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丁一一臉疲憊的坐在崖下,看著那些已經涼透的尸體…我在其中竟然看到了吳兆海和吳長河的尸體,看來這兩個尿不到一壺的老哥倆注定是要死在一起了。
只不過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他們二人是真的尿不到一壺去呢?還是僅僅只是做給我們這些外人看的呢?
我緩了一會兒,然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就笑著對丁一說道,“總算是結束了…”
丁一點點頭說,“嗯,結束了。”
聽到丁一說出這三個字之后,我就把頭靠在后面的崖壁上,然后仰頭看天說,“你說這些干尸都是些什么人?他們就這么消失了,他們的家人會不會很難過?”
丁一想了想說,“這個世上無聲無息消失的人太多了,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關心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也許這些干尸大多數就是這樣的人吧!他們常年被困在這里也是一種煎熬,你的選擇對他們來說算是一種解脫…”
我也不知道丁一這么說是不是想安慰我,但無所謂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至于雁來村的人最后會怎么樣…也就跟我無關了。
我心里擔心著黎叔和譚磊,就站起來想要去拉繩子,誰知起的急了,竟然忘了一直放在腿上的金剛杵。
那東西現在死沉死沉的,只聽“噗”的一聲就直接砸進了土里,我見了就彎下腰去撿,結果當我撿起來時就感覺手里的東西有些不太對勁。
之前金剛杵在殺了鬼之后也曾經出現過變沉發燙的情況,可是像現在這么熱、這么沉還是頭一次…而且我感覺它的熱度還在持續上升,燙的我幾乎有點快要拿出不住了。
丁一起初并沒有發現我的異樣,他見我起來了,就伸手接過我手里的繩子說,“你先別著急上去了,在下面休息一會兒,等我上去了再拉你上去。”
我沒說話,到不是我不想回答他,而是我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都被手里的金剛杵吸引走了。這東西變得越來越燙手,可我卻怎么都甩不掉,似乎是有一種力量牢牢的將它吸附了我的手上…
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就想轉過身向丁一求助,誰知這時我就感覺手里的金剛杵猛然間變的更沉重了,幾乎墜的我一只手都無法拿起它,于是我連忙用另一只手去托…
結果一瞬間我就感覺周圍的空氣中有著數不清的模糊黑影正從四面八方朝我涌來,它們一個個全都被我手中的金剛杵吸了過來。
當這些黑影通過我的手掌鉆進金剛杵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這些東西是無數的死靈,就是死在風水邪陣中的那些可憐之人的陰魂,他們夾雜著濃重的怨氣穿過我的手掌,最后被金剛杵全都吸了進去。
接著我眼前一花,視線就開始漸漸模糊起來…最后我只聽到丁一在耳邊焦急的喊道,“進寶?進寶!!”
我實在是太累了,一睡過去竟然就有種再也不想醒過來的感覺,仿佛一瞬間整個世界全都安靜了下來。
鬼知道我昏迷了多久,直到我被自己的心跳聲吵醒后,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可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所有事物全都變了,變的讓我如此的陌生…陌生的讓我感到心里一陣陣發寒。
我用力睜了睜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片虛無之中,上不接天下不觸地。
難道說我已經死了嗎?我在心中暗想。可人死之后不應該去陰司報道嗎?那我又為什么會飄浮在這里不上不下呢?
我先鎮定了一下,然后就四下找了找,想看看有沒有引渡我去陰司的鬼差…可我找了半天就發現,在這個鬼地方除了我之外連個蚊子都沒有。
我頓時就有些慌神兒了,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努力往前移動了一下,撥開了眼前的一片虛無,可虛無之后卻還是虛無…
我立刻就要崩潰了,心想老天爺這不是耍我玩嗎?要是小爺真的死了,那就老老實實的告訴小爺,別整這些妖蛾子嚇唬人不行嗎?
最后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就又試了幾次,可結果都是一樣。我不是個喜歡堅持的人,試了幾次無果之后我就要選擇放棄了。
誰知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大夫,之前檢查的時候也沒說是兩個啊?”
另一個被人叫作大夫的女人輕咳了一聲,語氣多少有些尷尬的說道,“這種事誰也說不好,之前有一個胎心很弱,所以沒發現是懷了兩個。”
懷了兩個?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在混沌中聽的一頭霧水,就在我心感納悶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有響動,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后,一臉的笑意…
這個男人的樣子有幾分眼熟,可我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了。
“你是誰?”我沉聲問道。
那個男人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笑著對我說道,“這是你下一世的母親,你的胎心已經開始跳動了。”
“下一世?我死了嗎?”我有些心驚的說道。
沒想到男人卻搖搖頭說,“還沒,不過快了,從你下一世的肉身有胎心到肉身出生,你的這一世就要徹底結束了。”
之前表叔和黎叔他們一直都著急想要給我去借陽壽,我當時還覺得他們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離我大限之日還時日尚早呢,可沒想到這一切來的竟然這么快…
雖然說我早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可是當它真的來到時,我的心里還是萬分的不舍,我甚至都沒和他們道聲再見。
“我還不想死…”我喃喃的說道。
可那個華服男人卻一臉遺憾的說,“這當初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現在不明白是因為你忘了你是誰?”
我聽了就追問他道,“那我又是誰?”
結果華服男人卻一臉不可說的神情,笑道,“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
那人的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蘇麻般的刺痛,然后整個人就像被人從冷水里撈出來一樣。