府松了口,以后還能走動,那就都能挽回。
本分的金老大人攔了兩回,好耐性都磨光了,氣得敲了敲拐杖:“都出了五服!你非要去套關系,早該消停了!”
金家里漸漸太平了,王大人府上就沒那么好過了。
王玟哭了一整夜。
在滿城猜測誰是那個倒霉蛋的時候,她就已經慌了,怕被找出來,惹全城笑話。
很快,僥幸也沒了,她的名字出現在茶博士的嘴里,人盡皆知。
王甫安不在府中,王夫人急得團團轉,去找王瑯商議。
王瑯扔了筆,沉聲道:“母親想我做什么?去夸她嗎?”
王夫人啞口無言。
一片風波之中,顧云錦卻過得恰意。
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侍郎府沒有一個人敢來北三胡同跟她胡說八道,她整天與徐氏說笑,跟吳氏拌嘴,打打鬧鬧開心極了。
唯有一樣,叫顧云錦有些為難。
她沒有合身的衣服了。
離開侍郎府時,徐家給做的四季衣裳,她一身也沒有拿。
這四年間,她住在胡同里的日子屈指可數,近半年又在長個子,翻箱倒柜也沒有合適的。
吳氏借了她兩身,但姑娘家的款式與婦人總歸不同,在家穿著沒人瞧見,等要出門就不方便了。
顧云錦倒是想去街上鋪子里選些料子做新衣,可滿京城都在談論她,她走出胡同都擔心添幾句新消息。
吳氏與她道:“再將就兩天,等沒那么多人瞧著了,我給你去請個裁縫上門來。”
正說著,賈婦人來了。
吳氏迎出去,見賈婦人身邊還跟著個婆子,是平日里給賈婦人跑腿的,不是外人。
賈婦人笑容和善,指著那婆子與顧云錦道:“我那天看姑娘就提著三個小包袱,怕是裝不了幾身衣裳的,你別小看錢媽,做衣裳一等一的好手藝。料子就更別操心了,江南剛送來的新花樣,保準漂亮。”
顧云錦彎著眼笑了。
等吳氏走開了,她問賈婦人道:“小公爺交代的?”
“知道你什么事兒都要問個明白,”賈婦人跟著笑了,道,“可我做事,那也是一是一、二是二,說出口的就不虛。
這次還真不是小公爺吩咐的,他們爺們粗心著呢,哪里會想到姑娘家缺不缺首飾衣裳的?
轉不過來那個彎的。”
顧云錦笑個不停,一面笑,一面想,蔣慕淵粗心嗎?她倒是不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